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才是你的解藥

「你去玩到夠吧 我在這裡等」

我不能做一個無怨無悔的戀人。

我不能自我欺騙,也再不能做你的解藥了。

陳奕迅這一首《解藥》的觀念,如此的理想和浪漫,有著充滿著激進的自信,從前的我也是如此盲目,面對混亂,依然可以堅定地講一句「不要緊」。

如此一種貞烈與頑強,確實能有一種壓倒山海的氣勢,多麼不容易。恐怕再經過一些事,就難以再有這樣的氣定神閒與堅毅,兩眼看著愛人,四處亂逛遊覽天地,竟然不相信他還可以去向哪一個別處。

但陳奕迅總有一種能把簡單的情感唱出戲謔與複雜的本領,聽多幾遍,不得不聽出一種自憐——如果不這樣相信下去,就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最後的繩索與感情寄託,不過是那幾句「就是鬥氣不信 我對於你等如別人」。

「我才是你的解藥」,太自戀了,太自負了,猶如高高在上的宿命論,把自己放在仁慈寬大的位置上,好像神俯下身原諒人的罪,自己來承受那痛苦。「即管放膽試吧,共萬人狂吻,看最後發現,誰是最吸引」,然而如此的,對於勝利毫不質疑的姿態,沒有一絲瑕疵的心態,反而更加讓人不明白。這到底是一種確信,還是一種自我安慰。結尾三句「想出去玩嗎 即管去找他 即管去找他」,自語一般結束整首歌曲,卑微與自負,兩種矛盾心理,同時瀰漫開來。

這首歌「等」不同於《阿牛》「不甘心 就是不甘心」,亦不同於《等》「寂寞到夜深」,這首歌的「等」是相信自己是拉風箏線的人的傲慢,相信風箏不論飛到何處依然無法掙脫命運的絲線;也是害怕若風箏某天真的要遠走高飛,但依然嘴硬的心虛。「你去玩到夠吧 我在這裡等」,多麼決絕又倔強的一句話,相信自己的價值無可替代,如果有一天真的發覺到自己其實早就失去被需要的意義,又要確認幾次才敢相信?

只有我才是你的解藥

不如算了吧,不要等了,他可以去玩,你也不要等了,不然有一天,發覺自己真的好不重要,要怎麼把一切維繫下去?

要是真的有一天,

你會發現你不過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