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讀《浮生六記》二下

我性情豪放,散漫不拘小節,大可以天子呼來不上船。芸的性子有點迂腐刻板,(像極買茴香豆的孔乙己,排出九文大錢)。我為她披衣,整理領口,袖子,也想趁機一嗅芸的體香,如麝如蘭,醉魂酥骨。每每芸都會拘束不安,連聲道:“得罪。”我遞給她手帕、團扇,她都起身來接,低眉順眼,百依百順的模樣,讓我不忍。

我開始有些受不了:“親,這般客套,我咋感覺你不想讓我親近你,倒時想我遠你?你難道覺著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芸滿面通紅。道:“君子待事嚴肅認真,無差錯;與人恭敬而合乎禮制。並沒有覺得你藏奸。”

我無奈道:“老佛爺不是放在眼中,而是放在心中的。你心中有我,足矣,幹嘛還弄那麼多虛禮?”

芸說:“父母,都是我們至愛至親的人,難道僅僅放在心裡恭恭敬敬的就可以嗎?外在變現的狂放不羈,任性無理也行嗎?(你看人家郭德綱,到現在給父親打電話都要站著打,不敢在父親面前蹺二郎腿。學著點吧)”

我服了,賠笑道:“老婆說的對,我收回之前的話嗷。”

芸正色道:“世間多少反目成仇的例子,都是因為戲言而起。以後相互理解萬歲吧,可愁死我了。”

我趕緊擁妻入懷,好一個安慰。

芸才舒展眉頭,浮華三千,不及你一展笑顏。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

從此,我們之間的口頭禪就是“豈敢”,“得罪”。

真真是孟光接了梁鴻案,一接就是二十三年。

相看兩不厭,日久情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