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海口“寶馬疑案”：撲朔迷離，錯綜複雜，真兇隱藏得極深

1995年8月24日夜11時左右，在海南大特區的盤山公路上，一輛“寶馬”轎車風馳電掣地行駛著．突然間，這輛“寶馬”像醉漢一樣。高速度地在公路上搖搖晃晃地畫著龍，緊接著衝出了公路。一個跟頭跌進了路邊的深崖，車毀人亡。

經驗屍發現，駕車者中了一種迷魂劑，極有可能這是一樁謀殺案。

很快，死者的身份被查明，系海口財茂公司總經理符光。隨後，案件原因也初露端倪。

原來，24日當晚，符光在距海口市50多公里的公司海邊別墅與情人幽會後，接過情婦遞過來的一罐“藍帶”，一飲而盡。由於符光還要連夜趕回城裡。不巧又逢司機拉肚子，便自己驅車直奔海口而去，中途釀出這場“車禍”。

無疑，符光的情人有重大嫌疑。警方迅速採取行動，於次日清晨將正要溜走的符光情人抓獲收審，在其挎包裡搜出了25萬元定期存摺及一些金銀首飾。警方在臥室找到了那罐空“藍帶”，經仔細檢查，罐底有個蠟封的針眼，罐上的指紋則是符光和其情人的。

符光的情婦姓董名莉莉。原本是一家舞廳的伴舞小姐，兩人進行了錢色交易，不久符光便把她弄到了公司當“秘書”。半年後，董莉莉不甘心一輩子偷偷摸摸當露水夫妻，要求符老闆正式娶她為妻。而符老闆的二婚的妻子卻是個出名的母老虎。董莉莉見“太太”做不成，便向符索要20萬“青春補償費”，併為此經常哭鬧。

案辦至此，董莉莉的犯罪動機，作案工具及犯罪惡果已明白無誤，無疑董莉莉就是謀殺符光的殺手。

本著從重從快地打擊刑事犯罪的原則．警方決定將此案移送檢察機關批捕起訴。

可是，令承辦此案刑警隊長雷蒙疑惑的是，檢察機關承辦此案審查者程梅卻遲遲不在批捕書上簽字，一拖就是好多天……

那麼程梅為何不簽字呢？

原來，自從收審後，董莉莉死活不承認謀殺了符老闆，並在看守所兩次撞牆自殺未遂。程梅知道情況後，到看守所聽了董的哭訴，又仔細審閱了警方移送的材料。她認為有三個疑點：

其一，董莉莉挎包裡的25萬元存摺留有密碼，沒有符光簽字是白紙一張，她偷去無用，疑是有人將存摺偷偷放進她的挎包。

其二，案發當晚，符喝過“藍帶”後，用手機接了一個電話，揹著董到陽臺回電話，這個神秘的電話使符匆匆而去。

其三，至於董的出逃，則是董在29日晨聽司機丁大偉對她講，老闆昨晚車毀人亡，老闆娘要來找她拼命，董害怕了，這才想回老家。

程梅告訴刑警隊長雷蒙情況後，雷蒙說了一句話：“明天我請你參加一個葬禮！”

一個肥胖的女人披頭散髮，哭得昏天黑地，見到剛進大廳戴著手銬的董莉莉便發瘋似地猛撲上去。又揪頭髮又抓臉，被警察分開後還在跺腳大罵：“我老公就死在你手裡，還命來！”

這就是符的二婚太太李媛。她人高馬大，白嫩嫩的大胖臉在一身珠光寶氣中閃著油光。緊挨著她的是一個蓬頭垢面，衣衫破舊，臉色發青的病懨懨男青年，他是符光與前妻生的兒子符勇進。

有知情者說，這個符勇進也夠可憐的。由於他老孃病臥在床，他又被廠裡“最佳化”掉了，日子實在難熬，就從川東千里迢迢找老爹要錢。老爹怕二婚老婆沒敢給，只讓他跟著吃幾口“殘湯剩飯”。參加葬禮的人群中還有行為反常的人物：

一個是別墅的保安，另一個就是老闆的司機丁大偉。

保安總盯著客人手裡的飲料罐，只要哪位扔掉飲料罐，他就貓腰過去趕緊揣在懷裡。丁大偉約二十五六歲，高挑個兒，窄臀寬肩。他似乎沒有一絲悲慼，只是心疼那輛”寶馬”，逢人就說：“那車我開得忒經心，保養得連顆灰粒都不沾，可惜就這麼毀了。也怨我，偏偏那晚我拉得連褲子都提不上，要不然我說啥也不能讓他開！”

遺體火化時，李媛放開嗓門又幹嚎了一通，在丁大偉上前攙扶之時，她順勢“昏倒”在丁的懷裡，眼睛緊閉之時胖手卻輕佻地捏了一下丁大偉。

這一切自然都沒有逃脫雷、程二人的眼睛。

根據檢察機關的建議。警方擴大了偵查範圍，對多個嫌疑人進行摸底調查。

符光原是四川一家國營公司的副總，李媛則是這家公司的出納員。3年前，有關部門在該公司進行財經紀律大檢查時，發現了符有挪用公款等問題，而符挪用公款又是李媛做的手腳，再一查又扯出了兩人的生活作風問題。該公司老總出於種種考慮，沒有向檢察機關報案。單位在給符一個嚴重警告後，請他另謀高就。符光便下海南經商，李媛也跟著下了海南，做了符的會計兼老婆。符光沒多久就巧用原來的業務關係賺了幾百萬。他在海口買了一套豪華公寓，李媛也當上了闊太太。

董莉莉原本是個苦姑娘，家住在十年九澇的淮河邊上，兩個哥哥30大幾了還是光棍兩條。董莉莉高中沒畢業就被迫下海南掙錢，想給兩個哥哥賺一筆娶媳婦的錢。到海南以後，她便到舞廳伴舞。就在這時。符老闆色迷迷地盯上她，邀她做秘書，管吃管住，月薪兩千，年終另封紅包，實際上當符光的情人。就這樣她迷迷糊糊地“跟著感覺走”了。

有了新人必然忘了舊人，符光在郊外買了一幢別墅，金屋藏嬌，自然使李媛經常空守孤燈。李媛開始也鬧了一陣兒．在沒有效果後反倒冷靜下來，搭上了司機丁大偉。

警方在調查中還發現：

8月24日晚給符光的電話是李媛打的，次日清晨她又與丁大偉透過電話，另外董莉莉包中的25萬元定期存摺在8月24日被申請掛失，而來辦掛失手續的則是李媛和丁大偉。

這下，李、丁二人的疑點驟然升溫，警官們異常興奮，立即拘傳了這對男女。

審訊氣氛十分緊張。

“8月24日晚你在哪裡，都幹些什麼？”雷蒙單刀直入，鋒快犀利。

丁大偉並不慌亂，他回答幾點幾點送老闆到別墅；幾點到幾點在保安房間喝茶後鬧肚子；又幾點到幾點到醫院打點滴……天衣無縫。 ·

“這麼說，那晚你一直沒離別墅？”

“是。”

“那我再問你，符老闆在盤山公路摔死，你怎麼知道的？”

“看電視新聞呀，晚12點省臺播的，從醫院回來肚子還疼，一時睡不著覺，我就看電視。”

狐狸尾巴露出來了，雷蒙心中暗自冷笑，他示意助手放錄影。錄影中關於“8·24'’晚只是一條極簡單的新聞，只說盤山公路發生交通事故，一輛小車跌入山崖。

錄影放畢，雷蒙問：“盤山公路一夜過上千輛車。這條新聞既沒說車型，又沒說車號，你怎麼就肯定是你老闆遭了車禍？

“還有，你告訴董莉莉老闆車毀人亡，老闆娘要來找她拼命，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你和老闆娘先通了電話？”雷蒙步步緊逼。

“這我忘了，反正我沒殺人。”丁大偉開始耍賴。

急脾氣的吳副隊長揪起丁的衣領將他拖到窗前，拉開了窗簾：“睜眼看眼，那是誰？”

透過隔音玻璃，丁看見了李媛，只見她雙手戴銬正在受審，哭得淚人一般。丁大偉的小白臉頓成白紙，雙膝一軟，撲通跪了下去……

夜審李媛、丁大偉的情況是：

當李媛得知丈夫養女秘的事後，就把董莉莉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最近聽說董逼符要成為明媒正娶的太太，還訛詐20萬，更是怒火中燒，大罵得寸進尺，烏鴉強佔鳳凰窩。於是對符光拿出最讓其懼怕的殺手鐧：

你要娶她，我就撕破老臉到檢察院舉報你當年貪汙鉅額公款的事情。

對付董莉莉，她自有高招。你不是要20萬嗎？好，我給你。不過，這20萬不是她當面送給董莉莉的，而是指使她的情夫丁大偉偷偷放進董的包內，在此之前，已將這20萬存摺先行掛失。

丁大偉那夜聽了盤山公路出現交通事故的新聞後心裡一驚，他擔心自己的“寶馬”失蹄，便給李媛打電話，問老闆到沒有？當李說“老王八蹤影沒見”時，他意識到老闆出事了，李媛則遇亂不慌，叮囑他趁亂將20萬存摺放進董的提包，並說，趁亂將小狐狸嚇跑也是好事。於是，丁大偉一大早就敲開董的房門，稱“老闆車毀人亡，老闆娘馬上就來和你拼命”，趁董進裡間慌亂換衣時將存摺偷偷塞進董的提包……

可令雷蒙頭疼的是：這對男女卻矢口否認用藥謀害了符光。

幾個小時後，警方安排人喬裝收購了別墅保安易拉罐，整整三大袋，他們在3大袋易拉罐中找到一個底部有蠟封針眼的“椰汁”易拉罐，將其送到刑技部門化驗。隨後又把保安調開，幾個警官及警犬“貝貝”來到別墅尋找證據，“貝貝”很快在保安住的門房窗下扒出了一個小塑膠袋，抖去浮土解開看，裡面有兩隻針管，聞聞還殘存著淡淡的藥味。

這時又插進了一個保安。這個保安雖然疑點很多，但他的犯罪動機何在？他和李、丁之間又有何內在聯絡？

亂麻越理越亂，讓雷蒙無從下手。他沒想到，事情又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警察大哥，我替老孃給你叩頭。”來人說罷，雙膝跪下，鬧得雷蒙發愣。待慌忙將其扶起，定睛一看時，這才認出，此人原來是在符光葬禮時見過的符光老家的兒子——符勇進。

“我要回家了，母親來信說，臨走前你一定要給替你爹報仇的公安磕幾個響頭。父親雖然扔下了我們，可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親爸，我永遠也是他兒子。你的大恩大德等以後再報……”字字血、聲聲淚。

“懲辦兇手是我們警察的職責。你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罪犯絕逃不出法律的制裁。”

“那我就放心走了。”符勇進用袖頭抹抹眼淚轉身而去，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沒走幾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回頭遲疑地說：“警察大哥，我有句話不知該咋說？”

符勇進嘴唇囁嚅了幾下，終於鼓足了勇氣：“我媽太苦了，跟爸沒過一天舒坦日子。如今爸去了，新家也散了，你說能不能讓我媽在海邊的大房裡住幾天？”

看到這個孝心的小夥子，雷蒙平添了幾分熱誠，告訴他，按法律程式應先刑事後民事，就是說必須先把案子辦清楚，然後再由法院裁定家產該怎麼分。

符勇進充滿感激地連連點頭，又深鞠一躬走了。

不久雷蒙和程梅又碰面了。

程梅說：“上次交換意見，雖對你們澄清董莉莉的冤情有所幫助，但對這一段時間的偵查也起了誤導作用。我提出鉅款存摺的質疑，使警方集中力量查清李、丁二人的某些問題，但客觀上卻耽誤了對真兇的追查。我認為李、丁二人都不是真正的兇手，兇手還另有其人。”

“我想，李媛雖對丈夫養情人氣憤不已，但還不致殺人奪命。根據是：第一，她有發洩妒火和平衡心態的能力。即你養女秘我養男司機，誰也不“虧”。第二，她還要依賴丈夫。李媛是個貪圖富貴又不能自立的輕浮女人，當年她這個大齡女青年不顧輿論貼上比她大10多歲的符光，甚至幫他貪汙和挪用公款。符光進島下海，她又丟掉公職冒險跳槽，她圖的是感情嗎？顯然不是，地圖的是權與錢、汽車洋房。你想，符光死了，她不就失去了這一切嗎？”

“可是，當她有了更年輕更英俊的情人後，對丈夫……”雷蒙插了一句。

“丁大偉？！他只是個寵物而絕不是可依賴的靠山。這一點，任何一個稍有理智的女人都不糊塗。”

“第三，李媛手中握有足夠震懾符光的武器。符貪汙和挪用公款等問題她都清楚，這秘密武器足以降服符光，她為何非用流血方式？她再不懂法也該知道殺人償命吧？”

“那……李媛或許無殺人之意，那麼丁大偉呢？有沒有奪妻霸財而鋌而走險之念呢？”雷蒙在點頭信服之際，又問了一句。

“那個小白臉？！給他八個膽也未必敢！一個鑽進女人懷裡的男人是沒有殺人的虎氣的。再說，如他真想殺老闆，還用得著迷魂藥嗎，只要在剎車上動動手腳不就完了？”

雷蒙：

“你看‘8·24’晚，符老闆先喝迷魂藥，接著李媛打來電話，催他回去，符叫丁出車，丁又鬧肚子。這‘迷魂藥’、‘催魂電話’和‘鬧肚子’三者之間串在了一起，又是怎麼回事呢？”

對於此，程梅也很費解，一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電話是李媛打的，她怎樣解釋？”

“李媛說的情況大致是這樣。那天下午，符的兒子到別墅追老爸要錢沒要到，就返回公寓和李吵鬧，罵她是‘把家虎’，挑撥他們父子關係等等，一直鬧到下半夜。李媛只好打電話讓他老爸回來評理。”

“噢，這麼說李媛這個電話是在符勇進逼迫之下打的？……”

程梅的大眼睛閃了一下，正欲說什麼，雷蒙的呼機響了，雷蒙看了一下漢字顯示：“有新情況速回。”

一進到刑警隊大院，雷蒙便感到氣氛異常，兩部警車已經發動，閃爍的警燈在夜色中顯得十分威嚴。藉著車裡的燈光，雷蒙接過吳隊副遞過來的化驗報告。報告認定“椰汁”易拉罐裡有巴豆藥水，而兩隻針管中一支殘留的是巴豆，另一支殘留的是迷魂藥。“兩種？”雷蒙有些驚奇。吳隊副解釋說：“明擺著，兇手先用巴豆把丁大偉灌得拉稀，再用迷魂藥將符老闆弄精神迷糊，然後讓符車毀人亡。”

“兇手是誰？”

“那還用問，公司保安唄。我查過，‘8·24’那晚，別墅裡只有4個人，符老闆、丁大偉中毒不算，再排除董莉莉，剩下的就只是這個保安了。我們這就去收審那小子！”

雷蒙聽後默不作聲，警車在飛馳，他的思緒也在飛。突然他命令：“停車！停止行動。”見吳隊副不解，他說：“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保安有什麼理由要殺老闆呢？兇器是從他那搜到的，就算他要殺老闆，他會蠢到把空罐收集起來換小錢，把針管藏在自己窩裡嗎？”

“嗯，你說得在理。可再把這小子否定了，那這案不就成了無頭案了嗎？”吳隊副一臉的無可奈何。正在此時，雷蒙的呼機又響了，還是程梅。

午夜時分，雷蒙又見到了程梅。

“我送你一件禮物。”程梅說。

雷蒙接過一看，是本磚頭厚的《現代漢語詞典》。

“翻到15頁，念念‘巴豆’條目。”

“常綠小喬木，葉子卵圓形，花小，結蒴果。這種植物的種子，是劇烈的瀉劑。巴，周朝國名，在今四川東部。”

“符老闆兒子從哪兒來？”程梅提示。

“四川東部一個小縣。”

“那裡盛產什麼中藥？”

“等等！”雷蒙伸手止住了話頭，他猛吸了幾口煙，情緒一下亢奮起來。這真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

她接著告訴雷蒙：“符勇進已過海回老家了。我已發出電傳託四川檢察機關採取監控措施。放心吧，他會回來的，他還等著分家產呢。”

果不其然，符勇進真的回來了。

他剛回老家，屁股還沒坐熱，當地派出所就給他傳信，說是案子已結，海南方面讓他趕緊赴瓊處理家產。因你是獨子，家產處理要徵求你的意見。否則，時間久了，家產無人管理，恐有流失。

符勇進大喜過望，他連夜借錢買飛機票赴瓊。

海口。符氏別墅正舉行一個奇特“家產分配會”。雷蒙主持，李嬡、符勇進、董莉莉、丁大偉、保安員等一干人等分坐左右。待眾人靜下之後，雷蒙開始了開場白：“符老闆沒留下遺囑，家產分起來挺難。這樣吧，先請程梅檢察官講了一個故事。”

程梅落落大方地走到中央，侃侃而談。川東有個貪財又貪色的老闆，又養情人又玩女秘好不風流。用10萬元做補償與原配離了婚，這筆款對川東一般百姓來說算是天文數字，開個小鋪做點生意肯定蠻不錯。偏偏老闆的公子品性頑劣，惡習頗多，吃喝嫖賭，又染上了“毒”癮。不到一年，10萬花光了，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母親一氣病臥在床，只怨自己命苦，離了惡夫又攤上了逆子。

聽到這裡，符勇進臉色煞白，兩手不住顫抖，強裝的鎮靜難抑心裡慌亂。

程梅用眼角餘光瞥了他一眼後，繼續說下去。那逆子又想起了遠在瓊島的老爸，便渡海南下。怎奈繼母是“把家虎”，老爸有心卻無力，情急之下陡生殺機。可是殺人不同殺雞，不但要有惡膽還要有詭計。好在他接受了父親的遺傳基因智商不低，加上他原先結識了不少江湖惡人，自然學會一些黑道道，苦思冥想，終於設計出一個蘭箭三雕的詭計。

何謂“一箭三雕”？

她請雷蒙拿出易拉罐和針管後接著解釋：

8月24日下午，這個逆子先用這兩個針管分別在“藍帶”和“椰汁”裡注進了迷魂藥和巴豆，然後央求司機將其帶到別墅。下車時他將“椰汁”送給司機以表謝意。溜進別墅臥室後，他將“藍帶”放進冰箱。他知道父親有沖涼後即喝飲料的習慣。接著，他又把針管埋在門衛的窗下。一旦警方發現，肯定會轉移視線。一切做好後。他又乘大巴返城和繼母吵鬧，一直鬧到繼母給他父親打電話。以後的事，我不講諸位也知道了吧。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符勇進，有驚詫，也有憤怒！

此時的符勇進臉上一陣抽搐，可很快就鎮定下來，兩眼露出咄咄逼人的兇光，直射程梅：“程檢察官，你的故事編得挺精彩，想象力也很豐富，可憑想象就能抓人判罪嗎？”

“你說我在編造？”程梅跨前一步，目光如劍，“那好，我讓你死個明白！”

程梅呷了一口茶，繼續講下去。案發初期，由於你設計了種種圈套，加上李媛、丁大偉用存摺陷害董莉莉，保安又偷賣易拉罐，一時撲朔迷離，渾水一潭。隨著疑點逐個排除，你就必然跳入偵查視野。記得嗎？葬禮那天，你在空調房間瑟瑟發抖，臉上青白無血色，兩眼瞳孔變小發暗。這是什麼病呢？這是長期吸毒所致，因此。我們對你的品性發生了懷疑。

幾天後，你到刑警隊找雷隊長假惺惺地表示感謝，試探能否讓你母親住進別墅，還強調你是父親唯一的兒子。這就暴露了動機。眾所周知，殺人奪命，或因大仇，或圖大利。“8·24”老闆身亡，女秘嚇跑，老闆娘涉嫌入獄，剩下的唯一可能獲大利者就是你符勇進。

以後，警方經檢驗易拉罐裡殘存的迷魂藥和巴豆水，證明二者都是民間土法熬製的。而你正是從盛產巴豆的川東而來，又因常注射毒品很會擺弄針管和藥劑，便認定這些毒品出自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