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公之於眾,故事也該收尾了
1
林初最大的忌諱就是把容易弄哭。
容易生起氣來可以好幾天不理他,無論自己怎麼在她面前耍賤賣萌都沒用。
但他沒辦法,這丫頭腦回路不正常,被人表白了沒準一個迷糊就答應別人了。
於是林初拉著幾個還在埋頭苦讀的兄弟氣勢洶洶的跑到了初中部,將那個壁咚著容易的學弟胖揍了一頓。
放學後容易在前面嗷嗷大哭,他叼著根狗尾巴草跟在後面,也不哄,任由她哭。
“林初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打他幹嘛?嗚嗚嗚”
林初不回,打他幹嘛,他泡老子媳婦老子不揍死他算好了。
林初和容易的娃娃親是打孃胎裡就定下的,兩家離得近,又是世交,容易的媽媽在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拍了拍只鼓起來一點點的小肚子說:“容易啊容易,媽媽把你許配給隔壁家那個帥氣的哥哥你看行嗎?”
當時的林初也才兩歲多,容易媽媽一口咬定他長得帥氣多少是有點賭博的成分在裡面。
當然,林初的爸媽長得都跟仙人一樣,林初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在肚子裡還沒成型的容易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哎,你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啊!”
兩歲的林初看著對自己肚子自言自語的白阿姨,後腦勺一陣發涼。
容易五歲時,不知道吃了什麼,個頭猛漲,整個人又肉乎乎的,愣是比林初塊頭還大。
容易那時和林初不對付,在院裡玩的時候只要看到林初保準拿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招呼。
林初疼得齜牙咧嘴回去告狀,他媽媽笑著拍了拍他的頭,告訴他:容易是個女孩子,你要謙讓一點。
林初記下了,第二天容易再拿著棍子攆著他跑時,他忍著痛指著容易說:“容易,你好歹是女孩子,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子。”
結果這話被白阿姨聽去了,後一天容易穿著一身好看的公主裙,連棍子都被包得粉粉嫩嫩。
嗯,是挺女孩子的了,除了落在他身上的棍子依舊把人打得那麼疼之外。
那時候林初想,妹妹是真的好看,就是這個性子不太行。
容易八歲的時候,恰逢換牙,彼時她已經出落得更好看了,身子也不笨重,輕輕盈盈,跳起舞來特別好看。
林初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咋咋乎乎,不愛說話,但他和容易逐漸相處得還不錯。
林初的爸媽很忙,時常不回家,林初就經常要到容易家蹭飯,偶爾也會直接在她家睡一晚。
白阿姨看到林初,熱情的呼喚他進屋吃飯。
“小初,快過來吃飯了。”
林初揹著書包,面無表情,這種深沉還沒裝多久就被容易打破了。
容易兩顆門牙都沒有,說話漏風,學著她媽媽喊林初:“小豬,快過來溼飯。”
林初氣急敗壞,想一拳把她的聲帶都打稀碎咯。
容易十歲的時候林初十三歲,讀初一。
那時候都是些
情竇初開的小毛頭,隨隨便便就說喜歡。
林初確實長得好看,一堆女孩子爭前恐後的給他遞情書,書桌下總是被各種零食塞得滿滿的。
林初一點點將那些零食收拾好,倒不是顧忌那些小女生的面子,就是把這些零食拿回去給容易,能省下他好多零花錢。
林初和容易讀的是私立貴族學校,學校小初高設立齊全,師資力量也不錯,總之一切都好,除了下學的時候他還要跑到小學部去接容易。
那時候容易的爸媽也開始忙於生意,兩家基本都沒人,煮飯的阿姨做完飯就會走,所以林初不得不擔下照顧容易的重任。
也不知道哪個沒腦子的女生因為嫉妒把容易堵在廁所一下午。
等林初找到容易的時候她已經哭得聲嘶力竭。
林初第二天就去找了那個女生,讓她哭出和容易一模一樣的紅腫眼睛才肯放過她。
那女生委屈極了,紅著眼輕聲的喚他:“林初哥哥”。
那段時間狗血劇特別流行,滿螢幕的
同父異母的橋段,聽她這麼喊,林初嚇得面色慘白:“別亂叫啊,小心我爸告你!”
容易十三歲,出落得越發好看,林初想,長得這麼好看,遲早要出事。
果然,一個跑到初中部玩耍的同學回來擠眉弄眼的告訴他:“林初,你家那個小媳婦正被人堵著告白呢!”
於是就有了先前那一幕。
容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見林初也不來哄她,更加委屈,叉著腰質問林初:“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好事。”
林初白了她一眼:“你喜歡那小胖子啊?”
倒也不是喜歡,容易前段時間看了《皮皮魯和魯西西》,著迷於書裡面的罐頭小人,又跟著林初看了一段時間的《
忍者神龜》,有被那幾只烏龜帥到。
奈何媽媽就是不給她養小動物,所以等她聽到同班同學說只要她願意做自己女朋友就幫她買只烏龜時,容易心動了。
她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擁有一隻迷你的忍者神龜了。
知道理由的林初咬牙切齒:“你他喵為了只王八出賣色相?”
真是,忍者神龜看你那麼笨都不想忍了。
容易讀高三的時候林初已經大三將要去實習了,偶爾抽空回來給容易補補課,滿口威脅著要是考不上和他同一所大學就要她好看。
容易拼了命的學習,當然,能和林初同一所大學肯定最好。
2
容易拿到S大錄取通知書這天,剛好是她19歲生日。
容易叫了身邊一堆的好朋友,加上大院裡一起長大的其他人,七零八落加起來也有五六桌。
容易好些天沒看到林初了,他新開發了個軟體,最近在做推廣,挺忙的。
她拿出手機給林初打電話,林初想也沒想就拒絕,還吐槽容易開的是病友團聚會。
容易氣死了,將林初從頭髮絲到腳指頭都罵了一遍。
大概是林初不來的原因,容易有些鬱鬱寡歡,加上好朋友一直在她邊上詢問她林初怎麼還不回來,她就更煩了。
好在林初嘴賤是嘴賤,他還是急急忙忙的趕在十二點之前回來,買了條極其好看的小項鍊送給容易,拍著她的頭和她說:“容易,求求你快點長大吧。”
容易吹蠟燭的時候,媽媽在一旁和她說:“寶貝,先許願。”
聞言容易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老天爺,一定要讓我嫁個有錢人!”
媽媽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後腦勺上,賊痛。
林初在一側看著,都替她感到肉疼,後來林初給她帶上那條項鍊的時候,還心有餘悸的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瓜。
阿姨下手太狠了,下次他得好好說說,畢竟自己媳婦自己疼。
林初快要走的時候,在一個拐角被容易的好朋友攔下來。
林初皺著眉看她。
“林初,我喜歡你!”
這人林初見過幾次,她黏著容易跟著回家吃過幾次飯,是容易新交的朋友。
林初心裡暗罵一聲,交朋友的時候不能擦亮眼睛看看嗎,淨是些居心叵測的人。
以前也有人,為了接近林初假裝找容易交朋友,容易知道後為此還難過了好多天。
現在又來!
她嘴裡也不知道在神神叨叨什麼,林初腦子裡閃現無數家小吃店,他想,要帶著容易去吃什麼才能把她哄開心。
等他決定好要吃什麼的時候,就聽見眼前的女孩說:“林初,我覺得你沒必要聽你媽的話,娃娃親什麼的可能只是個笑話。”
林初周身瞬間冷冽:“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可以看看我,我比容易優秀千倍百倍!”
她仰著頭,信誓旦旦,頗有些得意。
林初像看傻批一樣看她:“你有毛病?我媽的話我都不聽我還能聽你的?”
女孩得意的臉上露出一絲裂縫。
林初錯開她,走了幾步,停下來。
“離容易遠點,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她要因為你到我跟前哭哭啼啼,我就讓你全家跟著哭哭啼啼。”
容易躲在角落裡看著這一切不由得感嘆:林初,你可真帥。
因為這件事,容易大學裡都不怎麼敢交心談朋友,只和宿舍裡一個叫
喬僑的關係還不錯。
喬僑太忙了,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容易百無聊賴,只能纏著林初。
從早到晚,容易大概給林初發了五六十條資訊,林初是一條沒回。
容易憤憤的出門,拿著林初幾個月前塞到自己手裡的卡,憤怒的刷了一大筆錢,最後路過一家珠寶店的時候順勢給喬僑買了一對耳環。
許是她刷卡的資訊發到林初那裡,林初終於有了反應,手機叮叮噹噹的響,容易不做理會,呸,誰讓你先不理我來著。
林初幾個月前也不知道怎麼突然跑到她宿舍樓下給她塞了一張卡,笑得像個流氓對著她說:“容易,你以後花錢刷這張卡。”
容易推脫,媽媽每個月給她的零花錢數額其實還蠻多的,夠她大手大腳。
林初不講道理,直接把她媽給的那張卡搶走,並把自己的卡強塞到容易手裡:“用我的,我看看養你的話一個月得掙多少錢。”
容易還以為林初只是開玩笑,大概是想改改她花錢如流水的毛病,誰知道後來每個月存到卡里的錢越來越多,數額越來越大,容易看著卡里不停上漲的數字嚇得手抖,有好幾天都要緊緊抓著那張卡睡覺。
別的不說,只要容易老老實實做人,本本分分花錢,那張卡夠她躺贏十幾年。
回到宿舍,容易坐在書桌面前,一邊看手機一邊吃著喬僑給她帶回來的一堆小吃。
微信未讀四五十條,是林初發的。
容易還以為會是些指責她亂花錢的資訊。
開啟一開,是林初一條一條回覆她白天給他發的資訊,隻字不提花錢的事。
九點半:“林初,你在幹嘛?”
“這個點在開會。”
十一點:“林初,我想吃滷豬蹄。”
“閒下來帶你去吃。”
十二點半:“狗東西,你不能回個資訊?”
“現在回。”
一點:“不理我?回家告訴你媽!”
“你也就這點本事。”
林初回的認真,一點沒敷衍,容易眼眶一紅,果然,除了她爸媽,還是林初最好了。
奧不對,喬僑也挺好的。
喬僑洗好澡出來,看著容易一口叼著
關東煮,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嚇一跳:“好吃到這地步?”
容易抱住喬僑,纏在她身上:“喬僑,我要是沒有你怎麼辦!”
容易向來就是這麼一驚一乍的人,喬僑也算習慣,笑著推開她:“你有林初啊”。
這話其實是容易先說的。
剛開始和容易接觸的時候,喬僑冒昧的問她:“你怎麼一點都不思進取呢?”
那時容易就是這麼說的:“我有林初啊!”
“萬一哪天你家破產了……。”不是詛咒,就是舉個例子。
“我有林初啊!”
喬僑嘆氣:“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不擔心,我有林初。”
3
大三,容易宿舍樓下的化糞池炸了。
正在吃飯的容易將排骨拿到鼻子處聞了聞。
一股刺激的味道席捲整個大腦。
容易差點兩眼一翻:“喬僑,這排骨是臭的!”
從陽臺圍觀回來的喬僑哭笑不得:“是樓下的化糞池溢位來了。”
一瞬間臭氣熏天,整棟樓鬼哭狼嚎。
容易捂著鼻子給林初打電話:“林初,我要到你那住!”
林初在S大附近有套小居室,此時正在家做飯,應了她一聲,將車鑰匙扔給正在身後等飯吃的
陸席:“去接容易。”
陸席一臉茫然:“小容易怎麼突然要來?”
林初利索的炒著菜:“說是學校的化糞池炸了。”
陸席哈哈大笑:“是學校的化糞池炸了還是她腦子裡的溢位來了?”
一個鹽罐子飛來狠力砸在他身上,陸席一陣吃痛,得,當著林初的面揶揄容易,確實是個找打行為。
容易到的時候,林初剛盛好湯,看著桌上的四菜一湯,容易一時興起,非要自己炒個西紅柿炒蛋。
林初也不攔著,任她在廚房叮叮噹噹的一陣鼓搗。
等她把菜端出來的時候,林初挑眉,倒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學會了做飯。
林初夾了塊雞蛋放進嘴裡,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滿意:“還挺好吃。”
然後順手將那盤西紅柿炒雞蛋放到陸席面前:“嚐嚐。”
聽林初這麼說,陸席夾了一大口,剛送進嘴裡味道一下子在口腔四處散開,陸席立刻做出反應,豎起大拇指:“好吃,小容易你不簡單啊!”
容易看著他們的反應,內心雀躍,看看,什麼叫天賦!
然後趕忙夾了塊西紅柿放進嘴裡,林初忍著笑,伸出手放在她嘴邊。
“嘔——”容易將嘴裡的那塊西紅柿吐到林初手裡,拿起手邊的水狠狠灌了一口。
齁鹹!
真狗,這兩人是真的狗!
陸席笑到整張臉漲紅。
嘲笑容易的後果就是吃完飯洗碗掃地倒垃圾的活全得他一個人幹,此刻林初和容易正窩在沙發一起打遊戲,陸席敢怒不敢言。
臨走時陸席和他兩道別,兩人是沒一個理他,容易正靠著林初,惱怒的罵那個吃她兵線的人。
好勒,人小兩口呆一塊,自己算那根蔥。
容易和林初未婚,也算不上談戀愛,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都這樣,陸席還很奇怪,按著林初的性子,怎麼就能磨那麼久。
陸席和林初容易都是一個院裡的,小時候就體會到容易的虎頭虎腦,那時他還以為恃才傲物的林初會討厭她。
然而並不是,在容易出落得越來越好看的某一年,院裡一個瘦不拉幾的少年找到林初說:“林初,不然你把容易讓給我當媳婦吧,我喜歡她,我覺得她好看。”
林初當時正吊兒郎當的和陸席玩鬥地主,聽他這麼一說,跳起來就是一頓揍,揍到人鼻青臉腫。
林初是誰啊,打架這一塊,院裡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哦,也不對,容易還是敢的。
畢竟林初也總是被容易攆著打。
林初下了狠手,那人一身傷灰溜溜的跑了,向來溫柔的林爸林媽第一次打林初,讓他跪著,等知道錯了就去給人道歉。
知錯?笑話,林初脾氣倔得很。
容易玩回來看林初跪著,嚇一跳,跑過去問他怎麼回事,林初胡說八道:“隔壁的小早把我腿打傷了,我正跪著療傷呢。”
嘿,容易那個暴脾氣,抄起她那根粉嫩嫩的棒球棍,翻牆到小早家裡將他又揍了一頓。
小早平白無故捱了兩頓打,後來再也沒和他們有過來往。
唯一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陸席一下子就分析出對自己有力的局勢,此後對著容易唯命是從。
你可以反駁林初,但你絕對不能否定容易,更不能對容易有任何歹念。
容易罵不過那個搶她兵線的人,委屈巴巴的看向林初,林初打龍打到還剩一絲血,看著容易水汪汪的大眼睛,停下來,在資訊那一塊打了三個字:“來,開麥。”
然後容易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把別人祖墳罵到冒煙,林初罵起人來那是都不帶給你插嘴的機會,又快又毒。
打完遊戲容易正想回房休息,想起什麼又扭過頭黏到林初身上。
“林初,我想租間寫字樓。”馬上要實習了,容易想開間舞蹈室。
林初玩著手機看都不看她一眼。
容易悻悻的摸摸鼻子,去年她沒和林初商量就把所有錢都借給喬僑,導致那段時間林初總是對她愛答不理。
林初給她錢的本意就是讓她隨心所欲的花,惱的不是她把錢借出去,而是這麼大的事一點也沒和自己商量。
如今和他商量了,他還不理人。
容易掛在林初身上,各種喊他。
“小初~”
“
阿初~”
“初初~”
“林初~”
“林初哥哥~”
林初身軀一震,將容易從身上扒拉下來,抵在沙發上,眼神幽暗,聲音喑啞:“不許亂叫。”
容易誠惶誠恐,抬手捂住林初的眼睛,聲音顫抖:“林初。”
這眼神像是要吃了她。
林初將她抱回身上,咬牙切齒:“撒什麼嬌。”
“寫字樓……。”
林初把容易扔到她的床上,壓著一身情慾轉身回自己屋:“想租就租,我的錢不都全在你那嗎。”
容易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露出笑:嗯哼,美人計……挺好使。
4
林初第二日回家的時候,開啟門屋裡就溢位輕輕緩緩的音樂。
是容易在跳舞。
林初沒出聲打擾,外套也顧不及脫,悄悄的坐下來在一旁看著。
容易跳舞很厲害,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和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不一樣,容易跳起舞來很入神。
也很……迷人。
林初以前就總是要陪著她去舞蹈室,有時候一去就會呆上一天,那時他也是像這樣坐在舞蹈室的地板上看容易跳舞。
容易特別會抓音樂,這是她老師說的。
林初在腦海裡補充:也很會抓人心。
容易跳起又落下的每一次都好像是踩在了林初的心尖尖上,是如雨點般密密麻麻的心動。
那時林初就在想,以後買房,一定要留出給容易跳舞的空間,她在那跳一天,他就在身後看一天。
外面的狂風暴雨都與他無關,天大的事都沒他的女孩重要。
音樂結束,容易滿頭汗的停下來,一轉身就看到了林初。
她一下子就被頹廢與委屈包裹:“林初,我好像除了跳舞,一點特長都沒有。”
林初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容易今天跑了一天,看了好幾家寫字樓,最後都因為租金的問題沒談妥而錯過。
容易其實很自立,生活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習慣自己解決,她只是喜歡黏著林初,而不是事事都靠他。
林初拿起
汗巾,走到她身旁,給她擦汗,細心安慰道:“怎麼會,至少你頭髮特長。”
“……”安慰得很好,下次別安慰了。
容易跳到他身上,雙腿盤住林初的腰,對他又啃又咬,用他的西裝擦汗,把他的西服弄得皺巴巴的。
壞情緒因為林初一掃而光,容易扯著他的耳朵,罵他:“狗說話都比你好聽!”
林初失笑,你瞧,偶爾還是很好哄的。
沒兩天容易終於找到了稱心的工作室,就是離林初的小居室有點遠,每天忙完回到家差不多已經是晚間十點這樣。
林初也忙,只能交代陸席準時準點去把容易接回家。
陸席跳腳,那個點剛好合適去泡妹,誰有空!
“我沒空啊,我還要去談戀愛呢。”
林初也不多說:“五千。”
“這是錢的事?”
林初眼神一直落在電腦上,沒抬眼看他:“一萬。”
“確實是錢的事!保證給您安全送到家!”
‘沒出息’這種事又不是第一天干,也不差這一次。
結果誰知道,
林初一忙就忙了大半個月,整個人飛到上海就好像紮了根。
容易跟著忙,忙著招生,忙著教小孩跳舞。
很累,但也挺喜歡。
今天結束得早,容易等所有的小朋友都走光,收拾好東西下樓等陸席。
容易一邊下樓一邊給林初發資訊。
“每日一問,林初先生你還記得回家的路嗎?”
發完就把手機收起來了,不用想,他忙成那樣,指不定什麼時候才有空回。
結果剛出來,就看到了林初。
他正在和路邊的一個老爺爺買
冰糖葫蘆,嘴角帶著一絲絲笑意,看起來心情很好。
林初扭頭看到容易,笑得更歡,向爺爺指了指容易,不知道在說什麼,爺爺順著他指的方向,慈祥的朝容易點點頭。
容易突然就笑了,今天天氣真好。
林初拿著一串冰糖葫蘆向容易走來,遞給她:“小媳婦,驚不驚喜?”
小媳婦這個稱號,從上高中開始,林初就很少這麼叫她了。
容易覺得自己真的很想他啊,就算在自己眼前也很想,她張開手,去擁林初。
林初欣然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
容易倚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太久沒見,有點想哭,略微哽咽:“林初,你的心跳好大聲。”
林初咬了一口買給容易的糖葫蘆,甜得要死:“嗯,不跳就死了。”
“……”媽的,哭個屁。
林初其實沒忙完,就是太想容易了。
以前她每天都掛在自己身上,現在因為工作的事情他連當面逗她的機會都沒有。
再這麼想下去,怕是要瘋。
於是開完當天最後一個會議,他連忙買了機票,回去見她一面,明早再飛回來。
當晚林初拽著容易,把S大附近好吃的小攤都吃了一遍,晚上窩在沙發一起打遊戲順便鬥鬥嘴。
林初想,這才是生活啊!
第二天一早,容易醒來,雖然知道他不在,還是敲了敲林初的房門。
沒回應,容易安慰自己般的點點頭,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不容易。
晚上又一次早早結束了工作,容易下樓,陸席今天沒空,她要坐地鐵回去。
昨天賣糖葫蘆的老爺爺還在,看到容易,招呼她過去。
容易也不拒絕,剛好問問昨天林初和他說了什麼。
剛走到爺爺的小攤旁,爺爺就給她遞了一串糖葫蘆:“昨天那個小夥子付了筆錢,讓我每天給你留串糖葫蘆。”
容易接過糖葫蘆,笑著和爺爺道謝,等回到家時,咬了一口,林初說得沒錯,甜得要死。
5
後天是大四的畢業典禮,據說學校邀約了近兩年畢業的優秀校友回校演講。
陸席說林初就在名單裡面。
容易百無聊賴的躺在舞蹈室的地板上,陸席正在任勞任怨的給她拖地打掃衛生。
“你咋不在名單裡面?”
聽她這麼問,陸席兩眼翻白,停下手中的活:“去教學弟學妹們打方向盤嗎?”
容易徒然大笑。
從她開舞蹈室到現在,幾乎都是陸席全程接送,當然多半也是因為拿了林初的錢給林初辦事。
想到林初,容易翻身坐起,託著下巴:“哎,你說,林初怎麼這麼愛掙錢吶?”
聽到這,陸席氣了,拖把一扔,坐下來,他覺得他在給傻子做事,他心裡憋屈:“我說小祖宗,還不是你年年生日都說要給嫁有錢人!”
容易眨眼:“……。”
陸席躺下,這活真累,下次給多少錢都不幹了:“我們林初啊,還不是在努力的娶你。”
容易不接話,脫鞋就往陸席身上砸去:“當著老闆的面渾水摸魚?”
陸席認命的爬起來。
後天校裡沒課,畢業典禮開得隨意,無論哪個年級都可以去旁聽,容易在舞蹈室的學生群裡發了條訊息,囑咐著後天休息不用來。
喬僑去了A市,估計不回來,容易沒什麼其他朋友,扯著陸席讓他陪自己去一趟。
“我不去!”陸席拒絕,那麼無聊的事情,還不如睡覺,何況公司還一大堆會議等著他。
“行,我打電話和林初說你欺負我。”
陸席無動於衷:“你打吧,誰欺負得了你啊。”
就不去,要有骨氣。
“行,那就說你對我上下其手。”
“!!!!!!去去去去去!!!!!高抬貴嘴,給條活路!”
容易瞥了他一眼,骨氣?骨頭都給你削咯。
晚上容易給林初打電話。
林初那邊各種同事的聲音,容易聽著煩,直接問他畢業典禮回不回來。
要是不回,那典禮她也懶得去蹭。
林初反問她:“你想去聽?”
“你回我就去。”
“行,我回。”
“嘿嘿,學校附近新開了家火鍋店,你回來帶我去吃好嗎?”
“好。”
掛了電話,容易才安然入睡。
林初的名聲在學校很響,優秀畢業生,學校光榮榜上至今還貼著他的照片。
偶爾上課時也能聽到某某教授提及:“我有個學生啊,叫林初……”
以致於畢業典禮這天,教堂堵得水洩不通。
容易擠在人堆裡,冒出頭使勁往舞臺上看。
林初說要回來,可她今天聯絡他的時候怎麼都聯絡不上,微信不回電話不接。
不過他說過要回,容易就相信他會回。
校長致辭緊接著各教授先後致辭,然後是畢業生代表,容易就這樣擠在人堆裡聽著這些無聊的東西硬熬了兩三個小時。
最後終於到校友致辭了,原本被安排在第一位的林初突然換了個人上,底下一陣噓聲。
主持人上來解釋:“林初學長飛機晚點,正在趕來的路上,請各位同學們耐心等候。”
陸席快要被這人山人海擠扁了,他沒耐心,他真的沒耐心。
最後一個校友演講完畢,空等了幾分鐘,還是沒見林初。
看來是趕不上了。
一些人開始陸陸續續的散去。
“大家好,我是林初。”
容易扯著陸席都快走出大堂門口了,聽到這個聲音,興奮的扯著陸席繞回來。
聲音一出,底下發出震耳的歡呼。
其實沒什麼不一樣,林初也不過是在臺上分享了一些創業經驗和提了些寶貴的指導意見而已,可給他的掌聲就是比其他人還要強烈。
到了提問環節,也屬他被點到的次數最多。
一些正經的問題問完,主持人為了活躍氣氛,開始提問些題外話。
“林初學長一直都是學校裡瘋傳的模範人物,想替在座的學姐學妹問一下,林初學長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呢?”
林初微微笑了一下:“我有喜歡的人了……”
底下一陣嘆息。
等聲音沉浸下來,林初再次發音:“關於擇偶標準,沒有,她是什麼樣我就喜歡什麼樣。”
陸席默默的拿出耳機,不想聽,他不想聽,今天是個苦日子。
容易望著臺上,一臉傻笑,她站得遠,臺上人的看得不真切,可她就是覺得此刻林初光芒萬丈。
後續又問了些生活裡的問題,典禮總算結束了。
人群開始有序退場。
看著下面一點點退出去的人,林初有些急,他手機沒電了,聯絡不到容易。
說好了散場帶她去吃火鍋,他要是爽約,容易鐵定生氣。
受偏愛的人更理直氣壯一些,容易生氣不理他他是真的受不住。
林初拍了拍話筒,沒關,他舉到嘴邊,整個大堂再次響起他的聲音:
“容易,下面人太多了,我看不見你。”
真的看不見,電視劇裡無論女主角坐在哪男主都能一眼看到的情形並不現實。
林初頓了頓,接著說:
“上海到S大的距離1904公里,我花了三個小時,現在,我們之間的距離只差十幾米,麻煩你花幾分鐘的時間走到臺上來,我要帶你去吃火鍋。”
人群還未完全散去,瞬間爆發出一陣陣此起披伏的歡呼聲和祝福聲。
容易揚起笑,看到了嗎?她的太陽此刻正在舞臺上發光。
6
容易還是生氣了。
新開的火鍋店是家川味火鍋,向來喜歡清淡的容易破天荒的要了特辣鍋。
川味的辣,那是真的辣。
容易吃得眼淚鼻涕汗水一起冒。
容易停下來大口灌水,林初給她燙好了一塊毛肚,夾到她碗裡。
“容易,我們在一起吧。”
容易喝水的手停下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林初。
然後嚎啕大哭。
陸席也跟著哭。
“哪有人告白這麼隨意的……。嗚嗚嗚”其實重要的是她現在滿頭大汗,嘴巴翻紅,一點都不好看。
陸席也哭:“在一起吧,別再折磨林初了。”
林初手忙腳亂的給容易擦眼淚,暗罵自己確實是敷衍了點。
林初今早的飛機,排隊安檢的時候,前面一對甜甜膩膩的小情侶,女孩子坐在行李箱上,仰著頭和男生撒嬌,那男生笑著笑著,低頭吻了女生一下。
心下一動,林初想,別再慢慢來了,回去他就告訴容易,在一起吧。
他也想以正式的身份牽她的手,將她擁進懷裡,偶爾親親她,黏著她然後告訴她這份喜歡太久了,能不能替換成相愛。
但林初怎麼也沒想到,在一起的話剛說出口,容易就哭成這樣。
是了,心急了,容易那麼注重儀式感的人。
回家的路上,陸席哭得連方向盤都抓不穩,林初一臉無奈,把他趕走送上了計程車,盡添亂。
容易在車上一言不發,紅著眼睛,
林處怎麼哄都沒用。
上電梯時,四下無人,林初忍不了了,將人扯進懷裡,假裝兇狠:“哭什麼哭,生什麼氣,明天鮮花,禮物,
海誓山盟我都準備一份重來一次行不行。”
容易又哭了。
林初是真的煩,最煩容易哭,最煩容易生氣。
“容易,別哭了。”林初小心翼翼。
容易窩在他懷裡,用他衣服擦眼淚:“林初,我剛才沒吃飽。”
林初啞然失笑。
把行李安置好,林初取了塊毛巾沾點溫水,細緻的給容易擦臉。
“我下樓給你買些吃的,不許哭了,不許坐地上,涼。”
容易點點頭。
林初這才放心的出門。
情緒稍微緩和一些,容易掏出手機,編輯一條動態,傳送。
沒幾分鐘,本應該在樓下買東西的林初破門而入,容易嚇一跳,懵了:“你幹嘛?”
林初舉起左手的烤鴨腿,發現舉錯了,又抬起右手,指了指手裡的手機,聲音不穩:“你這……。你這……”
容易低低的笑:“嗯,是呀,你就是。”
林初剛買好一個烤鴨腿,付完錢的時候順手看了一眼朋友圈,容易的新動態,她說:“隆重的告訴大家,林初是我男朋友了。”
林初整個人抓手機的手都在抖,東西也不買了,直接衝回家。
容易說完這句話,換林初紅了眼。
他走過去將容易抱起來:“小媳婦,我申請使用男朋友的特權!”
“啊?”
林初的溫熱的吻就這樣覆下來了。
從輕緩到濃烈,像是要將她一點點揉進骨血裡。
第二天,一整個上午,林初也不知道去幹嘛了,等容易要去上班時才回來接她。
容易還奇怪,往日走到樓下就能聽到舞蹈室的小朋友們吵鬧的聲音,今天安靜得出奇。
一開啟門。
整個舞蹈室變成了花海,鮮花鋪滿了每一個地方。
小孩子們手裡拿著粉色的氣球,一看到容易,開心大叫:“容易老師,和林初哥哥在一起吧!”
容易扭頭看林初,他一臉笑意,扯著容易,手細細的磨她的無名指:“容易,在一起,從女朋友,到老婆,到
老太婆,行不行?”
林初從來不敷衍容易,他說再來一次,就真的用心滿滿的再來一次。
大四畢業,又是一年一次
生日會。
這次林初不忙,一整天都陪著她,說是這麼說,其實也是昨晚某個人不知節制壓著容易要了一遍又一遍,今天作為賠罪,他要親手替容易佈置生日會現場。
吹蠟燭的時候,媽媽依舊囑咐她先許願,容易看了眼林初,笑了,換去說了好多年嫁給有錢人的願望:“老天爺,求求你了,一定要讓我嫁給林初。”
林初揉了揉她的頭:“容易,這個求老天爺沒用,你得求我。”
容易一拳打在他身上。
愛意公之於眾,故事也該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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