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二)

父親和柳伯打獵,大多選擇在晚上,選擇在田埂豆苗抽葉、地裡地瓜藤蔓延和花生葉茂盛時。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晚上是獵物的活動時間,這些又是兔子的食物,而豆苗、地瓜和花生又是農戶的農作物,為了保證農作物的收成,兔子便成了獵殺物件。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牛角製成的火藥筒)

打獵用的子彈,是根據獵殺物件選定,打野兔用細如綠豆的圓鐵砂,打山羊山麂用筷子大小的鋼條,打野豬用小手指粗的鋼條。火藥,用一個長約十釐米的黃牛角裝著,塞子用一截留有一個節的小竹管特製而成,這個竹管可供裝火藥之用。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竹製的火藥簡塞子)

每次打獵,父親都要戴上一個特製的照明燈,燈頭用一個皮帶圈固定而成,打獵時直接戴在頭上,不用手扶著也不會下滑,燈光剛好聚在視野的前方。燈泡是大號燈珠,調好聚光可以照亮兩百多米遠,前方一有獵物就能及時被鎖定在視線之內。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我一度很好奇,漆黑的晚上,他們怎麼能找到獵物?

父親說:“就拿兔子來說吧!我會從兔子糞便估算兔子大小,從糞便的新鮮程度判斷兔子大概多久前出現過,從山邊的草木歪直看出兔子走的路。這些弄清楚了,想打只把兔子,不就和去菜園裡採菜一樣容易!”聽完我恍然大悟,人終究處於食物鏈的頂端,兔子哪怕聰明到有“狡兔三窟”之說,仍難逃老獵手的法眼,獵手的成功,只需一個時機,而兔子的死亡,也就是在那個時刻。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山獐

打獵的次數多了,年頭久了,也就在家裡形成了一面“功績牆”——滿是釘子眼的一面牆。這一整面牆,由幾塊木板連線成,因為日照時間長,便選作曬獸皮的地方。那時鄉村林木茂密,山上獵物不少,父親和柳伯打獵前做了足夠的偵查工作,加上精準的槍法,他們出去打獵很少空手而歸。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果子狸

兔子野豬取不了獸皮,只有山羊山麂山獐果子狸這樣的才可以取皮,每次打到這些獵物,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剝取獸。他們先用一把小而鋒利的刀在獵物的四個蹄上部位劃上一圈,再順著劃開的口往獵物的腿部、腹部割開,做到皮肉分離。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一頓熟練的操作,一張完整的獸皮就取了下來,把帶皮毛的一面貼牆板,見內皮的一面朝外,用削好的竹釘一枚枚訂上,竹釘只能在整張皮毛的頭部、蹄部、腹部和尾巴部分的外沿(獸皮的中間是不破的),直到這張獸皮平展而緊繃,獸皮的上牆工作即完成。在太陽的多天暴曬下,一張獸皮經歷出油、幹油之後,才算製作成功。

父親的打獵生涯(二)

曬過一張張獸皮,留下一個個釘子眼。日子久了,這面牆板,就成記錄打獵的一面“功績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