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漁村|呂玉鈴：金蛇頭晝夜

【來源：蕉城線上_文化】

金蛇頭每天最早醒來的也許是棲居在湖畔的白鷺夫婦，東方熹微時，它們便鑽出鳥巢，在枝丫上跳來跳去，用略帶沙啞的嗓音互打招呼，然後一前一後飛離棲樹向黎明的天空飛去。它們飛翔的姿態非常優美，它們表演般地在東湖偌大的上空飛翔……

？白鷺飛翔的身姿令我遐想，它們鳥瞰下是些什麼景緻？我的思緒緊隨著它們的身影開始了有些空靈的想象：村口前方的海岸線參差，空氣中似乎能聞著淡淡的鮮魚的味道。這味道當然是漁村應有的味道，自然，親切，如同農人嗅覺裡泥土的芬芳。水面上一葉漁舟緩緩而行，漁舟上有位漁翁，戴斗笠、披蓑衣，不緊不慢地將一張漁網撿拾在手上，然後站穩左腳，右腳朝前方邁出半步，旋即雙手舉網，平移至身體左側後稍作停頓，隨之雙手同時發力，將漁網向前方撒出。漁網在空中展開，形狀渾圓、飽滿，如一個花朵綻放，在一片叫好聲中落向水面，濺起微微的水花。是否有魚兒落網，也許圍觀的人們並不在意。

白鷺夫婦沿岸線往右飛去，沿途花香瀰漫，鳥聲啾啾，碎碎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裡漏下來，灑在地面上，斑斑點點。岸線的左邊，地勢稍高，同樣是水泥路，體驗卻截然不同。說是路，其實是早市，數十個攤位次第排開，十多套爐灶煙生火起。“得魚去換紅蒸米，呼子來挑薺菜花”。濃濃的市井味與煙火氣撲面而來。集市上擺放的盡是附近農家自產的瓜果、鮮蔬、土雞蛋、海貨，琳琅滿目，品類繁多。

穿過集市，再往前飛，就是老漁村的腹地了。一大片村舍濱水而居，有的是獨立庭院，有的是四層小樓。房舍之間，錯落有致，互通曲直，彼此呼應。房前屋後隨意擺放一些從湖區收集來的漁網、斗笠、槳葉，都是老物件。徜徉其間，足以讓人懷想起某位故人、某樁往事、某一段塵封已久的舊情緣。

暮靄四合，店招燈牌次第亮起來了，白鷺夫婦也該歸巢了。

秋風很大，從東海吹來，白鷺夫婦立在枝頭，遠眺東湖波光粼粼流光溢彩。燈光是神奇的畫筆，將城市結構勾勒得一覽無遺。彩虹橋上有車輛在行駛，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大樓被燈光悉數暴露出來，幾盞最亮的燈光是春風裡校區施工現場。它們又將目光轉向平視，朦朧的遠山有三五點亮光，有七八點亮光，有數十點亮光，這些影影綽綽的亮光與天邊的星星融在一起，那是遙遠的一座座深藏在山折褶裡的避風港，那盞彷彿懸掛在天幕上的燈光將掩映在群山裡的塔山硬生生曝光。這一切虛虛實實，宛若天上人間，海市蜃樓。

風聲掠過後的靜，最易攪動心瀾。？？？？

白鷺仰望蒼穹，天幕烏藍，繁星閃爍，一顆小流星在天幕上劃過，拽出一條細長線。幾顆星星突然明亮了幾倍，那一片一片星河也從烏藍的天幕上析出，不斷有小流星曳過。秋風源源不斷從北面吹來，已有寒冷的感覺。燈光也慢慢稀疏，卻變得更加清晰，天幕也更亮透星星也更清朗了，路燈組成的金黃色燈鏈顯得粗獷強悍，高速公路上只剩過載卡車行駛。

夜深了，漁村金蛇頭睡著了。 □ 呂玉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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