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五十壽誕,眾宮廷畫家合繪《壽意圖》,可惜94幅如今只剩12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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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廷畫家《合繪壽意圖》,原為八冊,每冊為十二幅,第四冊為十幅,共為九十四幅。此組冊頁極有可能是為雍正皇帝五十歲壽誕而作。這組冊頁的作者分別為孫祜、戴正泰、丁觀鵬、陳善、陳枚、戴洪、吳璋、張為邦八人,他們均為康熙至乾隆初年的宮廷畫家。流傳至今,各有散佚。本冊為尚存各冊遺頁中聚攏而成的十二幅。這組畫冊的作者分別為:丁觀鵬(六幅)、張為邦(兩幅)、戴洪(兩幅)、陳善(兩幅)。

丁觀鵬六幅

其中的六幅人物畫,應原屬於第三冊,人物,籤題“壽比神仙”四字,款雲“臣丁觀鵬恭畫”。

丁觀鵬在雍正四年就是宮廷畫家中待遇最高的人員之一,這說明他在畫院中資歷已不淺。丁觀鵬的畫作被《石渠寶笈》收入的有83件,其數量僅次於張宗蒼(116件),但大部分重要的作品,仍然收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和臺北故宮博物院內,散佚出宮的丁觀鵬作品極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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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觀鵬繪製的人物六幅,繼承了傳統畫法以及明後期的肖像畫特點,整體上看,基本上是以傳統手法為主,人物的一些關鍵部位如腰部、膝關節、肘關節等處的衣紋表現,用衣紋暗示人體的結構和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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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的衣紋處理上多使用李公麟的“鐵線描”及戴進人物畫中的“釘頭鼠尾描”,以中鋒運釘頭鼠尾的方折之筆,轉折較為顯露,衣袖處理上,線條從上至下來用筆,反覆使用平行的弧線線條,打造出衣服的垂度和厚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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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物的開臉、髮髯的施色上看,有明代吳派之淡雅,然更為明亮而非明晚期的“敷彩炫目”,臉部的墨“線”痕跡沒有徹底歸到“面”中,仍然帶有很多“線”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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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為邦兩幅

其中的“蝙蝠”一幅與“靈芝花卉”一幅為“張為邦”繪製,應原屬於第八冊,“花卉蝙蝠”,籤題“洪福齊天”四字,款雲“臣張為邦恭畫”。

張為邦1723年入宮之後接觸到了西方傳教士的繪畫技法,《清檔》中亦有張為邦和郎世寧合作的記錄。 雍正四年(1726)《各作成做活計檔·記實錄》載,四月二十一日,“據圓明園來貼,內稱內管領穆森奉怡親王諭:將造辦處收貯我的銀子賞給畫畫人張為邦銀三十兩”。怡親王名愛新覺羅·允祥,康熙帝十三子,雍正帝之弟,可見張為邦在雍正年間極得皇帝和怡親王的信任和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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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翠竹靈芝。竹為“虛心”,靈芝又叫“不老草”,意為“長壽”,應為“虛心長壽”之意。

此畫風亦是受到了西洋技法的影響,主體紫靈芝亦有高光,竹杆有明暗的變化,空間上也有前後的透視關系,而在靈芝、竹葉的渲染上,葉脈的線條鉤勒上,背景的留白上,仍儲存了中國繪畫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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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中三隻蝙蝠,紅蝙蝠居上為洪福齊天之意,上下三蝙蝠寓意三代洪福,即代代福。主要使用了紅、赭、青等色,主體紅蝙蝠突出,蝙蝠毛髮上出現了光線照射面的明暗變化,蝙蝠的背及眼睛,都有反射的亮斑。蝙蝠造型透視極為準確,受到了西洋畫風的影響。但在渲染上,不是過於濃重豔麗的西洋技法,夾雜了淡雅層層施染的傳統染色技法,而背景全部留白,蝙蝠投下的陰影完全省略,這也與西洋畫有所不同,是中國繪畫的特色。

戴洪兩幅

兩幅“翎毛”為“戴洪”繪製,原屬第六冊,翎毛花卉,籤題“齡壽萬年”四字,款雲“臣戴洪恭畫”,戴洪,字一涓,清雍正、乾隆朝宮廷畫院畫師,供奉內廷,生卒年不詳。善畫山水,亦擅花卉翎毛、松石,所作筆致工細入微,鋪陳描染極為工麗,為畫院中佼佼者。

在《清檔》“記事錄”乾隆八年正月十八日檔記載:“員外郎白世秀將畫畫人戴洪因病告假回籍繕折交太監胡世傑轉奏,奉旨,準其回籍,著賞銀十兩。這說明戴洪畫藝出色,不僅能得到假期,甚至還能得到賞銀,如果此人手藝平常,按清宮嚴格的繪畫賞罰制度,則會被因勢革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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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隻仙鶴中,險峻挺拔的崖石之上佇立著四隻仙鶴,浪花翻湧處佇立三隻,獨石處佇立一隻。潺潺溪水之畔有兩株蒼松宛若虯龍,旁有翠竹生長茂盛。此題材在中國傳統繪畫當中寓意為“松齡鶴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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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六隻,四隻於水中成雙,兩隻佇立於江汀之上。寓意琴瑟和諧,亦是中國傳統繪畫吉祥題材的一種。圖中鴛鴦用工筆重彩之法為之,敷彩濃豔雅緻,毛羽勾勒工謹細膩,水中的鴛鴦無論飛潛動靜均鮮活有致。配景物象工整富麗,體現了典型的清代宮廷藝術風貌。

現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院戴洪《齡壽萬年冊》八幅與本冊中戴洪兩幅翎毛作品同屬著錄於《石渠寶笈初編》之《壽意圖》冊第六冊作品。

雍正五十壽誕,眾宮廷畫家合繪《壽意圖》,可惜94幅如今只剩12幅

戴洪《齡壽萬年冊》八幅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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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洪《齡壽萬年冊》八幅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陳善兩幅

兩幅“山水”為“陳善”繪製(其一幅上有款署),原屬於第四冊,山水,籤題“壽山福海”四字,款雲“臣陳善恭畫”。

《讀畫輯略》記載:“陳善,大興人。山水多用焦墨,丘壑深邃可觀。供奉外養心殿。” 按照畫史記載,陳善以畫山水聞名,曾向山水畫家唐岱請教過畫藝,是唐岱的弟子。畫史上寫明他是在雍正皇帝時進入宮廷供職的,工作地點是在內務府造辦處各作的所在地。現時故宮博物院的藏品中已經見不到陳善的畫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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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幅山水繪有麒麟與鳳凰,繚繞的浮雲,山峰與海浪共組成“壽山福海”寓意的傳統題材作品。 圖中所繪兩隻麒麟在山川郊野處呦呦鳴叫,麒麟在整個山水佈局中比例雖小,但神態,毛髮與鱗片仍清晰可見,而且刻繪的極為生動傳神。麒麟一側繪行雲繚繞。一側繪崇山峻嶺,蒼松古柏,峰間有溪水潺潺。 兩隻鳳凰佇立於山峰之巔,相互回首張望,毛羽色澤鮮豔,鉤勒細緻入微,其中眼、足和喙刻畫得十分傳神。

清內府最高規格的裝裱

雍正五十壽誕,眾宮廷畫家合繪《壽意圖》,可惜94幅如今只剩12幅

現存外箋“群仙獻壽,臣陳枚恭進”為《壽意圖》冊第五冊陳枚作“群仙獻壽”冊的原箋,面板仍為宮裝原裱。 《壽意圖冊》冊為明黃地“五福捧壽紋”與“雲壽紋”組合圖案的錦織面板,左側有篆書泥金題簽。巧妙的是面板上的“五福捧壽紋”即紅色四蝙蝠環一壽字為一小組圖案,而這一小組圖案與周圍的三小組又圍繞中間的“雲壽紋”組成了新的一大組“五福捧壽紋”圖樣。展現了清代宮廷書畫裝潢師前無古人的巧思與創造。

五福捧壽紋多畫5只蝙蝠以象徵五福,構圖常以四隻蝙蝠環一壽字,壽字中間又一蝙蝠,亦有以五隻蝙蝠環以壽桃或壽字的,意即“五福捧壽”。《尚書·洪範》載:“五福: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終命。”此紋飾於清乾隆頗為盛行。

《壽意圖冊》,其形制是清內府最重要、數量最多的冊頁裝裱形式蝴蝶裝,即左右翻看,左邊空白,右邊圖畫,四周嵌有青色細欄道襯邊,乾隆內府的繪畫裝裱不常見這種形制,普遍是不用裾條而大多采用圈檔與畫心直接鑲嵌的方法。而《壽意圖冊》或因為題材、所用場合重大特殊,所以加入了這種襯邊樣式,這種藍色的襯邊也非常接近清宮貼落畫的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