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子王旗忽雞圖（兔）鄉

忽雞兔的天空乾淨開闊，瓦藍雲白

忽雞兔南有山，北有灘，大路橫穿村子東西

忽雞兔的季節河滿是砂礫，看不見河水

忽雞兔的人種地、養羊和喂牛一直如此

忽雞兔的人名副其實，自然養著數目不詳的雞（也許有兔）

忽雞兔人也經營小生意，開小店，販土豆和葵花籽

忽雞兔是窮鄉僻壤，但現在小汽車也開來開往

忽雞兔人三十年前跨馬牽驢，如今騎摩托到田裡鋤草

忽雞兔也破天荒蓋起一座三層的新樓房，是鄉政府

鄉政府前有一條大街，可街上人少

我來忽雞兔是偶然，如遊客，如朋友

這時的我在鄉政府三樓眺望忽雞兔，望著一幅大後山的自然圖

忽雞兔的天空有半片明而薄的白月亮

忽雞兔鄉政府門前草灘的羊群太自由主義

而門前的草灘坑坑窪窪的綠一直綠到南坡底

此外那些樹木鬱鬱蔥蔥，後窗外的麥田是濃密的黃綠色

本圖片說明：忽雞圖活佛灘村筆架山，摘自城市遊俠的網路圖片

明朗的午後，立秋將至，能感覺、可觸控樸素的村色

另一條泥濘土道坎坎坷坷從南坡拖拉而下

右邊是一處低矮的黃泥村落，有古陋的村名

——曹年窪。我記起曾是我姐姐的婆家的小村

但她的婆家不是忽雞圖的土著，是從北京通州移民的姓尚的老醫生

其實這裡也許還是我沒見過面的奶奶的孃家，奶奶楊氏，死於民國年間

（七十年代，兒童時我坐驢車來過這個村子，我姐姐早就搬走啦如今她住在北京）

聽說這村只剩下六戶人家，人們都去哪兒啦？

前天有一場大雨光臨，莫非是老天爺動惻隱之心

說是村裡僱來的戲班子求雨大戲連唱三天三夜

說是唱來了這久旱之後的好雨給土地喝了個痛快，說是今年也許有個好收成

而我偶然路過貴鄉，在忽雞兔鄉政府的辦公室喝茶

這是八月的鄉村，這是與我陌生的四子王旗東部的忽雞兔鄉

忽雞兔是什麼意思呢？雞與兔也從來不攀親，打不著架

大約是蒙古語，忽雞圖三個字是漢字書面的寫法，一個圖字

平淡模糊，不如鄉親口音裡說出雞與兔的鮮活，我喜歡說成忽雞兔

而忽雞兔鄉啊！他有著引我惆悵的村光秋色，青天上的半片白月亮

而此處與彼處的鄉愁也一併遺落

說明：寫於2014年8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