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軼事」梁啟超被割錯的右腎

一百四十八年前的今天（1873年2月23日），梁啟超出生於廣東新會茶坑村一個鄉紳家庭。

稍微瞭解中國近代史的人，對梁啟超一定不陌生。作為政治家，梁啟超為舊中國變革振興四處奔走，嘔心瀝血。作為文學家，梁啟超留下千萬字的學術著作，涉獵之廣泛、研究之深刻，後輩學者難以企及。

然而，這樣一位在中國近代史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卻死於一場醫學烏龍。

先賣個關子，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姜文執導的電影《邪不壓正》。影片中，彭于晏飾演的李天然回國後被安排到協和醫院上班。入職時，李天然被院長領到一個泡在福爾馬林的腎臟前宣誓。

院長說，這顆右腎的主人，是一位北平名士，它很健康，卻因誤診被切除了，真正有病的左腎，仍然留在體內。就那樣，就那樣，直到這位先生過世。院長所說的北平名士，正是梁啟超。

1926年3月，梁啟超因尿血癥入住協和醫院。醫生用了當時最先進的裝置為梁啟超檢查身體，發現其右腎中有一個黑點。協和醫院院長劉瑞恆認為這是尿血的原因，並懷疑是腫瘤物。在徵得梁啟超的同意後，院長劉瑞恆親自操刀將右腎割除。

雖然割掉了右腎，但梁啟超的尿血癥仍舊沒有好轉。後來醫生認為尿血的原因是牙齒疾病，梁啟超又被拔掉7顆牙齒。然而，拔牙後的梁啟超還是尿血。

漸漸地，梁啟超身邊的親友開始猜疑是不是協和醫院誤診，“梁啟超被西醫割錯腰子”一事也在社會上傳播開來。當時，不少人拿此事嘲諷西醫“拿病人當實驗品，或者當標本看”。

換做現在，要是被割掉一個腰子病還沒有治好，病人早就把醫院鬧得天翻地覆了。但梁啟超是怎麼做的呢？梁啟超不僅沒有醫鬧，反而從客觀的角度寫了一篇名為《我的病與協和醫院》的宣告，為協和醫院辯解，為西醫辯護。

梁啟超在文章寫道：“右腎是否一定該割，這是醫學上的問題，我們門外漢無從判斷……但是右腎有毛病，大概無可疑。說是醫生孟浪，我覺得是冤枉。”梁啟超還強調，“我盼望社會生，別要借我這回病為口實，生出一種反動的怪論，為中國醫學前途進步之障礙。”

其實梁啟超手術之後，醫院解剖了割下的右腎，發現右腎雖有一個櫻桃大小的腫塊，卻是良性腫瘤。這樣看來，右腎確有毛病，但不是大毛病，更不是尿血的病因。當初協和院長將腫塊判斷為尿血病因，應當是誤診了。

其實，從割除右腎這一事，就能看出梁啟超寬宏的氣度和雅量。當時，梁啟超可是聲名遠播的大學者、大思想家，想要醫鬧簡直是分分鐘的事。但為了維護西醫的聲譽、加強國人對西醫的信心，身為當事人的梁啟超還主動為協和醫院辯解，其格局與氣度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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