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連環影 納蘭性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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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 幾葉蕭蕭雨。

溼盡煙花，花底人無語。

掩屏山，玉爐寒。

誰見兩眉愁聚倚闌干。

註釋：

玉連環影：詞牌名，此調譜律不載，或亦自度曲。

何處：何時。古詩文中表示詢問時間的用語。

簷（yán）花：屋簷之下的鮮花。

屏山：屏風，因屏風曲折若重山疊嶂，或屏風上繪有山水圖畫等而得名。

闌干：同“欄干”。

白話文：

哪裡來的淒冷細雨，將屋簷下的花都沾溼了，花下的女子沉靜無語。

（走進屋子）輕輕地將屏風掩緊，玉爐中所焚之香也已燃盡。誰見到她滿含哀怨，愁眉緊鎖，獨自依偎在欄杆邊上。

1、屋外之景

這首詞，開端發問：何處？透露出詩人五味陳雜的心態。如李白《秋浦歌》“

不知明鏡裡，何處得秋霜

”；晏幾道《醉落魂》“若問相思何處歇？相逢便是相思徹”。啥時候下起了蕭蕭細雨，那雨不過是花的淚，打溼了自己。想到此處，筆墨觸及到了伊人，“花底無人語”，伊人默默地望著細雨吹打下的簷下之花，無可奈何地接受著這一切。

納蘭與妻子感情深厚，可是上天偏偏妒紅顏，盧氏早年香消玉損。詞中寫物寫人都融入了納蘭的情感，寄託了作者的相思之情。

2、屋內之境

“

掩屏山，玉爐寒

”此二句，意思是將屏風掩緊，玉爐中所焚之香也燃盡。溫庭筠《更漏子·玉爐香》有“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之詞，張元幹《蘭陵王》有“屏山掩、沉水倦燻，中酒心情怯杯勺”之句，李賀《神弦》則有“女巫澆酒雲滿空，玉爐炭火香咚咚”之語，納蘭從小飽讀詩書，信手拈來，不費吹灰之力。寫完屏山、玉爐，最後出場一個婦女形象。“誰見兩眉愁聚倚闌干。”緊鎖眉頭，獨自倚欄，顯出一副無聊無助之態。在零星細雨中，屋內爐香燃盡，也懶得在點，默默地靠著欄杆，若有所思，只因細雨不斷；若有所感，只因睹物思人；若有所悵，只緣世事難料。

想必納蘭正懷念妻子，湊巧遇上雨打煙花，想起了曾經與妻子盧氏的快樂時光，誰又能理解他此刻的孤獨淒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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