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學元｜| 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

左學元

中科院博士書法班導師、

清華美院書畫高研班教師、

文旅部東方文化研究會理事、

中國楹聯學會委員、雯峰書院院長。

《藝術百年》雜誌社副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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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造自家翰墨林

——我讀左學元的詩書畫

文/吳川淮

一

左學元和我有緣，我們都在《中國書法》工作過一段時光。那時候，雜誌要由薄變厚，大家匆匆忙忙，很少有機會聊天，就在工作間隙，他在練字寫作，這一晃，快十年了……

十年間風雨兼程，十年間崢嶸起伏，他的字愈老愈好，詩愈來愈好，人還是那樣朝氣。“往時見白髮，談笑輕歲月。遭逢有奇耦，才用隨巧拙。”

他是一個來自江西的學子，寫書法也寫詩。唐宋八大家有三個江西人，王勃《滕王閣序》中曰：睢園綠竹，氣凌彭澤之樽；鄴水朱華，光照臨川之筆。吉安的左學元，也是江西的一枝筆，也是一個才子！

江西的才子，悟性好且能吃苦地幹，磨墨磨出諸般風景。左學元就是這樣，跟名師，抓細節，呈個性，顯學問，他的書法與詩文，別是一番良辰美景矣。

二

學元的書法，圓潤飽滿，透著一種學問文秀之氣。他的書法接受二王而又變通於二王，宋人氣息濃郁，暢快而不失節奏，自然而顯出翹拔。接受的資訊多，化解當代用於表現，不覺痕跡但妥帖雍容。很多人寫了多年也沒有達到他的這種感覺。

重要的是，他的書法構成了他的一種敘述形式，是書亦是寫，是畫亦是訴。他充滿了激情，但這種激情用一種文雅的敘述和形式完成，出自於古典但寫出的卻是現代，是一個現代人的情感。

所不同的是，左學元的書法，是和很多人不一樣的，從形式到書體，從表現到內容，他總是與當代眾多的表現形式，和大家熟悉的展覽體不一樣，他要寫出自己的新意，出自於法亦出自於心。這些年的書寫，他都是按著自己的心緒而臨摹古典，把古典化為自己身心於一的東西，不造作，不扭捏，不扎勢。一切隨我之心，行雲流水，天暖花開。

我很欣賞他的這樣的狀態，這樣的書寫的方式，面向自己面向傳統的創作。傳統怎樣寫，當代已經把傳統寫熟了寫透了，但能不能寫出自己。我在左學元的書法中，看到他有意地避開當代宏大“敘事”，避開那種展覽體，而只寫自己的所愛，不求其法，但求妥帖，安心。

書法是一種能夠“持而盈之”的藝術，不求圓滿，以書為道。我在學元的書寫中，分明讀到了一種飽滿，一種自信，持之有恆，攻堅有備。他的書法與十年前，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完全是另一個人。我在微信上一直觀察他的作品，發現他每一年都在進步之中，甚至是一種跨越。他2008年考入中國藝術研究院中國書法院第三屆研究生班，2015年又被選拔到中央美院第二屆蘭亭班深造，這兩個班都是名師雲集，翹楚眾多，現在都是當代書壇的骨幹青年書家。但學元沒有拘泥於某個名師名家，不沉迷於各種榮譽，依然伏案進取，兼收幷蓄，一意翰墨。別人都在圍著展覽走，而他卻緊跟著傳統，寫出自己的心性。他是有覺悟的，這種覺悟說不出，自覺地作，深刻地悟，透徹地學，耕耘反覆，乘之愈往，識之愈真……

三

學元寫詩畫畫。

寫詩是一種深刻的人生體驗，致廣大而進微觀，品節律而法自然，舒胸襟而出靈性。

“青山蒼翠起雲煙，水面麟麟鏡中天。”他寫江西永新的楓渡水庫。

“洪浪滿江燈似火，煙霞嘹亮滿天穹。”寫《印象劉三姐》。

“漫步竹篁裡，古琴復長音。林深不知處？明月覓龍吟。”他寫桃園湯裡。

他也寫現代詩：

“倘若夢想需要航行/載著思想的枕頭不再孤獨/永恆的溫度/讓江山有了船槳和通途”（《摺疊的夜》）

詩歌給了他內在的韻律，也給了他的方向感。不能說他的詩寫得多好，自從他一直寫著，就是棲息於詩意的生活，透過自我的寫作，詩書畫互為交融聯絡。這也是一種打通，也是他的豐富與深刻。

學元的繪畫，法自四王、石濤、黃賓虹，變之於當代，醉心山水，耽於翰墨。文人繪畫，以畫養性也。學元畫畫，書法之旁溢也，詩歌之伸展也。但可以看出他悉心於傳統，沉溺於經典。石濤說：蒼山似海，山即海，海即山。山海而知我受，皆在我一筆一墨之風流是也。夫畫，天下變通之大法也，山川形勢之精英也，古今造物之陶冶也，陰陽氣度之流行也，借筆墨以寫天地萬物而陶泳乎我也。

我從學元的畫中，感知他筆墨之間透露著他性情學養的蘊藉，感覺出濃厚的詩意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