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傳來布穀聲

五月底的一天清晨，天雖亮，但太陽尚未升起，我剛剛起床，就隱約聽到窗外天空中傳來“布穀布穀”的鳥叫聲，這肯定是布穀鳥的叫聲。

我現在住在石家莊，位於河北省的中南部。每年的五月底六月初之際，小滿節氣剛過去，很快就是芒種了，這裡的麥收都在六月十號前後，這個時節意味著北方的麥收即將到來。小滿，意指夏熟作物的籽粒開始灌漿飽滿，但還未成熟。芒種，“芒”指大麥、小麥等有芒作物種子已經成熟，將要收割；“種”則指晚谷、黍、稷等夏播作物正是播種最忙的季節。這時，在北方尤其是農村的麥田上空都能聽到“布穀布穀”的聲音。

1974～1977年，我曾在河北省邢臺地區（現邢臺市）柏鄉縣馬村大隊插隊落戶當知青，這裡屬於河北省南部。當時我才十七八歲，在縣城裡長大，農村的事啥也不懂，是跟著農民大叔學做農活的，幾年下來，像扶犁耕地、耙地、搖耬種麥、澆地、割麥子、割穀子、打農藥治蟲、摘棉花、刨玉米、脫粒玉米高粱、起豬圈、挖河等農活我都學會了。

記憶深刻的是，那個時節，即將麥收之際，站在麥田前，微風徐徐，經常天藍雲白，空氣清新，水泵裡抽上來的水清咧甘甜，喝上一口沁人心脾那叫一個爽啊，華北大平原上一望無際的麥田在微風中如大海波浪，此起彼伏，麥穗綠中透黃，各種鳥兒飛來飛去，天空中也忽遠忽近地飄來清脆悠揚的“布穀布穀”的鳥叫聲。

農民大叔說，只要聽到這種鳥叫就意味著小麥快熟要準備收割了。大叔又嘆氣道，這鳥叫的是“光棍抗鋤”，是說那些由於窮而娶不上媳婦的可憐的光棍們生活窘困處境的。

布穀鳥，中文學名大杜鵑，常以零散個體活動，有時成對，在山地及平原的樹上都可見，鳴聲響亮清徹，二聲一度，象“kuk—ku”之聲，反覆不已，“布穀”之名亦是因其叫聲而得的。

布穀鳥的叫聲像人的聲音，各地對此有不同的叫法，如“光棍扛鋤”“光棍兒好苦”“麥黃快熟“等等。當布穀飛來人們聽到布穀的叫聲時，表明麥子快要熟了，農民們就知道每年的緊張勞累的麥收到來了。

陸游曾寫下一首《初夏絕句》，其中有兩句“紛紛紅紫已成塵，布穀聲中夏令新。”意指春花已凋謝零落成塵，在布穀鳥的叫聲中已進入了夏季。

我1977年底回城工作，離開了那個地方，而且由於種種原因沒有再回到那個地方去看看。一晃44年過去了，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我們的國家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許多地方的農村人也富裕起來了，不知我在那裡下過鄉的那個村裡的那些光棍們生活如何，是否已娶上了媳婦，是否擺脫了貧困，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作者

簡介

：夏明芳，中共黨員，原河北省社會科學院經濟論壇雜誌社編審，2016年退休。四川遂寧人，1956年出生於河北省柏鄉縣。1974～1977年在柏鄉縣馬村上山下鄉當知青。1978年回城，在柏鄉縣石油公司工作。1979～1983年，就讀於河北大學經濟系。1983～1989年，在河北省商業廳工作。1989～2016年，在河北省社會科學院經濟論壇雜誌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