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大婚當晚，他洞房未入棄我而去，我一封休夫書敬上
我與李玄燁成婚的當晚，他洞房都未入就棄我而去。
三年後他攜妻帶子歸來，給我休書一封。
“蘇小小，你霸佔了三年侯夫人的位置，該讓出來了。”
我接過休書，點頭：“好，給我兩天時間。”
“你想使什麼花招？我告訴你，我心中只有羽書妹妹，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接受你的。”
我拿出看白痴的眼神，“自大是病，早些找郎中來看看吧。這兩天都還不夠我來搬嫁妝的呢，誰有空看你？”
一
今日陽光明媚，是一個休夫的好日子。
我的三個管家敲鑼打鼓的聚集半個京城的閒散人員後，站在門口高聲的唸了一早上才唸完當初我成親時帶來的嫁妝。
我躺在太師椅上看著嘩嘩譁往外抬的嫁妝，問旁邊的小菊，“還有多少？”
小菊看了一眼手上的本子，“回小姐，已經抬了三分之一了。”
我瞧了瞧天上的太陽，有些不開心，“等下日頭足了曬人，讓我爹再找些人來。”
“好嘞！”小菊應聲走了，換成另一個丫鬟給我搖扇。
嫁妝終於在午時之前抬完了，我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遞給院中臉色已經黑的不能再黑的李玄燁。“諾，休書！”
李玄燁接過去看到裡面的內容，氣急敗壞的跳腳。“蘇小小！是我李玄燁休你！”
我看著他顫抖的手，冷笑一聲，“你休我？什麼理由？七出我犯了那一條？當初拋妻棄母的可是你，給老侯爺養老送終的是我。全京城的人可都看見的呢。只要我不願意走，這輩子你都不能休我！連七出三不去都不知道，這十幾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吧？”
“你……”
李玄燁的手抖得像中風了一般。
“哎，本想看在老侯爺的面子上，咱們好聚好散的，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別怪我了，張管家！”
門口的張管家連忙表示明白。轉身對著街上的圍觀群眾說道：“這座宅院也是我們小姐的陪嫁，現在她嫌髒不想要了，委託我以一兩銀子的價格出售！有意者可馬上出價！”
還不等張管家介紹這座宅子的結構、大小、裝修風格。圍觀群眾頓時爆發出史無前例的熱情。
“我願意購買！”
“我，我，我也願意！”
“張管家，看看我！”
……
大家紛紛舉手，甚至還有加價的。
不過我說了一兩銀子就一兩銀子，做商人就得講誠信。
我讓張管家把想要購買的人名字寫了下來，我隨意抽了一張。
“王屠夫？嗯，就你了。”
王屠夫想不到自己不過看個熱鬧就買了個五進五出的大宅子，還是在這富豪林立的朱雀街。
王屠夫連忙吩咐妻子回家取銀子，而自己則奮力的往前擠。“這，這裡，張管家，我就是王屠夫。”
王屠夫被帶到我的面前，凶神惡煞，孔武有力，不錯，鎮得住這宅子！
“張管家，這是房契，帶他去過戶。”把房契交給張管家，並且目送他們遠去。
此時再看哪個什麼威遠侯府的牌匾就覺得無比的晦氣。
“王管家，把這牌匾好好摘下來給侯爺，等下他可能需要帶回侯府。”
說完我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不好意思得看著李玄燁，“哎呀，看我這記性。原來威遠侯府的祖宅好像被你娘賭輸了呢。怎麼辦？有些人要變成無家可歸的喪家犬了呢。”
李玄燁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好像隨時都可能摔倒一樣。“不用蘇小姐擔心，李某自有去處。”說完揮著袖子拖家帶口的離開。
“今日我家掌櫃休夫大喜，從今日起三日內，蘇家所有店鋪內的商品均半價出售！”
剛踏出大門的李玄燁成功的噴出一口黑血。
二
我叫蘇小小，我爹叫蘇有錢，是京城的富戶。
至於我一個商戶女為什麼可以嫁給侯爺之子，我也很有疑問。
這簡直是八竿子打不著的社會關係好吧？
我爹給的官方答案是因為他跟李玄燁的父親是知音，相交多年的好友，我才得了這門好親事。
知音？
老侯爺英勇善戰，聰明睿智。而我爹除了在掙錢上有些小聰明和眼力外，他們二人我看不出來哪裡能互相吸引。
不過他們確實是朋友這點我可以保證。因為我經常在家裡看到上門做客的老侯爺。
他是一個很不錯的長輩，每次打仗回來都會給我父親帶一些有趣的東西。
可惜，他在戰場上受傷了，回到京城後身體大不如前。
老侯爺找到我父親說希望我能與李玄燁早日成親。
我當時並不想同意，畢竟當時我才十五呢，每天除了吃就是玩，我娘還說了我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沒長大的孩子怎麼能嫁人呢？
可是哪天夜裡，李玄燁翻牆進入我的院子，跪在我的面前希望我能同意提前嫁給他。
因為老侯爺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最大的心願就是想看到李玄燁成親。
那不是我第一次見到李玄燁。
我第一次見他是在玄武街，他從一輛失控的馬車下救了一位小姑娘。
當時他頭上玉冠都歪了也不在意，只是一心的想為小姑娘討回公道。
而那輛馬車上坐著的人是我，見我從馬車上下來親自賠禮道歉，安撫小姑娘，他的臉色才好了一些。
『你沒事吧？』小姑娘被父母帶走了，他這才有空詢問我。
我不是故意在街道上縱馬的嬌蠻女子，只是馬兒突然發瘋，我也被嚇到了。
聽得他的關心，我本已經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
我連連搖頭：『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什麼公子不公子的，我叫李玄燁，你應當認得我的！』
我本只是微紅的臉頰居然因為這話而開始發熱。
原來父親為我定下的未婚夫是這樣一位風華齊月的人物？
當時我對這莊婚事就沒有那麼排斥了。
對的，我就是這麼膚淺，嘿嘿～
『不認識？』
我連忙搖頭，『認得的。』兩家交換的庚貼上有他的名字。我看過的。
『認得就好，上去吧，我護送你回去。』
我坐在馬車裡，悄悄往外看去，他騎在高頭大馬上，像一位將軍。
不對，他本來就是一位將軍！
本以為還能與其見面，可惜第二日他就隨著老侯爺去了邊關。
所以這次是我第二次見到李玄燁。
我許久沒有回話，他就這樣筆挺的在院中跪了許久。
『嫁給你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我的話剛說完，他原本無神的雙眼中瞬間盛滿希望。『你說，別說一個，就算是一百個我李玄燁也會盡力做到。』
『嫁與你之後，你能否做到一輩子不納妾？不尋花問柳？』
其實當時我只不過是在試探他罷了，這世道？哪個男人不三妻四妾？就連我爹與我孃親如此恩愛，後院都還有兩個姨娘呢。
沒想到李玄燁連忙對天發誓：『我李玄燁發誓，這輩子絕不會辜負蘇小小。往後餘生歲月，只與她一人攜手共老！如若辜負她，就被天打雷劈，屍骨無存！不得好死。』
三
我同意提前嫁給李玄燁了。
我爹覺得愧對我，再加上只有我這麼一個女兒，所以當我成親哪天，基本上將半個蘇家做了陪嫁。
畢竟再有錢我也是商戶女，而他李玄燁是剛剛走馬上任，且炙手可熱的小侯爺。
他怕我在侯府吃虧。
“女兒，要是有人為難你，你就用錢砸他，直到砸到她對你言聽計從為止。”
“要是把錢砸完了怎麼辦？”
我只不過是一句玩笑，我爹居然認真思考了起來，“沒事，爹爹再努力一些，爭取每天都給你送錢。”
我高高興興的穿著火紅的嫁衣，以十五歲稚齡嫁給了李玄燁。
我們拜了堂， 他親自將我送回了喜房。他輕聲在我耳邊說讓我等他一會兒。
我頂著蓋頭和鳳冠，等了他一晚上他都沒有回來。
侯府所有人都說他們侯爺逃婚了。
逃婚？
剛開始我是不信的。
是他李玄燁自己深夜到我院中求娶我的。
也是他自己親口保證不會辜負我的。
可是我等了他一個月，就連老侯爺舊病復發，駕鶴西去他都沒有回來。
我這才相信，他真的逃婚了。
託我爹的鴻福，就算成親當天李玄燁就丟下我跑了，也沒人敢說我什麼。
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就連李玄燁他娘，每天都得對我笑臉相迎。重話都不敢說我一句。
因為我有錢，而他們侯府窮得連祖宅都抵押出去了，只能住在我陪嫁的房子裡靠著我吃喝拉撒。
所以這三年我過得那是無比的滋潤。
我想著就這樣過下去也沒什麼不好。
可惜，李玄燁回來了。
他自己回來就算了，還拖家帶口。
他懷裡抱著的那孩子看模樣應該快三歲了吧，喲，這是在與我成親前就珠胎暗結了啊？
偎依在他旁邊的女人腹部高高隆起，漬漬漬……這二胎都快要生了？
他忘記了自己親口說的誓言，真是可喜可賀。
“這是休書，你走吧。這侯夫人的位置該還給羽書妹妹了。”
我還沒來得及讓小菊去買幾隻羊種在我剛收穫的青青草原上，就收到這麼個玩意兒。
我接過休書，看都懶得看一眼，隨手丟給了小菊。“行吧，給我兩天時間。”
“你想使什麼花招？我告訴你，我心中只有羽書妹妹，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接受你的。”
顧羽書手拿白手絹，放在鼻子下面嚶嚶嚶。“姐姐，我與顧郎是真心相愛的，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我拿出看白痴的眼神注視這他們，一時有些無語。“自大和自戀都是病，早些找郎中來看看吧。這兩天都還不夠我來搬嫁妝的呢，誰有空看你？”
我蘇小小雖然只是商戶女，但也有自己驕傲的。
四
經過三年的努力，我爹已經從京城富商奮鬥成了皇商。
作為他唯一的女兒，我覺得這輩子在家裡混吃等死也不是不可以。
可惜啊，天不遂人願。
休夫回家的第三天，我爹就把家裡所有的產業交給了我。
“這三年我沒日沒夜的掙錢也累了，既然回來了就自己管著吧，反正早晚也是你的。我與你娘也需要過一過自己的日子。”說完，乘著船棄我而去。
我捧著賬本和庫房鑰匙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接下來，我們需要幹嘛？”
說好的混吃等死呢？這麼龐大的家產就這樣交接了會不會有些草率？
小菊看了看天色，“小姐，我覺得該吃飯了。”
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些餓了，“聽說饕餮樓新來了一位大廚，我們去試新菜吧？”
小菊能成為我最喜歡的丫鬟，除了又聰明又乖之外，我們還有很多相同的愛好。
饕餮樓也是我家的產業，一樓是一般位置，二樓都是包房。
在二樓視野最好的位置。我有一個固定的包廂。
作為他們的東家，整個饕餮樓的夥計都認識我。其中一個空閒的夥計連忙上前給我引路。
“掌櫃的，你是不是欺負我一個婦人家？”
我左腳還沒有邁上樓梯，一道嬌滴滴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有些耳熟。
“這位夫人說什麼呢？我們饕餮樓都是和氣生財的。”掌櫃笑呵呵的賠笑著。
“那你不是說沒有包廂了嗎？那她為什麼可以上去？”
剛才就不應該邁左腳！
這京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之小？隨便出門都能遇到厭煩之人？
『那是我們東家，她想去哪裡自然都可以。』掌櫃的繼續賠笑？
『東家？一個女子？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那正經人家的姑娘會出來做生意！』
嘿，這陰陽怪氣的語氣真的忍受不了，會說話就顯著她了是吧？
『喲，我還以為夫人是那來的正經人呢！沒想到是你這個勾引有夫之婦，未婚先孕，與人淫奔的正經人呢？』
我剛說完，大堂裡的食客不留情面的鬨堂大笑。
誰讓我哪天把場子擺得太大，不過才三天，整個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知道威遠侯帶著小三回來逼迫妻子下堂反被休的事情了。
『你……哼，果然是商戶女，粗鄙不堪！』
『對對對，我粗鄙不堪。你是大家閨秀，你學富五車，那你能不能告訴我“聘為妻，奔為妾”是什麼意思？』
『你……欺人太甚！』
『沒有啊，我怎麼欺負你了？你說呀？難道你沒有與李玄燁淫奔？』
『我沒有！』
『沒有？那你帶回來的哪個三歲的孩子是誰的？哦~』我看了一眼大廳中的眾人，故作驚訝的說道：『難道你不光與一人淫奔啊！』
『你胡說！』顧羽書生氣得往前走了幾步，想要打我的模樣，
我也不虛，也往前走了幾步。誰成想她一個不穩，撲通一下跪在我面前，『姐姐教訓的有理，我不該心悅李玄燁。如果姐姐不開心，我這就離開。只希望你能真心待侯爺。』
這是什麼劇情？
『蘇小小！對不起你的是我，你為難羽書作甚？』李玄燁突然出現將跪在地上的顧羽書拉了起來並護在懷裡。
『喲，侯爺還知道對不起我呢？說說，當著大傢伙的面說說你對不起我什麼了？』我靠在櫃檯上，風情萬種的看著他。
李玄燁上前幾步，用手狠狠的掐著我的臉，惡狠狠的說道：「蘇小小，別奪寸進尺！」
「啪！」他的手很大，就像鐵塔一般的禁錮在我的臉上，我只能揮手打了他一巴掌。
他終於放開了我，冷笑著，「怎麼？怕了？」
怕？我蘇小小長到現在還不知道什麼叫怕呢。
我走進櫃檯，撈過上面的白紙，快速的這下幾個大字。「拿去，給我貼到門口。從今日起，我蘇家名下店鋪不接待李玄燁及其家人。」我把紙張遞給掌櫃。
李玄燁從掌櫃手裡把紙搶了過來，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想衝上來將我撕了。「李玄燁與狗不得入內？行！蘇小小你真行！」
「玄燁，我肚子好痛！」顧羽書捂著肚子虛弱的靠在李玄燁的懷裡。
「羽書！羽書！你忍忍，我帶你去找大夫！」李玄燁抱著顧羽書就往外跑。
快要走出門時還不忘回頭威脅我。「蘇小小，如果羽書有什麼不測，我讓你賠命！」
我看了李玄燁一眼，頭也不回的往二樓走去。
狗男人，下手真重，好痛！
這下全京城應該都知道我與李玄燁不共戴天，水火不容了吧？
五
顧羽書有沒有事我不知道，但是李玄燁的報復如約而至。
「小姐，這是這個月第三次有人退單了。」
我接過陳掌櫃手裡的貨單，看也不看，直接放在桌子上，繼續擺弄著手裡九連環。「退唄，是他們違約在先，把違約金付了就成。」
陳掌櫃欲言又止，「可是貨物積壓在倉庫裡也不是事啊！」
我想了想，「最近不是南邊發大水嗎？聽說災民已經快要到京城了？你去把這些被退單的糧食捐了。」
我家主要是做糧食生意的，反正這些糧食也不能久放。以其放壞還不如捐了。
「小姐，這不是小數目，而且看這架勢，後續還會有人退單的。」
「再退就開倉半價賣給老百姓。」
「小姐！」
「好了，按我說的做。」
陳掌櫃無奈的帶著我的吩咐走了。
「小姐，別玩了，我們寫信讓老爺回來吧。」小菊焦急的在我身後走來走去。
我幽怨的看了小菊一眼，這是怕我把蘇家敗光了？「放心吧，這個家一時半會我敗不完的。」
畢竟我爹掙得錢真的是超多。
小菊無奈，只能繼續做自己的事。
「對了，張管家找到適合開醫館的地方了嗎？」
「京城已經找到四處合適的店鋪了，只是小姐點名的豐城和谷城兩地還未尋到。」
「嗯，讓他先把京城這四處醫館開起來。你讓王管家過來。」
小菊應聲走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我一人。
我拉開面前的梳妝盒，裡面一塊墨色的玉佩乖乖的躺在裡面。
李玄燁，我能相信你嗎？
「小姐！」
王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我連忙把玉佩放好，裝著若無其事的拿過旁邊的書。「進來。」
門被推開，王管家低著頭進了房間。
我放下書，「我打算開醫館的事前幾日已經跟你們說了，從今日起，你安排人從全國各處開始收購藥材吧。種類越多越好，不過外傷藥的品類要最好的。」
“小姐，這得動用不少銀兩吧？老爺……”
我放下書，也不說話，就那樣定定的看著他。
在我眼睛酸得快要著不住的時候，王管家先敗下陣來，「知道了小姐。」
王管家剛走，小菊就走了進來，那張胖乎乎的臉氣的圓鼓鼓的，像一隻小倉鼠。
「誰惹你了？」
「小姐，他們威遠侯府欺人太甚！」
我接過她手中紅色的喜帖。
下月初八，李玄燁與顧羽書大婚，誠摯邀請我去赴宴！
「好事啊，氣什麼？走吧，我們一起去給他們挑個賀禮。」
「小姐，你真的要去嗎？」
去？怎麼不去？當然要去。
不去李玄燁的戲可唱不下去。
六
「小姐，好訊息！」陳掌櫃紅光滿面的走了進來。
此時我正在庫房為李玄燁的新婚挑選賀禮。
頭也沒抬的繼續看著面前的箱子，隨口問道：「什麼好訊息啊？」
「因為我們降價出售糧食，全城的百姓都到我們這裡買糧食，其他糧商坐不住，現在都提出要原價收購我們的糧食。」
我左手拿著一顆十全大補丸，右手拿著一根百年人參。有些搖擺不定這兩種哪一個更適合做新婚禮物。
「賣吧，他們想買多少就給他們多少。記住，不接受賒賬，全部要現銀！」
陳掌櫃滿意的走了，可是我的賀禮還是沒有定下來。
這時張管家又哭著滾了進來。「小姐，大事不好了！」
我只得放下手中的賀禮，有些無奈，這個家真不好當。「別哭了，好醜的，有什麼事直接說。」
張管家也是跟著我父親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我們的藥材被土匪搶了！」
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這老人家，只能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的震驚一些。「是嗎？有沒有報官？」
張管家搖頭，「報了，可是府尹大人說現在京城淄衛隊在威遠侯手中，想要剿匪得他同意！」
威遠侯？不就是李玄燁嗎？
我一掌拍在桌子上，「欺人太甚！小菊，走！我們找李玄燁去！」
「小姐，小姐。萬萬不可衝動啊！」
我就當聽不到張管家的哭號，拿過一旁護院手中的棍子就往威遠侯府而去。
新的威遠侯府在玄武街最中間，哪裡住著的都是達官貴人。
遠遠的，我就看到李玄燁站在門口。
這是知道我要來，在等我？
「蘇小姐可是來尋我的？」
李玄燁穿著鎧甲，手中拿著馬鞭。看樣子是要出門。
我也不在乎周圍看熱鬧的人，高聲說道：「我來請侯爺出兵剿匪，幫蘇家追回被搶劫的藥材。」
「聽說那些藥材可是你們蘇家的大部分家財購買的呢。」李玄燁還未說話，連忙趕來的顧羽書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就開啟了陰陽怪氣模式。
不過她說得不錯，這次我確實將蘇家能動用的銀兩都用來購買藥材和店鋪了。
如果藥材追不回來，蘇家就會破產。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理顧羽書，而且看著李玄燁，「還請侯爺出兵幫我剿匪。」
李玄燁扶著顧羽書，冷冷的看著我，「原來你們蘇家就是這麼求人的？」
我深吸一口氣，「那你要如何？」
「求人還需要我教你嗎？」
我白了李玄燁一眼。將“我不服”三個字明晃晃的寫在臉上。
「如果不會就請回吧，別浪費我的時間。」說著就打算翻身上馬離開這是非。
「等等！」
算了，求就求吧，我不過一小女子，膝蓋下面又沒有黃金。
我放下木棍，正打算跪下，一穿著鐵甲的侍衛把我撞到在地，看也不看我一眼直徑走到李玄燁面前。
不知那侍衛與李玄燁說了什麼，他急衝衝的走了。
經過我面前時，他施捨了我一個眼神，隨後吩咐他的嬌妻，「羽書，帶蘇小姐進去，教教她怎麼求人。」
七
兩個僕人將我粗魯的丟在地上，隨後狗腿般的站在顧羽書的身邊。
「你們也下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教教蘇小姐規矩。」顧羽書揮手不耐煩的讓身邊的丫鬟告退。
當這房間只剩下我與顧羽書以後，我便從地上坐了起來。
而顧羽書連忙上來牽起我的手，心疼的用帕子輕輕的擦著，「小小，疼不疼啊？李玄燁好過分，他都不讓我去扶你。」
「別擦了，就這樣吧，免得惹人懷疑。」
「那我幫你吹吹。」顧羽書撅著那張櫻桃小嘴，輕輕的給我吹著手上的傷口。
我揉了揉她的頭髮。「辛苦你了。」
她搖搖頭，笑著說道「我不辛苦。應該是委屈你了，為了我跟李玄燁的仇恨，讓你委屈這麼多年。」
「我不委屈，只要你們能報仇。」
顧羽書嘆了一口氣，“你本來可以不用捲進來的，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我低著頭數著衣袖上的繡花，低聲說道：“我心甘情願！”
「哎，痴兒，你購買的那些藥材已經在運往邊境的路上，再過半月就能到達李家十萬大軍的手裡，伯父伯母也已經到達邊境，他們很安全，你放心吧。」
「好，現在還需要我做什麼？」
顧羽書找出一條鞭子，讓我脫下外衣，她一邊用鞭子鞭打外衣，一邊低聲告訴我：「皇帝那老狗已經染上那玩意兒了，現在每天都在吸，已經無心上朝了。幾位皇子的爭鬥越來越明顯。很快我們就能收網。」
她又找出一些狗血塗在外衣上，隨後又往我身上弄了些。「等我與李玄燁成親當日，你就脅迫著老夫人讓李玄燁幫你剿匪。這樣他就能把淄衛隊帶走。城中無兵那幾位肯定會反。等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李玄燁就能以保衛皇上的理由帶兵攻入皇宮。」
「到時候將他們丘家的統治推翻，我顧家和李家的大仇就能得報。」顧羽書說著，眼中的恨意藏都藏不住！
我時不時的慘叫兩聲，讓外面那些監視著的人知道我有多痛苦。
「好，你們小心一些。」我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做的就是聽他們的安排，不要拖後腿。
就像三年前，李玄燁告訴我他們李家那些叔伯兄弟的死都是皇帝的手筆，而老侯爺也中毒且命不久已。
他要向皇帝復仇，他問我怕不怕？
我隔著蓋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能看到他的雙手緊緊的捏在一起。
他在意我的回答。
我說不怕，我願意陪他一起下地獄。
他雙手如釋重負的鬆開了，隨後解下喜服上的玉佩遞給我，「三年後我會回來報仇。」
「好！」
我想揭開蓋頭看看他，可惜他制止了我。「別掀開，三年後如果我不死，我會重新娶你，如果我死了，你……清白之身不會難嫁。」
隨後他就走了，這一走就是三年。
從老夫人哪裡能知道他在邊關，其餘的……我一點都不清楚。
而顧羽書，她父親是戶部尚書，被奸臣誣陷顧尚書貪汙救災款。並且買官賣官，還通敵賣國。
昏庸的皇上查都沒查就下旨將顧家滿門抄斬。
而顧羽書因為身體不好，從小養在江南外祖家而逃過一劫。
她與李玄燁一樣，跟皇上都有血海深仇。
「我可以在這裡等一下李玄燁嗎？」
顧羽書點頭，「當然可以。」
隨後她將我的頭髮弄亂，再往我的臉上，手上弄了一些血。
她開啟門，我穿著破破爛的血衣往外爬。
顧羽書提著鞭子站在我身後，「來人呀，我與顧小姐一見如故，想再留她一晚上，給我把門關上，明日我再與她敘舊。」
我又被那兩個粗魯的婦人扒拉了回去。
八
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之時，感覺有人在擺弄我的手。
我連忙驚坐而起，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根簪子。
「我弄疼你了嗎？」
是李玄燁！
手上傳來淡淡的藥味，他在給我上藥？
我卸下防備，一時委屈湧上心頭，紅著眼睛看向他，「李玄燁，疼！」
中午那士兵將我推到在地，因為沒有防備，雙手狠狠的摩擦在地上，雙手的手心都破皮了，血淋淋的。
白日為了做戲就沒有讓羽書上藥。
本來就怕疼的我在看到李玄燁的那一刻，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李玄燁坐在床邊，輕柔的給我擦著眼淚。「別哭，我幫你上藥。」
我乖乖的伸出手。
為了不讓人懷疑，李玄燁才點了一根蠟燭。
本就昏暗的房間再次安靜了下來。
雖然他離我很近，但我還是不太能看清他的臉。
朦朦朧朧的，熟悉又陌生。
我問他「李玄燁，這三年你有沒有受過傷啊？」
他說「沒有。」
我笑了笑，「騙子！」
雖然所有人都瞞著我，但是我都知道，這三年，李玄燁一點也不好過。
我至少看到老夫人偷偷的哭了不下十次。
我繼續問他「你會活著嗎？」
他說「不知道。」
我又笑了笑，傻子，該騙我的時候又如此的誠實。
他終於幫我上好了藥，隨後就從床沿邊站了起來，並且往後退了幾步。「顧羽書說你要見我？有事嗎？」
我不開心的撅了噘嘴，搖頭，「無事，就是想看看你，你過來一些，我看不清了。」
他又往後退了幾步。「小小，我不能壞了你的名聲。」
那倔強又清冷的模樣，就跟我是在強迫他一樣。
不能壞了我名聲，所以半夜就點根蠟燭翻窗進來給我上藥？
可是他都不知道我等了他多久。
我掀開被子下床，走到他的面前抱住他，「你不願意來找我沒關係，我會來找你的。」
他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只是揉了揉我的頭髮，然後將我抱上床。
我連忙拉住他的手，「等我睡著了再走。」
「好！」
九
半月時間一晃而過，我帶著精心挑選的十全大補丸準時出現在威遠侯府的門口。
原本排著長長的送禮隊伍自動給我讓出位置。我一眼就能看到穿著喜服的李玄燁。
原來，他穿紅色這麼好看，比穿鎧甲還要好看許多。
「蘇小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裡面請。」
我將賀禮放在李玄燁的手上，笑著說道：「我已經入侯爺所說的將蘇家全部家產奉上。不知侯爺什麼時候去剿匪呢？」
那一大箱銀票引得眾人驚呼，那吸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
「如果蘇小姐能在今日當著所有賓客的面給我和羽書道歉並送上祝福，李某自然很快出兵。」
「沒問題！」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我來得早，院裡沒有幾個人，我輕車熟路的避開人群，摸到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知道我會來，早早的開了院門等我。
我剛出現在門口，她就迎了出來。拉著我的手就要哭。「小小，苦了你了，是我李家對不起你！」
我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沒有什麼問題。
其實這三年我與老夫人關係還挺不錯的，雖然在外人看來是她在討好我。從我這裡拿錢去賭博。
這也不過是李玄燁的計劃罷了，用這種形式將李家的金銀錢財轉移出去，再送到邊關養兵。
畢竟十萬士兵也不能只喝西北風不是？
私底下我們兩人的關係可以用親母女來形容。
「早知道狗皇帝那麼狠，我就該攔著侯爺去你家提親，看看一個好好的姑娘被我李家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老夫人一會給我順著頭髮，一會給我捏塊糕點，眼中的心疼和歉意藏都藏不住。
「老夫人，你不用覺得虧欠我，都是我自願的。」
老侯爺的毒中得突然，並無藥可解。他拖著殘破的身子給我和李玄燁安排的後路是成親第二天就讓他帶我離開京城。
天涯海角，遠走高飛，不要想著報仇，就這樣平凡的度過這一生。
可親眼看到叔伯堂兄弟們死在自己面前，看著父親中毒身亡，而自己只能苟且偷生。李玄燁怎麼可能同意。
他詳細的計劃著復仇的每一步。
而第一步就是我，「小小，今日我們成親明日就合離的話對你名聲不好，等會我假裝逃婚，你在府裡待三年，三年後我回來與你合離，這樣別人就不會對你指指點點了，到時候我給你找個好人家。」
他把我的未來計劃得很完美，沒讓我受到一點牽連。
壞人全是他一人做了。
「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報仇。我們已經拜過天地的！」我娘說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所以就算李玄燁要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都會陪他一起。
李玄燁沒有同意，自己一個人悄悄的跑了。
「好了老夫人，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好了嗎？」
不遠處的主院已經開始喧譁起來，看看時間，該來的應該都來了，我拍了拍手中糕點屑，將老夫人的頭髮弄亂一些。手中的小刀緊緊的壓在她的脖子上，「有些疼，老夫人忍耐一些。」
十
我挾持著老夫人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主院，在滿堂賓客震驚的眼神中站在距離李玄燁不遠的地方。「李玄燁，馬上出兵剿匪，不然我就殺了你娘！」
賓客們都在小聲議論我是不是瘋了。
在外人看來，蘇家不過才交到我手上兩個月就被我弄破產了。我不瘋才怪！
瘋就瘋吧，自願配合李玄燁的那刻開始。我就瘋了。
「放開我娘，我明日就出兵剿匪！」李玄燁想要上前，卻被顧羽書拉住。他只能遠遠的看著他孃的鮮血從脖子處流出來。
「燁兒，答應她，答應她，娘好痛啊！」老夫人害怕得不顧形象的大哭起來！
果然是後宅老油條，這演技，如此的渾然天成！
見自家孃親一哭，李玄燁連忙改變主意。「好，我答應你，我馬上出兵，你放了我娘！」
我拉著老夫人又往門口退了幾步，「不行！我們一起去！誰知道你有沒有真的剿匪？」
「蘇小小，你別太過分！」顧羽書拉著李玄燁不讓他走，隨即滿眼怨恨的衝我吼道。
我無動於衷，手中的刀又往老夫人的脖子上用力了幾分。「馬上點兵！不然我與你娘同歸於盡！」
「好！你別衝動。王二，馬上集合淄衛隊，隨我一同去剿匪。」
李玄燁帶著京城中三分之二的淄衛隊跟著我出了城。
帶出來的淄衛隊都已經被李玄燁收服了的。自然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剛出城不遠，李玄燁吩咐淄衛隊藏在山中。而我與老夫人，被他送上早就準備好的馬車。
顧羽書的兒子早就等在了車上，見到老夫人，連忙笑著喊了聲：“奶奶。”
老夫人進馬車抱孩子去了，而我，被迫站在外面與李玄燁道別。
“羽書她不走嗎？”
“她想親手報仇，她說，如果她沒有回來，就麻煩你將恣意送到宜陽給他爹。”
“他那種爛爹怎麼可能好好對恣意！你跟她說，讓她好好的回來，不然我就讓恣意叫我娘了。”
“好，快走吧。到了邊關就好好的生活。 ”
我點頭，“好，我等你來接我。”
“半年內，如果我沒有去邊關，你就別等我了。”
“好。”
十一
事情的發展如李玄燁所料一樣。
我們剛出了京城沒有多久，先皇后生的大皇子就進宮了。
沒一會兒，舅舅是護國將軍的二皇子也帶著軍隊包圍了皇城。
三皇子在封地，一時半會趕不回來，也就沒有他的份了。
四皇子是當今皇后之子，不過十歲。還住在皇宮。不過聽說他舅舅，當朝宰相也在宮裡。
我站在青雲街一處不起眼的宅子外，看著路上形色匆匆的行人。
最遲今晚，這京城就要變天了。
天剛黑，朱雀街被大火包圍了。到處都是求救的聲音。
服色各異的軍隊來來往往，打打殺殺。
李玄燁帶的淄衛隊終於進城了。
除了淄衛隊，還有三萬李家軍也一起進了京城，
李家軍是早就藏在山裡的，淄衛隊是老皇帝下令讓李玄燁帶回來救駕的。
而我們演了這麼一齣戲，就是要一個名正言順將李家軍帶進城的理由。
李玄燁手拿聖旨和軍虎令，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就連那包圍皇城的二皇子，都被他不留情面的斬於馬下。
李玄燁的軍隊進了皇宮，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小姐，姑爺已經進皇宮了，我們回家吧？”
小菊怕我想不開也跟著進去。
我安撫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進去吧。”至少現在不會。
沒有與李玄燁他娘一同去邊關已經很不聽話了，我不能給他造成更多的困擾。
我住的青雲街就在城門邊，離皇城太遠了。除了能看到火光，其他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嘭……”
突然，一連幾聲震天響聲從皇宮傳來。就跟打雷一樣。
隨後那突然拔高的火光，在外城的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我站在院中，頓時心神不寧起來。“那是什麼聲音？”
小菊搖頭，“小姐，我也沒有聽到過有何物能發出如此聲響。”
十二
黎明將至，被鮮血染紅了的宮門被從內開啟。
九聲喪鐘敲響，這代表著老皇帝駕崩了。
終於死了！李玄燁與顧羽書的大仇得報。
我再也待不住，隨意披了件外衣就出了房間。
剛開啟門，就看到許多將士騎著大馬在京城各處奔跑。“叛軍已被清剿，各位百姓不必驚慌。三皇子救駕有功，被先皇駕崩前臨危受命為新皇！”
三皇子？
這場叛亂裡怎麼可能有他的名字？
他不過一宮女所生，無依無靠的剛成年就被老皇帝隨便劃拉了一塊封地送了出去。
從他的封地到京城。就算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半個月左右！
從始至終，這場皇位之爭都不可能有他的名字。
且我在這外城，除了李玄燁的軍隊之外，再也沒有看到其他從城外進京的軍隊了。
他怎麼可能在京城！
還有！為什麼那些將士閉口不提李玄燁？
從門口路過的將士來來往往，他們高聲呼喊的內容大同小異。卻沒有一人提到李玄燁。
十三
我顧不得暴露，連忙往威遠侯府跑去。
為了不連累無辜的人，威遠侯府的下人早就被顧羽書用各種名目打發走了。
原本熱鬧的侯府只有一位老管家。
一群人圍著侯府指指點點，我走近就看到一隊士兵從侯府出來。
他們手中壓著侯府的管家。最後兩個士兵還給大門貼上了封條！
“我就說這威遠侯不是什麼好人吧？功成名就回來就跟妻子合離，現在居然參與謀反！”
“對呀！死了活該！”
“還好蘇家小姐跟他合離了，不然……”
“可不，哎，怎麼沒見到新娶的侯夫人？”
“不會是連夜潛逃了吧？哈哈！”
“哎，話說，昨晚那幾聲巨響你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他們閒聊的話題轉了個彎，開始跑題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二姨娘家小舅子家的三姑娘的大姑夫在尚書府當差，今日我遇到他，問了一嘴，他說那東西叫大炮！”
“大炮？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啊，都沒有聽說過。”
我就站在那裡，一邊聽著百姓閒聊，一邊看著老管家。
老管家也看到了我。
我想上前，老管家卻搶在我前面撞向一旁的石頭，死了！
那雙渾濁的眼睛透過圍觀的人群看向我，好似在說“快跑，快跑。”
十四
三天前的叛亂死了太多的人，亂葬崗都堆不下了。
負責處理屍體計程車兵就隨便將屍體丟在那裡，連抓把土掩蓋一下都不願意。
不過，也正好方便我。
也不知道那大炮是什麼仙家之物，這些屍體都是四分五裂的。沒手沒腳的佔了大多數。
“小姐，別找了，找不到的。”小菊緊緊抓著我的雙手。
我手上有血，有泥土，有屍體的面板碎片。“你累了就休息，不想找就走！我一定要找到李玄燁！”
雖然我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我還是不想放棄。
小菊放開我的手，不再勸我。而且走到另一邊也開始翻找。
天黑了，我還是不想離開。
三天三夜，這亂葬崗基本上都被我翻了一個遍。
“小姐，這裡，這裡，快過來！”
我連忙爬起來往小菊那裡跑去。
是李玄燁嗎？
“小姐，是顧小姐。”
顧羽書！
我提著的心頓時鬆了一下，隨後又提起。
我用衣袖擦乾淨她臉上的血跡，漏出她那傾國傾城的樣貌。
她死了，那她報仇成功了嗎？。有沒有親手殺死老皇帝？
顧羽書的屍體在這裡，那李玄燁呢？
我跟小菊再次將顧羽書周圍的屍體翻了一遍。
沒有，還是沒有。
心中的慶幸大於失落。找不到就還有活著的希望。
“小菊，你將顧小姐的屍體帶走 ，記得在她的墓碑上寫上李玄燁之妻這幾個字！”她對李玄燁的感情，我看得分明。現在她都死了，我怎麼可能讓她曝屍荒野？無名無分？
“小姐，你……不走嗎？”
“我走不了了。”
十五
“蘇小姐，我們主子有請。”
我看著眼前這個彪形大漢，突然明白了一些事。“張屠夫？呵……原來如此。你是三皇子的人？”
原來，三皇子丘文州早就回來了？
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丘文州真是下了一手好棋…
大漢抱著劍對我點了點頭，恭恭敬敬的道：“還沒多謝蘇小姐慷慨贈送的宅子呢。”
我不想與他廢話，“你們主子找我何事？”
大漢讓出一條路：“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你想要的，在我們手上。蘇小姐，請吧！”
這話證實了我的猜想，李玄燁真的沒有死！
這一趟，我非去不可了。
上了馬車，我們一路搖搖晃晃的居然進了皇宮。
馬車在一座冷清的宮殿前停了下來。
我下了馬車，還不等我細看，就被大漢強硬的壓著往前走。
進了宮殿，就看到李玄燁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血水已經侵染了他的鎧甲。
“唔～”我想上前，卻被大漢壓住，不得寸進。
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玄燁疼得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翻滾。
“蘇小姐，久仰大名。”
一位穿著明黃的男子走了進來，他雖然在跟我說話，但是眼睛卻看著李玄燁。
路過李玄燁身邊時，還不忘往他身上踩了一腳。
“啊～”疼痛感讓李玄燁叫了一聲，但也只是一聲，然後就昏了過去。
男子揮手讓大漢放了我。
我腳底一個趔趄，慌里慌張的上前去檢視李玄燁的傷勢。
他傷得很重，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許多傷口都還在滲血。
“今天請蘇小姐來也沒有其他事，只要你交出李家軍的虎符，朕馬上讓太醫給李玄燁治療，並送你們出宮，可好？”高位上的男子再次說話。
朕？他就是三皇子丘文州？
我微微一愣，原來留著李玄燁的命，再帶我進來是為了這個。
也是，李家軍常年駐紮再邊關，一直由李家掌控，除了李家的人，也就只有虎符能調動他們。
想來這些人在李玄燁身上並沒有找到虎符，所以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我看著懷裡生死不知的李玄燁，一時之間不知做個選擇。
十六
我推開懷中的李玄燁，抬頭直視坐在對面的男子，“皇上，我並不知道虎符在哪裡。”
丘文州神色陡然一變，不負原本的淡定，“哦？是嗎？那想來李玄燁是活不成了。”
他一看了王昊一眼，王昊提著劍走到李玄燁面前，一刀挑斷了他左手的手筋。
我訝異的掙大眼睛，利劍帶出溫熱的鮮血噴灑在我的臉上，衣服上。
我連忙上前，想要幫李玄燁按住經脈。可惜被人壓著肩膀，就這樣跪在距離他兩步之外的地板上。
丘文州朗笑：“現在你知道虎符在哪裡了嗎？”
他雖然笑著，但周遭的氣息是冷的，我經不住那寒意，卻又無法忽視李玄燁那輕微擺動的手。
我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皇上可以問問，我跟李玄燁早就和離了，他已經娶妻，怎麼可能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
殿中一片死寂，只有李玄燁輕微的呻吟聲抓心撓肺。
我聽得揪心，雙手死死的揪著衣襬。
要不就告訴他們吧，我只想讓李玄燁活著？
我的內心已經開始動搖，丘文州卻在這時開口，“看來，只能問李玄燁了，來人，叫太醫！”
太醫來得很快。
丘文州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桌子上，就像催命的更鼓聲。“不用給他治傷，讓他清醒過來就行。”
我震驚的抬起頭，他上下蠕動的嘴唇如此的恐怖。
他想做什麼？
十七
太醫花了一些時間，李玄燁終於醒了過來。
他轉頭看著我，雙眼緋紅，顫抖著聲音問我：“蘇小小？你來看我笑話了？”
我心中一緊，已經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清他，只能垂著眼睛搖頭。
“好了，別演了。你們之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丘文州好像耐心快要用完了。“李玄燁，交出兵符，我饒你不死。”
李玄燁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看著丘文州，“休想！我李家軍絕對不會再給你們丘家賣命！”
丘文州嘆了一口氣，耐心好像已經耗盡了。“行吧，我也不為難你。”
“蘇小姐既然已經與李玄燁和離了。那朕給你賜婚怎樣？”
我緊緊的揪著衣服袖子，沒有言語。
丘文州假裝想了一下，“王昊，朕現在把蘇小小賞賜給你，你們就地洞房怎樣？”
我看著他那邪惡的嘴臉，胃裡開始無線翻騰！
李玄燁更氣氣紅了眼，用力力氣大吼！“丘文州，你欺人太甚！”
丘文州不以為意，“朕給過你機會的，可是你們不珍惜！王昊！你還在等什麼！”
我轉頭看向王昊，他眼中雖然有歉意，卻也聽話的開始脫衣服。
他的手已經伸到我的脖子上了，我費力的往後躲，可他身強體壯，伸手一撈，我就被牢牢的固定在了他的懷裡！
“丘文州！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她什麼都不知道！你放了她！放了她！！”
他想救我，費力的向我爬過來。一旁的侍衛連忙上前，挑斷了他的腳筋！
他像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繼續往前爬。
此時我的身上只剩下小衣，王昊在我雪白的身上啃食著。
“不要…不要！王昊！求你，求你放過她！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啊…！！！啊！！！！”
他絕望的聲音混合著我的淚水，滴落在這大殿上。
十八
“住手！”
一女子上前推開了王昊，用斗篷蓋住我不著寸縷的身體！“丘文州！你怎麼可以侮辱女性…”
這女人是誰？膽敢直呼丘文州的名字！
丘文州居然沒有生氣，而是心虛的看著她，“貴妃？你怎麼來了？”
女子冷著臉，“我不來怎麼能知道原來你是這樣的禽獸！”
丘文州連忙解釋，“霜兒，你誤會了……我……我只是在審犯人！”
她看看我，再看看血泊中的李玄燁，嫌惡的看著丘文州，“不管你做什麼，但是用女人的清白威脅別人，就是下流的手段！渣男！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幫你了！”
她說著，把我扶了起來，打算帶我離開。
我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求你，救他！求你！”
我彎曲著雙腿，跪在地上求她，她連忙阻止了我。
“這個女人你可以帶走，但是李玄燁今日不能讓我滿意！他就必死！”
丘文州的話讓我搖搖欲墜！
我推開女人，看著丘文州，問道：“如果我告訴你，你真的願意放了李玄燁嗎？”
丘文州一改剛剛面對女人的模樣，似笑非笑的點頭，“當然。我從不說謊！”
“好，你過來，我告訴你！”
丘文州想也不想的朝著我走來，在他看來，手無縛雞之力的我，沒有一絲威脅力。
他就停在我面前，還貼心的低著頭。“你最好說實話，我看李玄燁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看了看李玄燁，他的眼神中全是歉意。
我對他笑了笑，往前一步。貼著丘文州的耳朵，輕聲說道：“你去死吧！”
剛才那女人扶我的時候掉了一隻簪子被我撿到了。
本來想要留著自盡的，沒想到還有能殺了丘文州的機會！
沒有人知道我在侯府跟著老夫人學了三年的武功。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弱女子！
呵……李玄燁的女人怎麼可能是弱女子呢？
我們說好一起上戰場的。
我用了所有的力氣，簪子深深的插入丘文州的脖子。鮮血噴湧而出。
可惜，還是偏了點，沒有刺到經脈。
丘文州一掌拍在我的腹部。
我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的往外滾去，正好滾到李玄燁的旁邊。
宮殿裡混亂了起來，暫時沒人顧得上我。
我抱著李玄燁，縮在牆角。“別怕，我在呢！”
他用唯一完好的那隻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傻丫頭！我不值得你這樣！”
我吸了吸鼻子，“我自己覺得就好！”
“殺了她！”丘文州走之前狠狠的看著我！
李玄燁將我護在懷裡，侍衛的刀穿過他的胸口。
我還來不及哭，另一個侍衛也給了我一刀。
我們兩個就像糖葫蘆一樣，被穿在了一起。
我想笑的，卻條件反射般的流下眼淚，“李玄燁……我好痛……”
我看著他顫抖著手，想要給我堵住傷口，可是哪一劍，貫穿了心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我的雙眼所見全是紅色，已經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他了。
我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臟漸漸停止，而我……也閉上了眼睛。
李玄燁，早知道我們會死在一起，我就不讓小菊給顧羽書刻那樣的碑了！
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你怎麼能有兩個妻子。
作者：錦惜
連結：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64191258/answer/25893530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