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指揮家”舟舟，時隔多年人們發現，“天才”背後渾身是笑柄

引言

1998年，一部名為《舟舟》的紀錄片紅遍了國內外，讓世界知道了“舟舟”這個名字，影片的主人公舟舟，是一位唐氏綜合徵患者，從生活自理困難的“愚兒”一躍變成了“天才指揮家”。智力的殘疾與智慧的“天賦”交織出的不是美妙的樂曲，而是催人淚下的勵志神曲，人們紛紛驚歎他的成就，迫不及待給他戴上了天才的光環。舟舟最受追捧的那幾年，年均演出能接到一百六十多場，就連施瓦辛格等著名音樂人也和他同臺演出過，如今二十多年消逝過去，舟舟的光環也消失褪盡，他本人更是早早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再提起他的名字，很多人已經將他封印在記憶的塵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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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曾經，舟舟的標籤一度是“先天性愚兒”與“天才”指揮少年兩個相差甚大的名詞，四年前，在號稱“中產階級匯聚地”的某乎上，有一個關於舟舟指揮水平的問題得到了近兩百萬網友的關注，而在數以千計的回答中，人們的質疑遠大於寬容。

早年採訪中，舟舟的父親胡厚培便明確真誠地表示，自己的兒子舟舟並非天才指揮家，因為他的智力與指揮素質遠遠達不到普通指揮家的標準，怎麼會是“天才指揮家”呢？然而，當時各路媒體紛紛稱讚舟舟的指揮天分和勵志人生，這一點點真實的聲音，很快被雪崩般的輿論壓在了無人在意的雪層下。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當時的舟舟名氣太火了。2000年9月，在美國甚至世界上排得上“頂級”之名的卡耐基音樂廳開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表演，出演的樂團是著名的“辛辛那提”交響樂團，而站在指揮台的正是22歲的舟舟，這是中國最嫻熟高階的指揮家都難得的機會，卻被舟舟捷足先登。

舟舟站在臺上，一身燕尾服，神情肅穆，看不出他與其他指揮家到底有何不同，隨著樂曲的曲調起伏，他甩出一個優美流暢的起拍手勢，隨之樂團的演奏也戛然而止，慕名前來的外國聽眾為他鼓起了熱烈的掌聲，但實際上，他的智力僅僅是幾歲孩童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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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舟舟的故事，時間還得追溯至1978年的愚人節。

1978年4月1日，這一天是西方的愚人節，然而，老天卻對武漢歌劇院的一對夫妻開了個巨大的玩笑，胡厚培是院中的一名低音提琴手，這天他的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兒子舟舟，遺憾的是，新生兒的誕生沒有還沒有來得及為家庭帶來歡笑，卻先來了一道晴天霹靂。

因為舟舟是個“唐氏兒”，智商只有30，並且心智將會永久停留在學前階段，這意味著舟舟一輩子將是個低智“巨嬰”，以後甚至連自理也是問題。

童年時期，舟舟像其他唐氏綜合徵患者一樣，因為智商的缺陷而受到同伴的欺凌，父親胡厚培對此憂心忡忡，他擔心自己與妻子去世後，舟舟要怎樣才能活下去。

胡厚培在一天的樂團訓練中，發現兒子正在模仿指揮家的動作，於是，他將一根筷子纏上白色膠帶作為指揮部送給兒子，而樂團中的人也都知道胡厚培兒子的情況，於是有人經常善意地逗弄舟舟，要不要來場指揮，沒想到舟舟毫不怯場，在臺上指揮的有模有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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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舟舟就常常在劇院中聽著樂曲對著空氣揮舞手臂指揮著，有一次，他的指揮表演被導演張以慶偶然看見，張以慶感動之餘決定將舟舟為人物原型拍一部紀錄片，沒想到這部片火得一塌糊塗，連施瓦辛格、劉德華都對舟舟有所耳聞，甚至邀請他同臺演出。

但是，胡厚培知道兒子這並非是真正的指揮，而是隨著音樂起舞而已，他早在20多年前的節目中坦白，自己非常感謝大家能夠陪著舟舟一起玩。可惜這句真相沒有被狂熱的人們在意。

如今時光荏苒，當年那個舉著指揮棒縱情表演的舟舟，也已經四十多歲了，他的兩鬢隱隱發白，十多年來，同樣被改變的還有他的生活境遇。曾經一年一百多場演出，每月四萬工資的舟舟，現在只有六百元每月的相關補助，在一家殘疾人藝術團中工作，一年演出都沒有十場。

結語

人們總是善於製造和追捧熱點，卻又很快遺忘，在每天層出不窮的事件中，現在人們已經記不起那個患有唐氏兒的“天才指揮家”了，無論是曾經被強行貼上“天才”之名的舟舟，還是如今儼然“過氣”的胡一舟，對於他的家人來說來說，他還只是個懵懂的幼童。人生很精彩，儘管舟舟不是天才，但他的演出卻獲得過眾人的喝彩，只有一點可惜，那就是這樣的喝彩來得狂熱猛烈，退卻的也一樣迅速。父親一句“謝謝大家陪舟舟玩”，是感謝大家的溫柔與善意。看到一個人的閃光點，只需要一瞬間，而守護他的閃光點，卻需要漫長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