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劉姥姥是哪裡人?

在書中第六回,曾經介紹過劉姥姥的家庭環境,原文是這樣的:“恰好忽從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個人家,因與榮府略有些瓜葛,這日正往榮府中來”。從這字語裡我們可以看到,似乎劉姥姥家離榮府非常的遠,好像有“千里之遠”。但是真的有這麼遠嗎?

紅樓夢:劉姥姥是哪裡人?

從文中我們可以瞭解到,劉姥姥一家商量好要去榮府打秋風之後,在第二日天還未亮的時候,劉姥姥就已經起床洗漱了。她是一大早就動身,等進了城,到了榮府的門前不敢就這樣進去,於是繞到了後門去找周瑞家的,說了一會話。

周瑞家的便帶著劉姥姥去見鳳姐。在劉姥姥進鳳姐房中的時候,這裡有一大段極為精彩的描寫:“劉姥姥只聽見咯噹咯噹的響聲,大有似乎打籮櫃篩面的一般,不免東瞧西望的。忽見堂屋當中柱子上掛著一個匣子,底下又墜著一個秤它般的一物,卻不住的亂恍。劉姥姥心中想著:這是什麼愛物兒,有煞用呢?正呆時,陡聽得當的一聲,又若金鐘銅馨一般,不防到唬的展眼,接著又是一連八九下。”

這裡描述的是劉姥姥第一次見西洋鐘的情景,這不僅將賈府的闊氣寫出來的,也寫出了劉姥姥的土氣、沒見過世面。但同時也給了我們一個很重要的資訊,就是在劉姥姥進入鳳姐房中等待的時候,文中曾對這“八九下”有批語解釋到,這是代表巳時。巳時便是我們現在說的9點到11點之間。那個鍾一共敲了10下,也就是說當時時間是上午10點。劉姥姥是一大早開始動身,在上午10點就已經坐到了鳳姐的房間,這怎麼可能是從千里之外趕過來的。

紅樓夢:劉姥姥是哪裡人?

其中也能一些人會有疑慮,劉姥姥有可能走了好多天,在幾天後的早上十點才到的賈府。那我們現在可以往後看。鳳姐在接見了劉姥姥之後,說了一會話,後面又有賈蓉來借玻璃炕屏,這處理完了之後,才問周瑞家的:劉姥姥一家有沒有用過早飯。劉姥姥聽到連忙回答道:一大早就往這邊趕,路上沒有吃飯的時間。這裡便印證了前面所說的,一大早就開始往城裡趕,同時也明確告訴了我們,劉姥姥確實是在當天上午10點以前到達賈府的。

從這些描述中來看,劉姥姥在路上最多也是用了四五個小時的時間,中間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如果是走路的話,能走多遠的距離?如果說是搭車的話,也就是能走三五十里路的樣子。這樣算來的話她的家離城裡就不會太遠。如果說她是京城人氏,大概住的地方也就是通州那一塊,可是這便跟前面說的有些矛盾,曹雪芹在開始說的劉姥姥一家住在“千里之外,芥豆之微“。但是後面實際描寫的距離卻不過三五十里路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呢?

紅樓夢:劉姥姥是哪裡人?

首先我們可以解釋到,這裡所謂的千里之外,這個“千里”並不是真的指一千里地,而是一個地域的泛指。在古時,王畿千里,這裡的“千里”指的是京畿之地,但是它說的是“之外”,而不是“之內”,這樣的話具體的位置就更遠了。唐山甚至豐潤一代在明、清都屬於京畿之地,或者都可稱“天子腳下”。

但是如果真的是在這個範圍裡面,那麼半天的時間不可能到達得了賈府的。大家都稱曹雪芹心細,這這種細膩大多數用於人物的描寫塑造上,這種“小過失”,上下承接不了之處不在少數,是無心之失還是有意為之,或者說有其他的原因,我們無法證實。目前我們能看到的就是,曹雪芹在這一回中給我們描寫出了一位鮮活的京東老太太形象,至於她是哪裡人,究竟住在哪裡,是千里之外還是百里之中,這些都不重要,所有我們也就不用去探究她的傢俱體在什麼地方,反正她的京東人,這點無可置疑。

紅樓夢:劉姥姥是哪裡人?

至於說她是豐潤人,這也無不可。從她的語言上看,我們可以看出很強烈的豐潤的影子。而且曹雪芹家與豐潤曹氏曾來往密切,豐潤就一家子遠親過來打打秋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者說曹家常年住在豐潤,有一些遠方親戚,從他們那裡瞭解到了豐潤人的生活習慣,也並不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在昔日的大家族中,有幾門窮親戚,也是很普遍的事情,而且這些親戚往往會算在家庭人口之中,是大家族的一部分。

紅樓夢:劉姥姥是哪裡人?

當然,在這裡說劉姥姥是豐潤人,並不是說豐潤真的有一位叫劉姥姥的人存在,我們可以去考證她具體住在哪,有沒有家譜流傳,甚至弄出一個劉姥姥的故居。而是指曹雪芹在塑造劉姥姥這個人物的時候,可能是以豐潤人為原型,經過一番加工修改過後,出來的一個藝術形象,並不是生活中具體的某一個人。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