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面對兩難的抉擇就要把所有選擇都攥在手中。一統天下

——

秦王府。

蘇子餘本來還想著,回來之後,肯定要溫言軟語的哄一鬨君穆年,才能讓那個傢伙,彆氣她夜不歸宿。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君穆年竟然也一夜未歸。

封管家開口道:“王妃娘娘別擔心,天青侍衛已經回來傳過話了,陛下將所有皇子和幾個心腹大臣,都留在了後宮,並不是單獨扣下王爺。”

蘇子餘追問道:“可有說是為了什麼?”

封管家搖搖頭道:“不曾提及。”

蘇子餘抿了抿嘴,大概猜到了些許,昭文帝扣下這麼多人,只怕是想讓眾人想個辦法,留住洛貴妃的性命吧。

蘇子餘捏了捏有些疲憊的眉心,抬步朝著草堂走去,她還要看看君穆嶽的情況。

……

草堂。

蘇子餘來到草堂的時候,莫尋正在給君穆嶽煮藥,見到蘇子餘走進來,莫尋放下藥壺,開口道:“蘇姑娘放心,八王爺已經沒有大礙了,眼下還睡著,等他醒來,讓他喝了驅寒的藥,應該就沒事了。”

蘇子餘有些抱歉的開口道:“幾次三番讓莫神醫打破規矩,真是難為你了。”

莫尋笑了笑開口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倒是你那個用烈酒擦身降溫的方法,確實極好,這法子,也不適合女子來為男子使用。”

蘇子餘笑道:“都是一些土辦法罷了,他沒事就好,我先回去了,倘若八王爺醒了,勞煩莫神醫來知會我一聲。我還有話要與他說。”

莫尋點點頭,目送蘇子餘離開。

蘇子餘離開草堂便回到自己的白露院,沐浴更衣之後,便躺下睡著了。

前天夜裡為了君穆年折騰一晚上,昨天夜裡,又守了百里千殤一晚上,她實在是困得大腦都開始不運作了。

所以剛剛一粘床,便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蘇子餘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忽然翻個身,鑽進了一個懷抱中。

剛剛躺下的君穆年微微一愣,隨後便無奈的笑了笑,由著蘇子餘緊緊抱著他的腰身。

他從宮中回來,沐浴更衣之後,便迫不及待的來找她,生怕她擔心。

誰知道這小丫頭竟是如此心大,睡得四仰八叉的,似乎根本沒有惦記他。

本來君穆年還有幾分鬱結,可見到蘇子餘如此投懷送抱,他心中那幾分不悅,瞬間蕩然無存了。

君穆年低頭親了親蘇子餘的額頭,滿意的笑了笑。

這人啊,不怕生,不怕死,最怕的就是習慣,習慣可以操控人的行為舉止,也可以操控人的感性理性。

日夜同床共枕,這蘇子餘顯然已經習慣了他的擁抱,君穆年得意的勾起嘴角,對自己的“捕獵”成果,十分滿意。

君穆年心滿意足的抱著心愛的姑娘,打算一起進入夢鄉,然而不知為何,蘇子餘忽然不老實起來。

她哼哼唧唧的開始扭動身體,本來搭在他腰間的小手,也探入他的衣襟兒。

柔弱無骨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細細的摩挲,摸得君穆年瞬間全身血氣往下湧。

這丫頭怎麼了?

君穆年低頭看向蘇子餘,發現她一邊咽口水,一邊嘟囔著什麼。

“唔……好香,好吃,好好吃,別拿走,我還沒吃夠呢……唔……好……好香好香的雞腿啊。”

君穆年詫異的看著蘇子餘,她這一個勁兒的摸他,是把他當成雞腿了嗎?

君穆年嘴角抽搐,想著要不要喚醒蘇子餘起來吃點東西,可他剛剛側過身,卻不料那蘇子餘忽然抱緊他,嗷嗚一口,咬在了左胸前。

沒有了裡衣的遮擋,這一口可謂是咬的穩準狠啊!

君穆年疼的倒抽一口涼氣,本能的悶哼了一聲。

而蘇子餘也因為這一口崩牙的口感中,緩緩醒了過來。

蘇子餘緩緩睜開眼,看向面前,齜牙咧嘴的君穆年,四目相對之下,氣氛竟是前所未有的奇怪而尷尬。

蘇子餘茫然的看了看君穆年,又看看他胸前的牙印兒,那一口要的位置真是正啊,剛好圈住他那一點紅梅。

蘇子餘的大腦裡轟然炸響,恨不能自己就此暈過去。

她急忙閉上眼,希望君穆年能當做她在夢遊,然而君穆年卻忽然輕笑一聲道:“你這丫頭,真是吃什麼都不吃虧啊,本王只是摸摸你而已,你卻直接動口了。怎麼?咬都咬了,還想賴賬不成?”

蘇子餘欲哭無淚,她剛剛在夢裡吃滿漢全席呢好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蘇子餘緊緊閉著眼,雙手捂著臉,死活不願意承認自己咬人家胸口這種丟人的事。

君穆年拉住蘇子餘的手腕,將她的兩隻手從她臉上挪開,語氣森森的開口道:“好巧,本王也是不吃虧的人,你咬一口,本王就得咬兩口。你這身上,剛好有兩個地方,可以……咬!”

蘇子餘心裡咯噔一下,急忙推開君穆年,嬌斥道:“下流!”

君穆年被推的坐在了床榻上,笑吟吟的看著滿臉羞憤的蘇子餘。

他揶揄的說道:“下流?今日這詞,怕是用在餘兒身上更適合吧。喏,你看看你已經將本王輕薄成什麼樣子了。”

君穆年示意蘇子餘看向她,蘇子餘便下意識的看向君穆年,只見他白色的裡衣被扯開,衣襟兒分開兩側,露出那寬肩窄腰的好身材。

鎖骨玲瓏而有致,胸肌健碩卻不突兀,腹肌線條分明且不幹瘦,他明明每日都坐在輪椅上,可身材卻好的令人髮指。

真是多一分則嫌胖,少一分則嫌瘦。

看到如此秀色可餐的秦王殿下,蘇子餘竟是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開臉。

君穆年拉住蘇子餘的小手,按在自己左胸上那個刺眼的牙印兒上,開口道:“餘兒,你如此輕薄本王,是要負責任的。”

蘇子餘欲哭無淚,想要收回手,卻被君穆年緊緊按在胸口。

蘇子餘開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君穆年忽然欺身而下,將蘇子餘撲倒在身下,看著驚慌失措的她,輕笑一聲道:“無妨,本王……許你故意。”

許是傍晚的餘暉太溫暖,許是君穆年身上的皂角香太攝人,又許是君穆年面帶淺笑的模樣過於秀色可餐。

蘇子餘竟是一時間,被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控制了心神。

她眼神軟軟的看著他,下意識的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瓣,君穆年見狀,緩緩低下頭,溫柔的吻住了她。

“吻”這種東西,真的好奇妙,霸道強硬,有霸道強硬的好,溫柔小意,也有溫柔小意的妙。

單方面的掠奪,有掠奪的快感,你來我往的配合,也有配合的繾綣。

君穆年輕輕嘬著蘇子餘的嘴唇,像一個完全不急於品嚐獵物的獵人,他引著她,誘著她,循循善誘的教著她,讓蘇子餘一點一點的為之而沉迷。

在細碎而綿密的親吻之間,蘇子餘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推拒在君穆年雙肩上的手,也不知何時,環繞住了君穆年的脖頸。

纏綿悱惻,蜜意濃情。

君穆年早就品嚐過蘇子餘的美好,可每一次親吻,似乎都有新的發現。

過去努力掙扎的她,讓人想要征服。

眼下弱弱嗚咽的她,讓人想要疼愛。

君穆年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為蘇子餘而沸騰,他不再滿足於淺嘗輒止,也不再侷限於扣住她的纖纖細腰。

修長的手指靈巧的扯開蘇子餘里衣的綁帶,溫熱的手掌猝不及防的與她肌膚相親。

蘇子餘被親的雲裡霧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彷彿自己的五識五感,都被面前的男人所掌控。

一直到身前傳來不算陌生的酥麻,蘇子餘才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識要推開君穆年,然而君穆年似乎早有所料,一邊緊緊的吻住她,一邊兩指輕輕一捻,便捻走了蘇子餘全身的力道。

“唔唔……”

聽到蘇子餘發出的嗚咽聲,君穆年非但沒有鬆開她,反而手上愈發放肆,他知道蘇子餘在說什麼,她一定在罵他“下流”。

君穆年有些無奈,他也想做正人君子,可在做正人君子之前,他首先是個正常的男人。

君穆年閉上眼,不看蘇子餘控訴的眼神,只是將吻漸漸落在了蘇子餘的脖頸上、鎖骨上、肩膀上……又一路往下。

蘇子餘手腳發軟的推著君穆年,有氣無力的開口道:“別……別這樣。”

君穆年動作不停,一邊親著她,一邊語氣含糊的開口道:“放心,本王……不咬你!”

蘇子餘又是尷尬,又是無語,就在她尷尬而無語的時候,君穆年猝不及防的低頭含住了她。

如此親密,瞬間喚醒了蘇子餘身體本能的反應,她不知道自己對眼前的男人有幾分喜歡,可她無法否認,她竟是並不排斥與他的親密。

蘇子餘伸手抱住在她胸前作亂的頭,感覺自己腦海中的警戒線漸漸轟塌,她快守不住自己的身子,也守不住自己的心了。

君穆年感受到蘇子餘肢體語言的軟化,當即將手伸向那繫緊的褲帶。

只要這最後一步,她就永遠是他的女人了。

君穆年有些激動,手也忍不住有幾分顫抖,然而就是這幾分顫抖,讓他錯過了最佳時機。

咄咄咄!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裡的旖旎氣氛,沉浸在男歡女愛中的兩個人,瞬間神志回籠,都愣在了原地。

蘇子餘急忙推開君穆年,雙手含胸,羞怯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君穆年看到她那被欺負的模樣,反倒是火氣越發旺了。

就在君穆年考慮要不要乾脆霸王硬上弓,繼續做下去的時候,門口傳來了天青有些急切的聲音:“王爺,八王爺惹禍了,他硬闖行宮,把雲晴公主抓走了!”

什麼?!

君穆嶽把楚雲晴抓走了?

這下子君穆年沒心思繼續好事了,急忙攏好衣襟兒,開啟房門,開口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天青見自家王爺髮絲凌亂、額頭有汗、眼角泛紅的模樣,也知道自己肯定是打斷王爺的好事了,可是這件事事關重大,他實在不敢耽擱。

天青開口道:“王爺剛進入王妃的臥房,那邊八王爺就醒了,莫神醫本想留住八王爺,然後前來通知王妃娘娘,可八王爺醒來直接就衝出秦王府了。屬下見飛燁和飛焰跟在八王爺身邊,就沒跟過去,也就這半個時辰的功夫,飛燁就回來稟報,說八王爺硬闖行宮,打傷了雲陽太子,帶走了雲晴公主。”

此刻蘇子餘也穿好了衣服,有些擔憂的走過來,開口問道:“他把人抓去哪了?八王府?”

天青搖頭道:“飛燁說八王府沒有人。”

君穆年蹙眉道:“嘉安輕功極好,想要擺脫那兩個侍衛,並不是難事。”

蘇子餘擔憂地說道:“明日就是楚雲陽和楚雲晴離京的日子,八王爺一定是沉不住氣了。唉,也不知道他和雲晴公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君穆年抿了抿嘴開口道:“父皇還在因為洛貴妃的事情煩心,這件事萬萬不可在這個節骨眼傳到父皇耳中,玄蒼你去找韓如風幫忙,天青帶著王府侍衛,一起去找。本王去行宮,安撫楚雲陽。”

“是!”天青和玄蒼領命離去。

——

行宮。

雪丞安剛剛收回診脈的手,開口道:“殿下放心,那一掌沒有傷及內裡,八王爺下手還是留下分寸的。”

砰的一聲巨響,楚雲陽拍案而起,怒聲道:“你的意思是,他沒打死本太子,本太子還要感謝他了?”

雪丞安低著頭,沒有接話,此刻楚雲陽在盛怒之下,他說什麼都是錯的,索性閉口不言。

那侍衛重山見狀開口道:“太子殿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公主找回來,您看要不要進宮面聖?”

楚雲陽也在考慮,要不要進宮面聖,可這大晚上的,君穆嶽一個大男人擄走了楚雲晴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若是宣揚出去,實在是有損名節啊。

萬一那君穆嶽再以此為由,非要強娶楚雲晴,麻煩就更大了。

楚雲陽咬了咬牙開口道:“先出去找,找不到再說。”

重山抿了抿嘴,有些欲言又止。

楚雲陽看向他,開口斥責道:“還愣著做什麼?”

重山急忙說道:“太子殿下,屬下覺得,公主和那八王爺的關係,似乎並不簡單。”

楚雲陽疑惑道:“你這是何意?”

重山開口道:“玄醫堂開業那一日,殿下命屬下暗中保護公主,屬下在秦王府對面的巷子裡,見到……見到二人擁吻,親密至極。公主來到京城也沒有幾日,就算被那君穆嶽的容貌吸引,也不至於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除非是……”

重山說到這裡便不敢說下去了,可楚雲陽卻忽然想起來,那楚雲晴剛到京城的時候,第一天晚上,整夜未歸,連荷香都沒有帶在身邊。

難道說那一夜……她和君穆嶽在一起?

一想到楚雲晴和君穆嶽單獨在一起,整夜未歸會發生什麼,楚雲陽便控制不住暴跳如雷,怒聲道:“王八蛋,本太子要殺了他!”

重山聞言,急忙開口勸阻道:“太子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這件事若是宣揚出去,吃虧的還是公主啊,咱們還是先找到人先,然後儘快帶公主離開京城,只要讓他們二人永不相見,這日子長了,自然就放下了。”

楚雲陽怒聲道:“就由著那個王八蛋,欺負了雲晴?”

重山嘆口氣道:“殿下,公主心儀於他,倘若殿下現在動手傷人,只會讓公主在心儀之餘,又多出一份愧疚和疼惜。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殿下還是先帶公主離開,再以圖後事吧。”

楚雲陽鼻翼翕動,喘著粗氣,像一頭憤怒的牛,好半晌才壓制住心中怒火,開口道:“所有人,立刻去找!”

重山開口道:“已經派人出去了。”

楚雲陽怒聲道:“本太子說的是所有人,都立刻去找,你聽不明白嗎?”楚雲陽話音落下,便先一步離開了行宮。

重山微微一愣,瞬間明白了楚雲陽的意思,這是要動用他們隱藏在東周京城的那些暗樁了,看來楚雲陽是真的害怕,楚雲晴再次和君穆嶽,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

……

楚雲陽親自去找楚雲晴和君穆嶽,以至於君穆年抵達行宮的時候,撲了個空。

君穆年又立刻派人去宮門口守著,無論如何不能讓北楚人進宮,隨後便帶著秦王府的人一同尋找。

韓如風那邊也沒閒著,同樣帶領往生閣的暗衛,四處打探。

多方尋覓之下,眾人都得到了一個訊息,那就是城門關閉之前,君穆嶽似乎帶著一個姑娘出城了。

出城了?去哪了?

蘇子餘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是戌時初了,天色已然黑透,這孤男寡女的跑到城外,實在是讓人太不放心了。

天青開口道:“王妃娘娘,王爺說讓您別擔心,八王爺雖然魯莽衝動,可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鬧出大亂子,王爺說王妃這幾日都沒好好休息,讓您早點睡,王爺會把八王爺安全帶回來的。”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沒有君穆嶽和楚雲晴的訊息,蘇子餘如何睡得著。

想到天青說君穆嶽帶著楚雲晴出城了,蘇子餘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蘇子餘開口道:“你跟我去一趟如意坊。”

天青微微一愣,疑惑道:“去找百里千殤?”

蘇子餘點頭道:“沒錯,百里千殤或許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天青不明白蘇子餘為什麼這麼說,可是蘇子餘已經不打算過多囉嗦解釋了,直接提著裙角往王府外面跑去。

片刻後,主僕二人來到了大門緊閉的如意坊。

如意坊的店小二儼然已經記住了蘇子餘,見敲門的人是蘇子餘,急忙便將人迎了進去。

此刻百里千殤正在房間裡調息,沒想到蘇子餘會突然來尋,不是說好的三日後來換藥麼?難道是擔心他的身體?

想到這裡百里千殤竟是有幾分喜悅。

百里千殤看著滿臉急切的蘇子餘,開口笑道:“就這麼放不下我?這才回去幾個時辰,就回來了,若不然,我在隔壁給你建個廂房可好?”

蘇子餘蹙眉道:“我沒時間跟你開玩笑了,我問你那日野狗追咬君穆嶽和楚雲晴的時候,你是在哪營救的他們?”

聽到蘇子餘的來意不是因為他,百里千殤眼中劃過一抹失望,然而很快就被紈絝不羈的笑容取代了。

百里千殤開口道:“就在城外雁蕩山的懸崖上。”

蘇子餘聽到答案轉身就走,沒有片刻耽擱,看著她決然離去的背影,百里千殤捂著胸口,感覺不算太痛的傷口,開始隱隱犯痛了。

——

城外,雁蕩山。

君穆嶽一路抓著楚雲晴,還真的就是來到了懸崖之上。

二人走到無路可走的地方時,楚雲晴用力甩開了君穆嶽,怒聲道:“君穆嶽,你還要怎麼樣?我的話說的不夠清楚麼?”

君穆嶽看著楚雲晴,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他開口質問道:“晴兒,你真當對我那麼絕情嗎?那日我們在這裡遇險,你與我同生共死的場面還歷歷在目,你難道這麼快就忘了嗎?”

楚雲晴抿了抿嘴,開口道:“我沒有忘,是你不願意跟我走。在御花園裡我問過你了,你已經拒絕我了不是嗎?”

君穆嶽有些生氣的開口道:“那我也問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楚雲晴咬了咬嘴唇,隨後把心一橫開口問道:“那你是不是真的不跟我走?”

君穆嶽抿著嘴看著楚雲晴,好半天才開口道:“雲晴,我除了是君穆嶽之外,我首先是大周的八王爺,是邊疆一軍主帥。你知道東周和北楚打過多少次仗嗎?你知道在我手下,拿下過多少北楚將士嗎?你讓我入贅北楚,這是等於讓我去送死!”

楚雲晴眼眶泛紅,她強忍淚水的開口反駁道:“那你又可否知道,我是楚雲晴之外,我首先是北楚的七公主,是父皇母后的嫡出女兒,我皇兄是北楚的儲君,我若是嫁入東周,便是通敵賣國,便是對母國不忠不義,對父母不仁不孝!”

君穆嶽被楚雲晴反駁的無話可說,因為這就是他們二人的出身,無法改變的客觀事實。

他君穆嶽不能背叛東周,入贅北楚。又有什麼資格強求楚雲晴離開北楚,嫁入東周呢?

君穆嶽紅著眼眶看著楚雲晴,開口問道:“告訴我,北楚是不是從來就沒有交好之心?所謂和親,不過是想要個人質,對嗎?”

倘若北楚真的有交好之心,就不會讓楚雲晴提出,讓他入贅這麼可笑的要求。

楚雲晴看著君穆嶽,忽然眼淚落了下來,她急忙別開臉,擦掉眼淚,開口道:“我不知道!”

看著楚雲晴傷心難過的樣子,君穆嶽覺得自己呼吸都有些隱隱作痛。沉默許久之後,君穆嶽開口道:“雲晴,我帶你走!”

楚雲晴猛地轉過頭看向君穆嶽,似乎對自己聽到的話有些難以置信。

君穆嶽雙手扣住楚雲晴的肩膀,語氣堅定的開口道:“我帶你走,離開東周,離開北楚,從今往後我只是君穆嶽,你只是楚雲晴,我們不要揹負家國天下,我們只為對方負責,好不好?”

楚雲晴淚如雨下,這一刻,她相信君穆嶽的情深義重,也相信他的千金一諾,她很想回答一聲好,可她發現,事到臨頭的時候,退縮的那個人,竟然是她。

她沒辦法答應他,因為她知道,楚雲陽是不會放過他們的,北楚也不會放過擄走公主的人,他們若是私奔了,北楚和東周勢必再次陷入戰火,屆時兵禍四起,生靈塗炭,民不聊生,他們兩個就是東周和北楚的罪人。

楚雲晴緊緊咬著嘴唇,一直到口中泛起一抹腥甜,她才強忍心痛的開口道:“我……我做不到。”

君穆嶽不死心,緊緊扣住她的肩膀,繼續說道:“雲晴,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

不等君穆嶽的話說完,楚雲陽的聲音便響起,楚雲陽怒聲道:“放開她!”

伴隨著話音到來的,還有楚雲陽的長劍。

君穆嶽剛剛還沉浸在悲痛中,一時不查竟是躲避不及,他急忙推開了楚雲晴,卻被楚雲陽的長劍,劃破了手臂。

楚雲晴見狀大喊道:“皇兄!不要!”

此刻君穆年一行人也來到了懸崖旁,飛燁和飛焰二人當即飛身上前,擋在了君穆嶽面前。

雙方拉開架勢,戰鬥一觸即發!

蘇子餘見君穆嶽受傷了,急忙跑上前,看到那傷口雖然大,卻沒有傷到血管,頓時鬆口氣,急忙拿出隨身的手帕給君穆嶽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而此刻君穆年也來到了君穆嶽面前,看向虎視眈眈怒氣衝衝的楚雲陽,開口問道:“雲陽太子在我東周京城,傷我東周八王爺,是何道理?你就是這般來交好的嗎?”

楚雲陽怒聲道:“那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好弟弟,為何要擄走我皇妹?”

君穆年瞥了一眼楚雲陽,隨後將眼神落在楚雲晴身上,開口問道:“雲晴公主,請問是本王的八弟,將你擄走的麼?你但講無妨,倘若是他無禮冒犯,本王現在就將他就地正法,還你清白。”

眾人頓時一愣,君穆年這話是說,倘若楚雲晴指認君穆嶽冒犯,君穆年就要立刻殺了君穆嶽?

眾人雖然有些驚訝,可大多都不相信,畢竟君穆年和君穆嶽感情深厚,怎麼可能痛下殺手?

君穆年這麼說,就是為了將問題推在楚雲晴身上。

楚雲晴抿了抿嘴,在自己皇兄要殺人的目光下,搖頭道:“不是,我明日就要啟程離開東周了,今晚……是和八王爺告別的。”

“雲晴!”楚雲陽氣得快要七竅生煙了,他怒喊著自己妹妹的名字,卻又不知該開口罵什麼。

君穆年見狀語氣平淡的開口道:“雲陽太子,你又何必如此動怒呢?不過是兩個孩子意氣相投,臨別之前互相道別罷了。”

楚雲陽長劍指向君穆嶽,怒聲道:“互相道別需要硬闖行宮嗎?你們東周號稱禮儀之邦,就是這種規矩?”

君穆年開口道:“嘉安,道歉!”

君穆嶽抿著嘴,整個人彷彿都失了魂魄一般,眼神只焦灼在楚雲晴臉上,連自己七哥的話也沒聽見。

蘇子餘見狀無奈的扯了一下君穆嶽的袖子,開口道:“八王爺,王爺跟你說話呢。”

君穆嶽回過神,看到君穆年投來責備的眼神,頓時有些慚愧,急忙開口道:“都是在下不好,不該冒昧求見,還望雲陽太子和雲晴公主,原諒則個。”

君穆年看向楚雲陽,開口道:“據本王所知,老八他遞了十二份帖子到行宮,而且在行宮門口站了一天一夜,只為與雲晴公主道別。若不是雲陽太子百般阻撓,相信也不會有今日的誤會。”

楚雲陽怒目橫生,瞪著君穆年,語氣難以置信的開口道:“秦王此話何意?合著他君穆嶽虜劫我北楚公主,這件事還要怪在我頭上了?”

君穆年輕笑一聲,開口道:“倒也不是怪罪,只是在東周的京城,雲陽太子卻擺出北楚的架勢,換做是任何人,都會心中不忿吧。畢竟……你又不是我東周的太子,不是嗎?”

蘇子餘開口幫腔道:“王爺說的沒錯,試想想,倘若我們秦王府到北楚雁城盤踞一方,鳩佔鵲巢,不讓北楚的王爺進出,雲陽太子又當如何呢?我們的八王爺,先禮後兵,已經做得仁至義盡了。”

楚雲陽被這夫妻二人氣得不輕,大聲怒斥道:“你們兩個……簡直巧舌如簧!”

蘇子餘輕笑道:“哪兒的話啊,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咱們可都是講道理的人!”

楚雲陽感覺自己氣得血氣上湧,要怪,都怪他有個不爭氣的妹妹。

楚雲陽轉頭看向楚雲晴,怒聲質問道:“雲晴,你老實說,君穆嶽到底有沒有欺負你?”

楚雲晴心裡咯噔一下,驚恐的看向楚雲陽,心中揣測是不是楚雲陽知道了什麼。

楚雲陽見自己妹妹這個表情,便知道自己心中揣測,至少對了七八分,楚雲陽感覺眼前景物晃動,一瞬間竟是氣得有些頭暈。

楚雲晴見楚雲陽站不穩,急忙上前攙扶:“皇兄!”

“滾開!”楚雲陽用力撥開楚雲晴,轉而看向君穆年,怒聲道:“秦王殿下好手段,讓本太子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你也別得意,有賭不算輸,咱們的較量,還長著呢!”

君穆年抬眸看向楚雲陽,語氣平淡而冷漠的開口道:“隨時奉陪。”

楚雲陽冷哼一聲,狠狠的瞪了一眼君穆嶽之後,憤然拂袖而去。

楚雲晴見狀,急忙抬步跟了上去。

君穆嶽見楚雲晴要走,也連忙喊道:“雲晴……”

楚雲晴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沒有回頭,跟著楚雲陽快步離開了。

……

北楚人都離開之後,君穆嶽彷彿沒了靈魂一般,他緩緩走到君穆年面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口喃喃說道:“對不起七哥,我錯了。”

眾人都以為君穆年會責備君穆嶽,沒想到君穆年卻只伸出手,摸向君穆嶽的發頂,語重心長的開口道:“你沒錯,追尋心中所愛,怎麼能算錯呢?”

君穆嶽詫異的看向君穆年,似乎想證實一下,君穆年說的話是不是真心的。

君穆年繼續道:“你不僅沒錯,你在家國大義和兒女私情之間,選擇了前者,更是英雄所為,鮮少有人能做到。嘉安……你長大了。”

君穆嶽的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趴在君穆年的膝蓋上,哭訴道:“七哥,可我好喜歡她,我好難過……”

所有人都自覺的遠離了兄弟二人,就連蘇子餘也沒有繼續聽他們之間的對話。

沒有人知道君穆年最後是如何安撫君穆嶽的,眾人只知道,下山之後,君穆嶽似乎真的被君穆年說通了。

……

回到秦王府之後,蘇子餘有些好奇,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你跟八王爺說了什麼,他好像沒有那麼執迷不悟了。”

君穆年開口道:“本王告訴他,不想再面對兩難的抉擇,就要把所有選擇都攥在手中。”

蘇子餘微微一愣,隨後明白了君穆年的意思,君穆年是說,不想在北楚和東周之間做選擇,最好的辦法,就是——一統天下!

蘇子餘下意識抿了抿嘴,對君穆年的野心和志向,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