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陽嶺》之十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去年，朋友老付和老歪來看我。

坐了一會兒，老付就起身躲在陽臺那邊打電話。老付說：“還好！嗯嗯！不錯，能走動，能說話，也能認識人。對對！”

聽了半天，我才聽出老付在電話裡跟另外一位朋友老c說的是我。我接過電話，向老c的關心表示感謝。為了證明我的腦子還正常，我說我還在學寫小說呢。

老c問：是寫武俠小說嗎？

我說不是。

再問：寫玄幻？

我說也不是。

老c繼續問：懸疑推理？穿越？

我說：都不是。抽空我發出來請你斧正吧。

老c說：哦克！有空了我來江西看你。

午飯是在家裡恰的。我傾情奉獻了兩個私房硬菜。一個是清蒸魚。我把魚的裡裡外外塞滿了芫荽、芹菜、薑片和蒜泥，再澆上醬油，蒸十五分鐘起鍋。老付和老歪都說在客廳都聞到好香。我另一個私房硬菜是蘿蔔炒肉片。我照樣在配料下足了功夫，芫荽、芹菜、姜蒜、辣椒、醬油、十三香等，只要廚房有的香料，我全用上。老付和老歪以前都喜歡恰我做的菜，都喜歡重口味。

我問，要不要來點“奧爾良口味”？

老付和老歪都說，好啊！正想嚐嚐大臉的新廚藝呢！

於是，我在蘿蔔炒肉這道菜撒了一層孜然粉。

百合下班回到家時，生米已成熟飯，兩個菜也做好了。百合的臉都氣歪了！百合最痛恨我下廚房。只要到了廚房，我就喜歡創新，誰也攔不住。多年來，我創造性地做出一道又一道私家土製宮廷秘方的私房硬菜。百合氣急敗壞地指出，大臉做菜不走平常路，令人難以接受！我做的菜百合堅決不恰！

百合隨後又炒了幾個菜。百合的廚風走的是傳統的老路子。說老實話，百合廚藝確實不錯！老付和老歪連呼：臉嫂做的菜好恰！臉兄做的菜“也不錯”！

我做的菜百合堅決不到筷子，老付和老歪也只是象徵性地夾了幾筷子清蒸魚和那盆“奧爾良風味”的蘿蔔炒肉片。最後，我含著淚獨自幹掉了清蒸魚和蘿蔔炒肉片。那畢竟是我炒的菜啊！

席間，老付和老歪談起了安遠一中的那棵大榕樹，不知道在不在了？我才想起當年我們幾個都在安遠一中實習。畢業後，我們都為生計疲於奔命，都沒有回安遠看看。老歪說，下次抽個時間叫上拉奧孔一起回安遠中學看看！一定要在那棵大榕樹下拍幾張照片！

老付說：大臉，你還記得和我們一起實習的小偉嗎？

我說記得呀，很英俊瀟灑的一個小夥子！

老付說，他死了。

我十分驚訝，問道：小偉怎麼就死了？

老付說：肝癌死的。

小偉是老付的同班同學，是個非常優秀的陽光小夥，活動能力很強，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小偉和老付經常在籃球場上聯手打後衛，球技槓槓的，身體也槓槓的。畢業後，小偉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混得風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小偉平時應酬多，菸酒熬夜什麼都來，結果肝癌，說走就走了！很可惜！

第二個令我震驚的是普芝麻也死了，也是因為癌症死的。

普芝麻是老歪前女朋友的妹妹，用老歪的話來說，普芝麻是個“漂亮得令人髮指的女孩”。這個女孩我總共見過兩次，每次都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第一次在贛南師院（即現在的贛南師大）的柚子園。老歪那時跟她前女友分分合合，前女友的妹妹普芝麻居然週末來師院安慰老歪。普芝麻當時只是個高中生，一臉稚氣卻要裝著很成熟的樣子給老溫講夾生大道理，說話還喜歡用食指一下一下地指。普芝麻剪了個短髮，有點像男孩，面板白裡透紅；普芝麻大概1米72的個子，身材特好。當時普芝麻給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很裝，很做作。我不喜歡這樣的的女孩，她的每句話，每個誇張的表情，都讓我感到彆扭。礙於老歪的面子，我沒有把彆扭表露出來。我在柚子園一直陪著老歪和普芝麻，直到普桂花過來把她妹妹拉走。

那天，柚子園的柚子樹開花了，很香；整個柚子園很清淨，石桌石凳上三三兩兩地坐著男男女女，都在小聲地、絮絮地說著話。

第二次見普芝麻是在贛州開發區，在一個朋友家裡。那時普芝麻已成家，她老公是我朋友的同學。當時客廳裡一位1米85左右的瘦高個小夥，便是朋友的同學；旁邊有位瘦高個老太太，滿臉皺紋，有點像美帝佩羅西，很醜。

瘦高個老太太手指著我說，你，是不是崇義縣的大臉？

我說是啊。你是？

瘦高個老太太說：我是普芝麻呀！

我一下子疑惑了：普芝麻？

老太太說：是呀！普桂花的妹妹，你還記得嗎？

說到普桂花我就知道她是誰了。老歪和普桂花分分合合時，我沒少當燈泡。最讓我驚訝的是，普芝麻怎麼老成這樣了？像一根乾癟的枯樹枝。其實普芝麻那時也就三十多歲，卻沒有一點點當初的影子。

老歪嘆了口氣，說普芝麻都死了好幾年了。細想一下，在贛州開發區那次見到的普芝麻，她應該已患癌症了！

下午，我和老付、老歪去了陽嶺水庫玩。我腿腳不便，本來提出我不去。我這人特別不願意麻煩他人。

老付說，來了你們崇義，你也不陪我們玩玩？

老歪說，去！大臉，我們一起去，我們推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