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原著“一心為小娥報仇”的黑娃,他,才是最薄情的男人

文:

@木土說故事

黑娃的薄情,

其實是刻在骨子裡的。

《白鹿原》原著中,黑娃走的那天夜裡,小娥哭著叫著發瘋似的把他的胸口摳的直流血:

你好狠心呀,你跑了躲了叫田福賢回來那我出氣………

黑娃穿起衣服,只淡淡的說著:

這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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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娥依舊抓著不依不饒,甚至開始祈求他帶她走:

你走了我咋辦,你不帶我走,我就跳井………

黑娃只能使勁推搡著:

你再不放手就沒我了,他們來了。

”說完就一溜煙逃出窯洞躲進一個墓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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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個人闖進了窯洞,田小娥先是驚慌失措的哭泣,後又是絕望的吶喊,

黑娃全都在不遠處聽得一清二楚,可最終依舊咬著牙離開了。

遠走高飛的黑娃穿上了青色軍裝制服,成了旅長最信賴的貼身警衛,享受著權利帶來的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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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遺棄在原上的田小娥,被田福賢抓走吊在空中,任人辱罵與鞭打,直到慘叫一聲就再叫不出來。

黑娃的薄情其實從小就顯露了出來了

他從小跟著父親鹿三在白嘉軒家裡做工,雖是長工,但待遇卻是同階級長工無法企及的。

白嘉軒甚至還為他買來筆墨紙硯,將他送進學堂,甚至報之以期望,而黑娃卻嗤之以鼻,堅決抵制:

我嫌嘉軒大的腰桿子太直太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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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極了一個卑微到骨子裡的叛逆孩子。

數月後,等黑娃再回窯洞時,小娥滿身是疤的躺在自家炕上,即使心中有千萬般不捨,她也依舊把黑娃往門外頭推搡:

快走快跑!逮住你就沒命了

。”

黑娃堅持要留下與小娥溫存著,嘴裡一直說著安慰的話:

他們逮不住我,你放心,光是讓你在屋裡受著棲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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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有過勸阻,起初小娥也是反對的,她祈求黑娃:

哥呀,咱們像先前那樣安安寧寧過日子,吃糠咽菜我都高興。

可人一旦嚐到了甜頭,便是怎麼也不肯回頭了,從小低人一等的黑娃,眼下他正握著腰間的武器。

他甚至有一刻頓悟到,自己其實並不是天生就要掄撅捉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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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懲惡”的快感讓他沉迷,他再也不用跪在祠堂被白嘉軒一行人教育辱罵,

而是可以挺胸抬頭,一把火燒了祠堂,一把鍘刀滅了惡人。

溫存過後的清醒,是窯洞外的雞鳴聲帶來的,黑娃從小娥箍緊的懷抱裡掙脫著,穿好衣服,再次準備逃跑,

只是這一次,他留下了一些銀元。並承諾著“

過一些時日再給你送錢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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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後的黑娃帶著自己農協的弟兄們,在一張白麻紙上寫著對田福賢威脅的話,

他不是沒有想過後果,畢竟小娥一個外鄉女人,報復都會原封不動的附加到她身上。

這一次,他不想再考慮後果。

離開後的黑娃,機遇巧合下成了土匪,他享受著寨子裡白牡丹和黑牡丹的溫柔,

回村“報復”白鹿兩家的時候,名義上是“

誰讓他們用刺喇小娥

而實際上不過是一洩私憤而已,他看不慣白鹿兩家的高高在上,正好藉此機會昭知天下:

如今的黑娃再也不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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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他偷摸摸的回了一趟窯洞,彼時的小娥還正在為自己的生計周旋於鹿子霖和白孝文之間。

黑娃見屋內沒人,屋外一片荒涼,雞窩豬圈都沒了牲口,也不起疑,

只是坐在門口的石頭上回味了一下以往的溫存,便留下了一把銀元,又走了。

那個時間段,如若他能等一下小娥,承諾著:“

我沒死,等著我

”,那或許便是另一個故事了。

《白鹿原》原著“一心為小娥報仇”的黑娃,他,才是最薄情的男人

再見時,便是天人永別。

書中描述黑娃得知田小娥思訊後的第一反應是“

大吃一驚

”,

這四個字的分量在我看來竟不如白孝文的“

失控

”。

孝文得知死訊後是一言不發,用雙手扒掏沙土,爬進坍塌的窯洞,看了一眼已經變成白骨的小娥,他甚至還哭昏厥了一陣。

而黑娃呢?

大吃一驚過後便是報仇雪恨的一腔熱血,他先是找到鹿子霖對質,後又找到白嘉軒報仇,直到最後和鹿三斷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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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都沒去那個窯洞看上一眼小娥。

一氣呵成的態度,看似深情又絕望。

而在我看來,卻是一個熱血青年不顧後果的滿心衝動叛逆,他在乎的,一直只是自己大快朵頤的洩憤而已。

如果在乎小娥安危,就不會把天捅出個窟窿,不計小娥在白鹿原生存不下去的後果;

如果擔憂小娥饑荒,就應該早些時間來給予接濟;

如果一心想與妻子白頭,就應該早些接她走共享天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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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以他土匪窩裡二當家的身份,給小娥一個存身之處並不是難事,無論苦痛,小娥自然也是心甘情願。

黑娃說著狠話:

大!我最後叫你一聲算完了,從今日起,我就認不得你了………”

鹿三也是硬氣:

龜孫!你甭叫我大。我早就認不得你了。”

黑娃與鹿三斷絕父子關係,這就算是給小娥報了仇,他心滿意足,騎上高頭大馬,轉身離開的時候,心裡感嘆:

至死再不進白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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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句再也不進,再也不看,也包括著那化成白骨的田小娥吧。

待到數年後,他再次回到白鹿原,跪在祠堂請求族長與父親原諒時,他又是否還記得當年的氣話。

求娶妻子時,當他說出:“

我需得尋個識書達理的人來管管我

”時,是否能記得那個為他縫補漿洗的田小娥。

《白鹿原》原著“一心為小娥報仇”的黑娃,他,才是最薄情的男人

他說:

看見岳丈老秀才斯文的舉止,忽然想起小娥父親羞於見人的面孔

。”

他說:

看見對面新婚柔弱的妻子,想起與小娥見不得人的齷齪勾當,到了陷入自責、懊悔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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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的愛,過於薄情,

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青少年的悸動

小娥曾為他傾其所有,

多年後,她卻成了他一段難以啟齒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