故事:“請殿下等我三年”發誓要娶我的心上人,成為了別人的夫君

故事:“請殿下等我三年”發誓要娶我的心上人,成為了別人的夫君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窗外植了一片火紅色的赤薇花,花開滿樹,豔若雲霞。

她懶散地趴在窗臺上,斜眯著眼,微挑著唇,哪有一絲半毫人質的自覺?承寧冷笑一聲,“你要見本公主有何事?”她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問,“不知公主殿下何時放我回去……”

“祁陽王若肯安分守己,他的寶貝女兒自然會活得好好的。”這話還藏了另一分意思,她若想離開這深宮,這輩子是不能了。

先帝過世,除了一個爛攤子和一個八歲的幼弟,什麼也沒給承寧公主留下。

國不可一日無君。

她要保證自己的幼弟安然登基,就得先制住朝中最不安分的皇叔祁陽王。

可面前這祁陽王唯一的女兒雲雙郡主,卻好似並未被她的氣勢壓倒,反倒是長嘆口氣,漫不經心似的,“這可如何是好,三郎還等著我回去與他成親……對了,想必殿下還不知道,前日裡三郎已向我父王提親。”

她的眸中水漾似的波瀾,盈盈點點的光芒將那炫耀的成分發揮到了極致。雲雙口中的三郎乃是祁陽王麾下家臣趙家第三子趙清持。可聽到這裡,承寧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起來。

“不可能!”

“不然殿下親口去問問三郎?”雲雙眼中笑意卻更深,“你看,他可算是來了……”

耳畔一聲輕笑,溫熱的鼻息噴在承寧的頸邊,她聽著洛雲雙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還未來得及深想,只聽見說趙清持來了,便下意識回頭去看。

那一株開得最豔的赤薇被輕輕拂開,他略微俯身鑽過花枝,正朝著這偏殿而來。他的眉眼生得那樣好看,彷彿那緋花都是為他而開。

承寧看得失神,他卻已走到面前來,面色如常,微微躬身行禮。

他喚的是一句,“殿下……”

殿下?承寧覺得可笑,微微一笑,柔聲道:“趙清持,你過來。”趙清持雖面露不解,但卻依言上前。她面上還帶著笑意,卻抬手便是狠狠一個耳光。

這一下打得極重,連她的手都疼得發麻。

面前那極為清雋的面龐很快就腫了起來,紅了大半邊。可他卻依舊是那副不為所動的樣子,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他越是這樣,承寧便越覺得生氣,心內壓不住的火騰騰地往上躥。

“你瘋了!你瘋了……”洛雲雙驚叫著要衝上來和她拼命。

而她只是淡淡遞了個眼神,一旁隨侍的宮女碎月早已上前,簡單幾招便制住了洛雲雙。

“承寧!你這瘋子!”

不,她是這宮內的王者。

從前她是皇帝的掌中明珠,天下萬物任她予取予求,如今她父皇薨逝,這天下便盡皆握於她手。沒有人可以違抗她阻攔她。

就算是他也不可以。

她一步步走近,負在身後的手忍不住拳起,尖利的指甲幾乎劃破她的掌心。

“你是來接她回去的?你要娶她?”

“是。”他垂眸而立,呆滯如木偶。

叮的一聲。

她已抽出一柄利劍,鋒銳而寒涼的劍尖直指洛雲雙那嚇得慘白的面,“我現在就除了她,如何?”

他竟難得仍保持著不慌不忙的儀態,甚至那嘴角還有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看著她,像是從前那樣溫和好脾氣的樣子。

“殿下心繫天下要緊,微臣的婚事便不勞殿下費心了。”

手中的長劍終究是丟了。

哐噹一聲,震得她心神俱裂。

2

從前他們也是有婚約在身的,至她及笄之年便要完婚。

只是那時她心高氣傲,剛滿了十五歲,便特地去騙了趙清持找出她父皇當年賜婚的聖旨,當著他的面一把火將那聖旨燒了。

“本公主怕你享不了做駙馬的福,這就替你消災解難,免得你折壽。”自小她便見慣了品貌一流的宗親世家子弟,即便他光風霽月一般,站在那兒要比其他人都要出眾,可她也壓根沒將他放在眼裡。誰知他不氣不惱,只溫和一笑,“聖上親口下的旨意,微臣不得不從,即便沒了聖旨,也是一樣……”

“趙清持,你憑什麼娶我?”她沒料到會遇到個軟釘子,索性威脅他,“你連聖旨都看不住!這可知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聖上多年前便將殿下許配於微臣,殿下已是我名義上的妻子,若是誅九族,也請殿下陪微臣同赴地獄。”他眸中閃亮,語氣溫和,竟不像是在說生死之事,反倒是像邀請她去什麼有趣的地方。

“微臣想和殿下在一起,為了這個,什麼都願意做。”

她被他激得又氣又忿,臉龐卻莫名有些燒。

那夜闔宮大宴,她梳了雙髻佩長蘇,青碧襦裙,赤色披帛,獨自一人提了一大盞鎏金宮燈,緩緩走過長廊,看也不看他一眼,還故意趁人不備,狠狠踹了他一腳。

他手中執了一柄長笛,笑若春風拂面,微微屈禮。像是一點也不知道生氣似的。

那日正是祁陽王入京,宴上選了京城內的青年才俊上殿比武,他竟輕鬆得了第一。酒酣之際,祁陽王卻提出要將他帶走。她親眼看見他跪在地上,面色如常地接了出京隨侍祁陽王的聖旨,甚至面上帶了幾分淡淡笑意。

那夜落了雪。

廊外飄著柳絮一般的雪花,她站在風口裡,吹得骨頭都寒了。

“夜風寒涼,殿下還是回殿內去吧!”真是個陰魂不散的討厭鬼!她正氣悶著,當然沒有給他好臉色,“你不是說什麼都願意為我做嗎?那我不想讓你去祁陽王封地,叫你現在就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你願不願意?”

“不行。”他乾脆地拒絕。

她心中一冷,雖然並非沒有想到他不會答應,卻也沒想到他這樣直白。她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誠意,原來也不過和外面那些世家子弟一樣。

不過看她是天家之女,受盡榮寵,才待她這樣耐心。

她懶得再搭理,轉身便要離去。卻聽見他在身後一字一句,切中她的心。

“並非微臣貪生,只是微臣不忍心令殿下孤寂一生。”好狂妄的人!他怎麼樣了與她何干?哪裡就孤寂一生了?她憤憤然回頭,剛要發作,卻見他抬眸正看著她的眼睛。

那是極為認真的神情。

“請殿下再等我三年……至多三年。”

三年麼?他們已無婚約了,三年時光,他可能守住?

“三年之後,想再看見殿下的笑容啊。”

這些都已是年幼時的荒唐事了。

再等祁陽王入京之時,她著最好看的妝容,挑了他喜歡的櫻色長裙換上了,急急地趕去見他。更不著痕跡地從他那騙取了自己想要的祁陽王一方的情報。

三年足以改變太多東西。

她那滿心的傲氣逐然內斂,自小便聰慧的天資運用於朝政之上,連她的父皇也對她稱讚有加。所以在她那纏綿病榻已久的父皇薨逝之後,承寧才能迅速把持朝政,壓住內宮外廷的蠢蠢欲動,真正掌控全域性。

只等著天下安定,扶持她那幼弟登基。

如今局勢初定,饒是祁陽王想要動作,卻忌憚著城內兵馬,以及承寧扣下的他的女兒。只是真正聽著從他口中說出那樣的話,她的心竟隱隱作痛。

不,她明明從未將他放在心上過。

江山社稷,天下萬民,這才是她所看重的不是嗎?區區一個三年前就放出去的外臣,她又何必在意?

3

更深露重,承寧盯著桌上忽明忽暗的燈盞,毫無睡意。

直到碎月進來添燈,又勸道:“殿下,如今一切都準備妥當,只等明日的登基大典。雲雙郡主已派人嚴加看管,此刻祁陽王的兵馬已退至城外,一時半會並不敢攻城,再說城內兵馬都已……”

承寧略微有些疲憊地搖頭打斷了她的話。

“說宮中守衛森嚴,可被圈禁的洛雲雙卻還是不知用何方法通知了趙清持,而趙清持竟也能不經通報便入了宮……看來祁陽王並不簡單,這宮內必定有他的細作。”

“既如此,今日殿下為何不先將趙大人拿下嚴加拷問?”

“不宜多生枝節。”承寧揉了揉略微有些疼的頭,心內總有些隱隱的不安,“真要拿下他也並不是容易的事情,宮內佈置良久,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如等明日弟弟登基了再說。”

殿外卻忽而有喧鬧之聲。那喧鬧隱約是朝她的幼弟所居的含章殿方向而去。承寧只覺心神不寧,也不多言便起身朝含章殿疾奔而去。

床前倒在地上的正是她唯一的弟弟!他面色如紙,一柄長劍從貫穿而入,白色的寢衣被鮮紅色浸透大半。一旁的宮女內侍都圍著太子低聲抽泣。

她搖搖欲墜,幾乎要一頭栽倒。

碎月此時也已趕來,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把扶住了承寧,“殿下!”

殿內早已大亂,一眾侍衛正在圍攻一名蒙面黑衣人。他失了武器,看來雖功夫極好,可赤手空拳卻也敵不了多久,身上已有多處創傷。

“趙清持!!!”

她咬牙切齒,終究是一字一句喊出來。

那黑衣人微微怔忡,只在這瞬息之間便有數十把劍制住他要害之處。他索性將蒙面的黑巾一把扯掉,雖然被制,自始至終卻並未流露出絲毫懼怕,反倒是眼神冷然。

“趙清持……”承寧只覺得五臟六腑之內血氣翻騰,“你竟敢謀害當朝太子!納命來!”

“那便動手吧。”他神色自若,竟毫無懼意,“祁陽王雄才大略,天命所歸,你一個女子何必非要苦苦支撐……”

“承寧的確是個小小女子,卻也不會將這江山拱手送給心術不正之人!”承寧推開碎月的扶持,一步步走近。

“如今說什麼也沒用了,太子已死,公主殿下再找不到第二人……”

“我看你忘記了,先帝遺子並非只有太子一人。”承寧深深看著他。

“你……什麼意思?”

“還有我承寧。大周朝上五代皇嗣稀薄,曾有女帝主天下。承寧不才,願暫代國主之位。”她站在眾人之中,眼神凜然,那睥睨天下的氣勢竟壓得無一人敢直視。

離天亮已不遠了。

她失了幼弟,而那瘦弱的身軀卻並未倒下。

“將反賊趙清持押入天牢,嚴加看管。”

大周皇宮之內很快便恢復了往日的繁忙,而承寧亦顧不得疲累,急召幾位輔政大臣商定事宜,梳妝更衣,祭天禮成,一步步踏上那高高的皇座。

這一日雲開風清,看著跪拜在地高呼萬歲的朝廷百官,承寧才暫時鬆了口氣。

可她並未忘記,此刻祁陽王大軍正在郊外駐紮,蠢蠢欲動。

4

女帝承寧已登基幾日,祁陽王大軍得了訊息,並未來參拜,反倒是逐漸撤退出京。

“趙大人還關在天牢之中……”碎月略停了停,先看了一眼承寧的臉色,才接著說,“不知陛下有何打算?”

“祁陽王一日不除,大週一日不得安生。”承寧將剛閱完的厚厚一疊奏章放至一旁,才揉了揉太陽穴道,“趙清持留著還有用。”

“陛下的意思是?”

“朕能利用他一次,便還能再用他第二次。”

夜深如水。

天牢之中,趙清持斜靠在一叢幹稻草中,並未深睡。他憶起前幾日,站在眾人之中,分明滿心悲痛欲絕的承寧,說要肩負起江山社稷的責任來時候的氣勢。當她說出“承寧不才,願暫代國主之位”的時候,他突然有了幾分後悔。

也許他當真錯了,成了她口中心術不正的亂臣賊子。

可她自己又能好到哪裡去?為了死死守住她父皇的萬里江山,便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利用他,甚至連滿手血腥也不怕。

恍惚之間似乎想起從前之事。

有一年的上元節,宮中處處張燈結綵,他因著年節祁陽王上京的緣故也來了宮裡。本以為這樣好的機會,她定要纏著他出宮去鬧,卻不想她只是央他陪著一同去了祭天的神臺。神臺是整個宮內地勢最高的地方,夜風冷冽,吹得她面都紅了,整個人都蜷縮在毛茸茸的大氅裡。可看見宮內城外皆是一片璀璨光華的熱鬧,她卻也興奮得眼睛發亮。

絢爛至極的煙花漫天綻放,映照著她面頰上的光彩,豔麗非常。她卻突然轉頭問了他一個問題。

“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你還會信我嗎?”

這問題實在太過狡猾了。

那時煙花燃盡了,整個天幕都暗下來,唯有她一雙眼眸熠熠生光。

此時此刻的天牢也是極暗的,僅有一盞晦暗不明的油燈。他索性閉了眼睛,卻總也驅不散腦海之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黑暗之中突然有極其輕微的響動。

他警惕地睜了眼,那響動卻已到了近前,只聽到叮噹一聲,牢門被人開啟。

“誰?”他警覺地看了一眼,可那人穿著一身黑袍,臉也全都裹了黑紗,只看身量覺得並不高大。

那人並未作答,只將額上黑紗用手拉開了一角。

藉著晦暗的燈火,隱約可見那人雪白的額角有一條駭人的長疤,而那隻拉開黑紗的手白皙纖細,看來是個女子。這樣一想,他心底有了答案,是她身邊隨侍的那個名叫碎月的宮女。他隱約還記得,碎月面上便有一道傷疤。

“你來做什麼?”若是滅口,倒也不用如此麻煩。他是殺害太子的兇手,本就該拖出去直接砍了。當他的長劍刺入太子胸口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個結果,“不知公主殿下……哦不,是陛下才對,她又想耍什麼花招?”

然而碎月卻一直沒有回答,只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牌子,扔在趙清持的腳邊。

那塊令牌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因為他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上刻有祁陽王歷代的騰圖,執牌者牌出如祁陽王親臨,只有心腹隸屬才可擁有。

“你……你也是王爺的人?”趙清持有些不信,可那令牌卻的確是真的。

碎月只比了個出去的手勢。

趙清持再不遲疑,站起身來將令牌還給她,便直接朝牢外走去。可走至門口的時候,他卻又回了頭,“你替我給她帶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