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那一片火紅的綠色

孤獨如一隻燕子流落異鄉

風從我的翅膀吹過

想起南方

陽光澄澈而溫暖

命中註定我要做這次遠行

一個女人走進生命

許多年後的某個中午

我穿過田野

河流溼潤了模糊的記憶

奶奶就穿著她做新嫁娘時穿的那件花衣

站在故鄉的田埂上

音樂再一次拂過她顫抖的雙唇

想起少年時,她哽咽不已

新娘是那樣美麗

爸爸揚了揚手中的牛鞭

嗩吶破空而起

墳上的小草青了又黃了

其實生命起源於兩顆星球孤獨的相遇

所有美麗的爆炸令人心碎

媽媽的紅蓋頭覆蓋了天空日復一日

我無法面對

落葉在風中飛舞如我殘破的軀體

我渴望到南方去

因為南方

有屬於我的梅子和海濱浴場

風呼呼地吹過我的翅膀

此刻

你就站在遙遠的星空下

穿過所有冷與熱的城市走來

朝我沉浸的微笑

注:

此詩最初作於1994年,當時正坐在從湘潭回家的火車上。

1994年秋天,是一個充滿豐收的季節。而許多年過去之後,我依然兩手空空。

此詩曾發表於《作文報》,雖說文學不是作文,但人生卻好像一篇早已經寫好的作文那樣,總有一個既定的軌跡。

在我離開家鄉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隱隱約約還是會想起許多過去的人和事。

很多時候都有這樣一種感覺,對於從來沒有見過的人,彷彿似曾相識,對於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事,好像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也許冥冥之中早就已經註定,無論經歷了多少次輪迴,即便如恆河沙數那麼多,我們都能夠記住彼此的模樣。

當列車漸行漸遠,剩下我一個人在麥田裡孤獨的守望。

“這是絕望的麥子,永遠是這樣。風后面是風,天空上面是天空,道路前面還是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