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TB：寫給孩子的奇幻哲學（2）
老蟬按：
在這個“每個人都能流行十五分鐘”的碎片時代，有些人卻註定希望是時代的潛水員。他們時刻與時代保持著必要的距離，只有在氧氣耗盡前才浮出水面。
Sieg 曾經是這樣一個人，這是他在BBS時代的名字，那時，他在網際網路上縱橫捭闔，通吃文、理、藝術——-寫小說，寫程式碼，搞設計，跨界融合，無所不能，也一無所能，最後果然沉了下去，再也沒了動靜。
沉寂十年後，《腦洞大開的哲學簡史（上下冊）》（原名《哲學乘桴記》）橫空出世：
然，正如七格所說：“寫完上下兩冊給大人看的《腦洞大開的哲學簡史》後，我發現孩子比大人更熱愛哲學，也更適合學習哲學，所以就繼續寫了一部
兒童奇幻哲學小說
。在小說裡，古今中外一百多位哲學家，將在怪力亂神之中，和孩子們一起探討各種稀奇古怪的哲學問題。”
本書正在寫作中，還未出版，感謝七格兄授權哲學園、哲學社首發連載這部兒童哲學小說。各位哲友和孩子們可以先睹為快了。
孩子天生就是哲學家，七格這部哲學小說是在他與自己的孩子成長的過程中孕育的，這種親子實驗，無疑給這部小說增色不少，加上國內好的原創兒童哲學書幾乎缺席，這部書的出現，無異於雪中送炭。七格詼諧幽默的文筆和深厚的哲學知識融為一體，給孩子提供了一場豐盛的精神大餐。
烏娜 託託 邦扎
Una
·Toto·Piaza
七格
第二章 水是萬物的本原
一間很長很長的房間裡，擺著一張很長很長的餐桌。餐桌上鋪著乾淨厚實的亞麻布，託託、烏娜和邦扎都換了一身滾了金邊的白袍子，開開心心坐在高腳餐椅上。他們穿的白袍子頁很長很長，拖到地上，又順著地板一路拖到房間外面，好在他們都是從領子裡先把腳伸進去，最後再把脖子鑽進去穿的，這樣穿是很聰明的算。要是反過來，從袍子底下正兒八經著穿，大概要在袍子裡走好幾分鐘，才能把頭從領子裡伸出來吧。
泰勒斯家的餐桌也是長長的那種，桌子上方，長長的鋼絲吊下來九盞燈，把桌子上的花生湯糰還有義大利麵，照得色香味俱全。除了這兩樣孩子們指定的食物，還有其他各種好吃的東西，有黑松露玫瑰雞胸脯，有山羊乳酪辣香腸披薩，有炙烤三文魚配西蘭花，還有布朗尼紙杯蛋糕，以及託託最愛吃的各種酸奶。
儘管有這麼多菜，但蒜蓉豬肉酸奶球並沒有在餐桌上出現，因為泰勒斯徵詢下來，好像沒一個孩子喜歡。泰勒斯有些失望，畢竟這道點心是他新創的。
現在泰勒斯坐在他們三個孩子對面，熱情招呼大家可以一起開動了。他和託託一樣，都喜歡吃義大利麵。但泰勒斯自制的義大利麵與眾不同，它其實就一根，在盤子裡盛著，泰勒斯挑起麵條的一個頭，用叉子不斷卷，捲了九十九圈後，就把一盆麵條全部卷好了，然後張開嘴，慢慢地吃。託託也想學他樣子做，但他用叉子的本領不大，沒卷多少就散了，只好趕緊嘴湊上去接著。
泰勒斯見蒜蓉豬肉酸奶球不受歡迎，就推薦大家品嚐他創制的另一道菜：蜂蜜葡萄乾餡的餃子。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先去嘗一口泰勒斯做的餃子：竟然有人做甜的餃子！這是怎麼想的？
還是烏娜伶俐，她表示他們更願意品嚐各種帶有希臘傳統風味的菜餚，泰勒斯的創新菜，可以留著以後有機會再品嚐。託託連連點頭，表示同意。邦扎更是二話不說，對著羊乳酪辣香腸披薩就是狠狠一大口。
大家吃了好久，終於都吃飽了。泰勒斯看差不多了，就開始接著白天沒討論下去的話題，討論魔法為什麼把他們都弄到這裡來的事情。
“我仔細想了一下，魔法會攻擊我，也不是因為我觸犯了神。因為據我所知，還有很多相信神的哲學家，也被攻擊了，還有你們也被攻擊了，對不對？這說明，被攻擊的哲學家，還有你們三個孩子，一定有什麼共同之處，才會被一同攻擊。你們想想看，大家都有什麼共同特徵？”
“都特別愛吃？”邦扎滿嘴黑乎乎的，都是布朗尼蛋糕。
泰勒斯干咳了幾下，的確，他剛把叉子上的義大利麵吃完後，又倒了一碗橄欖油，撒上海鹽，用來蘸麵包，真的是吃起來沒停過。
“我猜……”泰勒斯一邊說，一邊若有所思看著窗外。這座城堡建在島上避風的山坡上，一眼望出去，就是月光下的大海。現在風平浪靜了，但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
“我猜是因為，我們都是喜歡思考的人。喜歡思考的人天天在思考啥，魔法就會把他變成啥。我天天在想，組成世界萬物的最基本元素是什麼？最後我想可能是水，我就天天想水，結果就被變成了水人。”泰勒斯說到這裡，自得捋捋鬍鬚，他的鬍鬚當然也都是水做的了，於是每捋一次，末端都會被捋出幾滴水來。
“可是我天天思考吃花生湯糰，並沒有變成花生湯糰啊？”
泰勒斯皺起眉頭：”你忘了啊，我是哲學家啊，所以才會被一百種魔法攻擊，變成水做的。你們是普通人，你們思考過哲學問題嗎？沒有吧？如果沒有，那就只是尺寸變小，但不會變成你們所想的東西，比如花生湯糰。”
“可是什麼是哲學問題呢？”
“呃……”泰勒斯沉吟了一下，想該怎麼說孩子們才能理解。
“這麼說吧。哲學問題，就是關於世界和我們人類的那些最要緊的問題。一開始哲學問題比較少，基本都是在問世界是從哪裡來的、它是由什麼組成的，後來慢慢地，哲學家開始思考世界真的存在嗎？我們真的能認識這個世界嗎？再後來，哲學家又琢磨：我們能把這個世界講清楚嗎？什麼才是善什麼才是惡？等等等等。”
邦扎聽完，長長鬆了口氣說：“看來哲學也不難嘛。我本來還以為它比數學難呢。”
“是嗎，”泰勒斯挑了一下他的一根水眉毛：“那你說說看，世界上各種東西，都是由什麼變化而來？”
“當然是由各種東西變化而來的啊。”
“你的意思是說，各種東西是由各種東西變化而來？”
“對啊，比如，熟的花生湯糰，是由生的花生湯糰變化而來的。”
泰凱斯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滿頭都是飛濺的水珠，好久後他才停止笑，用芝士麵包蘸了點撒有海鹽的橄欖油，吃了一口後說：“孩子，我想問的是，世界萬物，比如我手上的這塊麵包，是從什麼更加基礎的物質變化而來的呢？”
烏娜早就看不慣邦紮在那裡胡說八道了，就回答道：“泰勒斯爺爺，我知道。芝士麵包主要是由糖類、蛋白質、脂肪、水、無機鹽，還有……維生素這些更加基礎的物質組合在一起，放入電子烤箱，經過加溫後變化而來！”
泰勒斯愣了一下，因為在他那個年代，這些現代科學知識還沒有出現，雖然來到這裡的路上，他也惡補了很多後世的學問，比如怎麼做義大利麵，但畢竟時間有限，很多知識他來不及掌握。
不過，泰勒斯畢竟是飽經風雨的哲學家，他很快適應了烏娜這樣的問答，繼續不動聲色問了下去。
“那麼小朋友，請你進一步告訴我，你說的這些糖類、蛋白質什麼的，又是由什麼變化而來的？”
烏娜卡住了。
邦扎樂得看好戲。
託託動了動嘴唇，但終究沒有開口。
泰勒斯見沒人能回答這問題，就篤定地又咬了一口麵包，開始講述他自己的見解。
“我認為，它們再分解下去就是水，而要是一直分解下去，將永遠是水。所以，水就是本原。本原，就是組成世界萬物的最基本元素，不可能再從中分解出其他元素了。”泰勒斯說得信心滿滿。
“可是，水是氫原子和氧原子組成的啊，原子結構又可以分成原子核和圍繞它的電子，原子核裡再進一步可以分出質子和中子，質子和中子還能再分出更小的單位，就是夸克什麼的。所以，我認為夸克才是萬物的本原。”託託一直在看各類兒童百科全書，但他並不真正明白什麼是夸克，以及膠子，所以他一直沒敢回答泰勒斯的問題，但現在他實在按捺不住了，因為他覺得泰勒斯講的，好像並不科學。
烏娜其實也想這麼說，因為她一直在看各類兒童百科全書，雖然她也不明白什麼是夸克，什麼是膠子，也知道泰勒斯的答案是有問題的，不過，出言頂撞泰勒斯，還是讓託託去做吧，她可是會英語法語和拉丁語，深諳西方餐桌禮儀、榮獲過浦東新區青少年禮儀大使的烏娜小姐姐。
“這些原子論者真是禍及後代的後代的後代的後代的……的後代哪！”泰勒斯連說了上百個後代，失去了餐桌禮儀的他，拍桌子大叫起來，水珠四濺，孩子們紛紛抹臉。泰勒斯不顧飯桌禮儀，繼續大聲嚷嚷：“我最討厭他們了，尤其是德謨克利特，他們竟然宣稱本原是由無數個原子組成的，為了給它們有運動的場所，就還增加了一種叫做虛空的本原。天哪，原子、虛空，這都哪跟哪兒呀。還有，他還聲稱這些原子都是實心的，並且是不可再分成更小的。豈有此理！天下哪裡有不可再分的原子嘛！你說，你剛才說的什麼夸克，我為什麼不能再把它掰碎成更小的呢？比如就像我手裡這塊麵包？”
泰勒斯說著，就開始掰麵包，但這塊麵包他剛剛蘸滿了橄欖油，結果沒有掰碎，而是成了油津津的一團，泰勒斯見自己舉例子失敗了，只好趕緊把麵包擱嘴裡吃掉。
“本原就該是像水這樣的，可以無窮無盡細分下去，這樣才說的通嘛！”泰勒斯吃掉失敗的例子後，才補上最後一句總結。
“可是，水不是也是由原子組成的嗎？”託託並沒有被說服，他不管烏娜在使眼色，繼續追問。
泰勒斯變得不耐煩了，他似乎又回到了古希臘那片大陸上，與持原子論觀點的哲學家們舌戰的場景：“不。這只是看起來是這樣，是我們人類的感官限制了我們對本原的認識。我們不能因為眼睛看到了什麼，就以為本原就是什麼，更何況本原還都是肉眼看不見的呢。”
邦扎聽得一頭霧水，一不小心，把布朗尼蛋糕外面包的裙紙，也吃到了嘴裡。泰勒斯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清清嗓子，冷靜下來，再次用平易近人的口吻，繼續解釋下去。
“這麼說吧。我說本原是水，其實還帶著一層比喻。你看這水，你能把水像橄欖一樣分成一顆又一顆嗎？顯然不行。為什麼不行，因為水是連續的，本原也是如此，它是連續的，是無限可分的，就像一根無止無盡的琴絃一樣。你說的夸克什麼的，我認為並不是世界的本原，因為它們都是可分的，就像一粒粒橄欖一樣。本原應該是像水一樣，互相纏繞，無法分開。”
這番高論，非但沒讓邦扎聽得更明白，還唬得他將蛋糕紙嚼吧嚼吧全嚥了下去。烏娜也聽楞了，但她更著惱的，是託託不該追問這麼難的問題。只有託託放下手裡的草莓冰淇淋，不怕艱深，繼續追問。
“可是泰勒斯爺爺，你怎麼知道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呢？如果水只是看起來是連續的，但實際上並不是呢？因為我們知道，水可以分成一個又一個的水分子，而每一個水分子，又由一個氧原子和兩個氫原子組成。”
泰勒斯想反駁，一時卻不知如何開口，最後他沉默了，只是憤憤叉起一個藍莓冰淇淋球，一口吃下去。彷彿這樣一來，所有球狀的東西，都會被嚇得融化成水一樣的液體。
夏天的夜晚就算是在海島上，依舊是炎熱的，果然沒多久，桌子上還剩下的很多冰淇淋，都融化了。
泰勒斯最後用一種幾乎也要融化的聲音，語重心長地說了一番肺腑之言：“孩子們，畢竟我是來自公元前六世紀的哲學家，離你們足足有兩千六百多年的時間距離，也許我說的都是錯的，也許水並不是萬物的本原。在我那個時代，我們都是憑自己的觀察，加上理性的分析，來斷定萬物的本原是什麼。我認為是水，後來其他一些哲學家，也各有各的見解，有的認為是火，有的認為是氣，還有的認為要包括土。但本原到底是什麼？誰也沒法說服誰。不多說了，我要鉗住我嘮叨的舌頭了，那唯一的智慧可不是靠說話就能發現的。”
但泰勒斯沒停下多久，又開始止不住得說了起來。他說起了巴門尼德的存在，畢達哥拉斯的數，以及一位叫高爾吉亞的智術師對所有這些想法的質疑。他要孩子們今後自己去探索，去發現什麼才是萬物真正的本原。託託聽得精神抖擻，烏娜聽得雙眉緊鎖，而邦扎早已睡著，打起了呼嚕，臉上還面帶笑容，也許他在夢裡已經和爸爸媽媽一起吃上了湯糰……
泰勒斯所在的這座小島並不大，三個孩子繞著島走一圈的話，半小時就能走完。這座島雖然很荒涼，沒超市，也沒任何食品加工廠，只有數不清的野生橄欖樹。可泰勒斯就是能每天變著法子翻出美食。原來，在島上，泰勒斯有一臺神奇的榨橄欖油機，非常巨大，它和孩子們的冬青葉子一樣，也沒有被縮小。它不僅能榨橄欖油，還榨出任何泰勒斯想吃的東西，泰勒斯只要爬到頂端，扔一粒橄欖果進去，接著就是要啥有啥，簡直就是個食物百寶箱。邦扎看了這神奇的一幕，不由感嘆道：“萬物的本原，難道不應該是這能變化出各種好吃的橄欖果嗎？”
泰勒斯告訴他們，經過他的苦心研究，他發現到這裡來的人，有的會隨身帶著一兩樣沒縮小的物件，比如託託他們的冬青葉子，或者自己的榨橄欖油機。並且，這沒縮小的物件，還會附帶一些奇怪的魔力。比如他的榨橄欖油機就可以榨出各種好吃的，而孩子們的冬青葉子船呢，應該有永不沉沒的魔力。
泰勒斯被這些情況給深深迷住了，他認為他所遭受的一百種魔法裡面，一定包含了某些數學上的原理，並且是和線有關的，只要找出這些數學原理，就能證明抽象的線，才是萬物的本原，而水，則是線在生活中的一個例項。”千條線，萬條線，下到水裡都不見。”泰勒斯反覆琢磨著這首昨天託託念出來的謎語，越琢磨越覺得不可思議。
為了報答泰勒斯的救命之恩，孩子們就自願當泰勒斯的助手，幫他一起搞研究工作。為了找尋萬物真正的本原，泰勒斯可真夠拼的：他白天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裡演算公式，寫下來的稿紙長得把他絆倒在地好多次；晚上呢，他就出門夜觀星象，由於腦子裡想的東西太多，走路不看路，他不止一次跌進門外同一個坑裡，但每次爬出來後就忘記，第二天第三天這樣繼續跌進去。後來孩子們把那坑填了，於是他就跌進另一個坑裡。
但這樣的日子很快就到頭了。一天，那片冬青葉子竟然被海浪推到了岸邊。泰勒斯沒說錯，它真的是永不沉沒。
冬青葉子的再度出現，讓孩子們動起了回家的腦筋。這麼多天在外面流浪，家裡爸爸媽媽一定急死了。但泰勒斯勸他們別走，茫茫大海實在太大，就算縮小了一千倍的海洋依舊是海洋，亂找一氣是不可能找到的，還不如跟他一起呆在小島上，思索關於線的一切，要是能由此解開萬物本原的秘密，也就徹底弄懂了一百種魔法的原理。這樣再反向施展所有魔法，就一樣也可以回家。
可孩子們不相信泰勒斯能成功。泰勒斯雖然已經能描繪太陽從冬至到夏至的整個執行軌跡，總結出三角形相似定律，說這樣就可以用一根木棍測出埃及金字塔的高度，還發現半圓的內切三角形是直角三角形，但泰勒斯也承認，這些成果離最終所要發現的魔法原理，還差十萬八千里。
最後，是邦扎每晚的嚎啕大哭，讓吵得什麼活也幹不了的泰勒斯，下狠心同意孩子們離開小島。
不過，泰勒斯是愛孩子們的。他擔心孩子們的安全，特地三天三夜不睡，拿出看家手藝，為孩子們改裝了這片冬青葉子，把它變成一艘可以真正在海上航行的大船！為此，他把葉子翻過來，正面朝上，在葉柄上包了鐵當做戰鬥用的撞錘，然後加厚甲板和吃水線以下部分，並把葉緣兩邊稍稍捲起加工成船舷。之後，他再增加了桅杆、索具、繩纜、划槳、帆和舵，又把船長室、休息艙、儲物間等船上建築也添上。不出一個星期，一艘單桅冬青葉子槳帆船就成型了。泰勒斯說這船會自動根據風向調整帆的姿態，槳葉則是隱藏的，只有需要全速前進時才會全部彈出來。
在孩子們的驚呼聲中，泰勒斯帶他們參觀了船長室。船長室很結實，是用厚厚的橄欖木搭建的，中央大桌子上平攤了一張海圖，這是泰勒斯送給孩子們的一份寶貝。有了海圖，他們將不會在大海中迷路。
泰勒斯給孩子們的第二件寶貝，是一臺微型榨橄欖油機。泰勒斯說有了它，船上就吃喝不愁了，只要往裡加海水，出來的就是各種食物，想吃啥就有啥。它唯一的缺點，就是隻能在這一片海域上使用，離開這裡它就沒戲了。
泰勒斯給的最後一件寶貝，是一塊疊成四疊後的手帕。泰勒斯說這塊手帕是他有一次從跌下去的坑裡爬出的時候，偶然發現的。當時手帕就是疊成這樣，他試圖開啟，卻怎麼也打不開，就把它帶回城堡，想慢慢琢磨。透過苦心研究，儘管他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啟手帕，卻意外發現這塊手帕是個寶貝，一旦開啟，就可以召喚神獸，打敗敵人。烏娜代表大家收下了它。
“我真的很想讓你們留下來，但也許你們離開這裡，對你們更好。”泰勒斯揮揮手，就此和孩子們告別，但邦扎叫住了他。
“泰勒斯爺爺，我也有禮物送給你。”邦扎手裡拿著兩隻碗，碗裡盛著一些食物：“這是我剛剛用你的微型榨橄欖油機做出來的點心：這個是蒜蓉豬肉餃子，這個是蜂蜜葡萄乾冰淇淋。我想這樣搭配出來的食物，可能是你也會喜歡的食物，你嚐嚐看吧。”
泰勒斯眼睛溼潤了。不過好在他是水做的，誰也看不出他在流淚。他接過邦扎給他的禮物，然後趕緊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說，他會喜歡我做的餃子和冰淇淋嗎？”邦扎看著泰勒斯的背影，有些忐忑不安。
“會的。”託託和邦扎並肩站在一起，目送泰勒斯遠去：“你的廚藝是我們班級最好的。”
“拉倒吧，沒這臺小小的榨橄欖油機，他能做出什麼好東西呀。”烏娜在一旁打擊兩個男孩：“好了，我是班長，所以也是這艘船的船長。現在船長下令，開船！尋找回家的路！”
話音剛落，所有的帆頓時嘩啦啦得全部自動升起，它們立刻被風吹得鼓鼓的，把冬青葉子船一下子就帶離了島岸。要不是邦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船舷再一把抓住託託，兩人就會失去平衡摔甲板上了。烏娜看著他們的狼狽樣，哈哈大笑，她站在駕駛艙裡，迎著海風，望著前方大海，高喊一聲“Per aspera ad astra！［1］”似乎這片海域被她這麼一喊，已完全在她掌控之下。
［1］ 拉丁諺語，意思是“循此苦旅，以達天際”。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