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中的四個字,梁元吉差點被打死,胡瑗為何安然無恙

《清平樂》中的四個字,梁元吉差點被打死,胡瑗為何安然無恙

在熱播劇《清平樂》中,“元亨利貞”這四個字,至少出現了兩次。每一次,它都引得軒然大波,也推動了劇情的發展。這本來是出自《易經》中的卦辭,而且是闡述乾卦的,非常重要。但是,在宋仁宗時,皇帝名叫趙禎,這就與“元亨利貞”中的“貞”字讀音一致。按照規矩,這是應該回避的,遵循的就是源遠流長的中國避諱文化。

然而,梁懷吉剛剛入宮的時候年紀太小,剛剛七八歲的他,並不太懂避諱。因為他本名梁元亨,在向太監介紹自己的時候,脫口而出這四個字,也因此招來了大禍。梁懷吉被關押起來,本來應該被打死的,幸虧徽柔的出生,才得以赦免。

《清平樂》中的四個字,梁元吉差點被打死,胡瑗為何安然無恙

這就是《清平樂》中“元亨利貞”四個字首次出現,它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將梁懷吉和公主的命運巧妙聯絡起來,為今後劇情的做出了暗示和鋪墊。必須要說的是,這只不過是小說家和編劇創造出來的故事而已,史書並無記載。然而,後面另外一個劇情,卻是有出處的。

那是在電視劇的第57集,宋仁宗要去國子監聽老師給太學生講課,徽柔纏著父親也要過去,實際上就是想和曹評約會。當時,講學的老師是胡瑗,他所講的是《周易》,卻面不改色地說出了“元亨利貞”這四個字。當場一片譁然,不光學生、侍衛、宮女、太監側目,就連宰相文彥博也發出疑問:怎麼不避國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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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疑惑自然是有道理的,然而胡瑗卻不慌不忙地向宋仁宗拱手:“臨文不諱!”電視劇中的宋仁宗默然頷首,表示同意。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居然讓胡瑗在眾目睽睽之下安然無恙呢?

原來,避諱文化是在長期的歷史過程中逐漸演變而來,在唐宋時達到一個高潮,元明時期沒有那麼講究,但在清朝時又形成了第二個高潮。避諱本來是為了表達對於君王或者長輩的尊敬,並不直呼其名,而改用其它的字代替,或者將原字增刪筆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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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人們逐漸發現,隨著避諱的講究越來越多,需要避諱的人越來越多,將很大程度上對文化傳播極為不利。因此,有人提出了在某些場合不必避諱的主張。比如西漢戴聖就在《禮記·曲禮上》說:“詩書不諱,臨文不諱,廟中不諱。”

這是他提出的三種不必避諱的情形,指的是在寫詩書的時候不必避諱,解釋經典文章時不必避諱,在家廟、宗廟祭祀時不必避諱。然而,這也只是他的見解,並沒有得到完全的執行。在家廟、宗廟中,本來就是祭祀祖先,如果避諱,那豈不是把祖先的名字都搞錯了?所以,這一點得到了接受,沒看到哪個祠堂的神位為了避諱故意寫錯祖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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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詩書時不避諱卻沒有能夠做到,戴聖的本意是為了讓文化傳承不受影響。可是,許多封建朝代的文字獄,都是從詩詞文章中挑毛病,那些政敵盯得就是詩文,不避諱就會被人不明不白弄死。所以,文人寫詩文時相當謹慎,不可能不避諱。

臨文不諱,其實也只是一個說法而已,到底避諱不避諱,也全靠個人。比如唐高宗李治就曾經專門寫過一篇《臨文不諱詔》,主張“自今以後,繕寫舊典文字,並宜使成,不須隨義改易。”

《清平樂》中的胡瑗不避諱,則是出自《道山清話》的一則趣事:

慶曆中,胡瑗以白衣召對,侍邇英講《易》,讀“乾,元亨利貞”’,不避上御名,上與左右皆失色,瑗曰:“臨文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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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樂》的編劇非常用心,將北宋仁宗時期的諸多文人掌故都靈活穿插在其中。此時的胡瑗確實沒有避諱,但史料中的宋仁宗並沒有像劇情中那麼淡定,反而與別人一樣大驚失色,這也說明“臨文不諱”並沒有那麼流行,否則就不會如此不淡定了。

有趣的是,《道山清話》馬上提到了胡瑗的另外一件事:

後瑗因言《孟子》“民無恆產”,讀為“常”,上微笑曰:“又卻避此一字。”蓋自唐穆宗已改“常”字,積久而讀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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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後來胡瑗在與宋仁宗討論《孟子》的時候,將其中“民無恆產”中的“恆”字,讀為“常”字。宋仁宗沒有忘記胡瑗上次不避諱的事情,微笑地說:“這裡卻避諱了”。這是因為宋仁宗的父親宋真宗叫趙恆,胡瑗是為了避先皇的名諱。而且,唐穆宗叫李恆,從那時候《孟子》中的這個字就改為了“常”,所以胡瑗也從小讀習慣了。

但是,作為北宋一代大儒,胡瑗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字本身是由恆字避諱而來。所以,所謂“臨文不諱”也不過是並不一定遵循的規矩。更有意思的是,後來宋仁宗打算讓胡瑗擔任編修官,修訂國史。因為他的祖父叫胡修,他為了避諱堅決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