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做畫中人,神秀與慧能的心性之爭

唐代高僧禪宗五祖弘忍有兩個優秀的弟子,一為神秀,一為慧能,《壇經》記載,五祖弘忍選擇下一代佛法傳人,令神秀與慧能各做一偈,當然,這首偈不是這麼好做的,需要明心見性。

什麼是明心見性,就是將自己的佛法理解融匯到自己的偈語中,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心有千千言,融匯為幾句表達出來,很難。

神秀作: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慧能作: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兩位第六代候選人的確是佛法修行大家,但五祖弘忍最終選擇了慧能成為禪宗六祖。

在境界上,神秀和慧能哪一個更高,自然是慧能的。

禪語有云三境界: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

以這句禪語來映照,神秀的偈語處於第二層境界——見山不是山。慧能的偈語處於第三層境界——見山還是山。

神秀說,修行當應勤勉,時時拂拭,以得明心見性。慧能說,修行就是修心,我的心讓塵埃無著落點,哪一粒塵埃又能沾染我的心呢?

我們不拘泥於佛教修行,在哲學的高度上講,對於我們常人來說,哪一種境界更容易達到呢,自然是神秀的。

蘇東坡有詩《題西林壁》: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莫做畫中人,神秀與慧能的心性之爭

蘇東坡是一位有哲思的大詞人,在《題西林壁》中,他描述了一種困於山中,難見全貌的狀態,即見山是山。我們處於山中,看到這座山頭,便以為這是山的樣子,看到那座山頭,便以為那是山的樣子,而山脈之雄偉、高昂卻是難以見到。

中國的藝術創作都講究境界,作者將自己的人生理解融匯其中,外人見到,卻是見仁見智,理解到的境界層次卻不同,就好像蘇軾與佛印牛糞的故事,佛印看蘇軾是佛,蘇軾看佛印是牛糞,我們看到的,其實不是他人的境界,而是自己的境界。

柳宗元有一首著名的《江雪》: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莫做畫中人,神秀與慧能的心性之爭

我們第一眼讀詩,這詩境界很高,將人一下子拽入一個孤寂,萬籟俱寂的環境中,不愧是千古名詩,但有的人也許能看到垂釣人內心的悠然,自在,江上任漂流,而蘇東坡來讀,也許就會看到“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屬。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他站在畫外,看到了人生的須臾,世事的無常。

而以上的我們、有些人、蘇東坡的舉例,恰恰對應了見山是山,見山不是山,見山還是山的境界。有些人會問,見山是山,見山還是山的境界一最高,一最低,到底有什麼區別,不過是畫中人和畫外人的區別罷了!

最後說回神秀與六祖慧能,神秀境界的確比慧能禪師低,但依然很高,我們讚歎六祖慧能,也要讚歎神秀,我們作為一個平常人,神秀禪師的境界比較容易達到,做人當時時勤勉,日日拂拭,塵埃易惹,不但易惹佛家修行人,也易惹世間奔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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