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心雲水留善跡~紀念趙樸初逝世二十週年活動側記
禪心雲水留善跡
~紀念趙樸初逝世二十週年活動側記
@臧書德
中國佛教協會、安徽省趙樸初研究會、西泠印社、安徽省書法家協會等多家機構組織發起的，旨在紀念一代宗師趙樸初的活動，無疑是趙樸老的故里太湖古縣在庚子金秋十
月
裡的一樁盛世。
紀念活動一
直
圍繞著宗教領
袖
趙樸初一世的人生軌跡和大寫的“人”展開，並將趙樸老和他倡導的“人間佛”的大禪宗理念擱置在大太湖的時空和地理人
文
座標中予以透視解
讀
，並推而廣之，將他一生對惡“施金剛手”、對善“發菩薩心”的至善大愛播散廣宇。
說起我對趙樸初老先生的緣起，應是十多年前的舊事。當時陪同外地來的朋友登遊孔望山，逶迤迂迴處，見一噴繪在塑膠泡沫
板
上兩平米見方的書法圖片倒在灌木叢中，我和朋友之所以湊過去
看
，是因為覺得圖片上的字長的極象蘇東坡的眉目，定睛看落款鈐印，才發現是趙樸初，再一百度，才知道隔行隔山
之
外，趙樸初先生竟是一位融
通
多元的碩儒大家，只是如此墨跡被冷落
在
夷荒之域，
被
拿來作粉飾文化的幌子，多少委屈了他清奇的骨骼和初心。
在太湖的幾天裡，耳濡目染眾多來自官方及權威部門尊崇推介趙樸初先生的圖文資訊，讓
我
對這樣一位大寫的“人”和他的菩提善心善舉由衷欽敬，更有散落
在
街頭巷尾的坊間口述橋段，充分反應
了
民眾對趙樸老這
位
“人間佛”廣泛褒有的膜拜以及心理層面上對他身後無邊法力的追加和預期。其間，研究會的秘書長殷書林同志轉述的幾個小故事插曲似乎很能對應市民百姓的無聲心意。
說的是趙樸老靈墓選址過程中的幾次曲折。趙樸初先生逝世後，從他的故里到全國各地的佛門聖地，都有恭迎趙樸老遺體安放的意願，無奈，多地多部門爭執一直未果，因此擱置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第二次選址探尋工作，據說是當時安徽省人大的一個副主任。當時墓地大致範圍已基本劃定，就是在趙樸老故里寺前鎮與花亭湖周邊的山水之間勘察尋找。誰知極少走山路且體貌如“四喜丸子”的人大副主任，在盤山道路的半坡上下車時閃了個空，“咔嚓”一聲，小腿骨阻斷了，選址一事又被迫停滯了下來。說來也怪，斷腿的人大副主任回省城住院治療，不料在就醫期間耍橫刁難醫護人員遭媒體曝光，再追逆深查：貪汙鉅額公款，生活糜爛成性。後，判刑鋃鐺入獄。對這位人大大人的這種禍不單行，不知是否應了佛家“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輪迴禪偈。
有了之前的不順和警示，第三次選址小組成員增加幾個年輕人。一行人到
達
群山環抱
的
麒麟村，在一座灌木叢生雜草繁茂的山包前，大家畏於沒有路徑引帶都不願攀爬，其中一位來自統戰部門的年輕後
生
，將皮鞋脫了，換上事先準備的橡膠防護靴子，一番摸爬滾打往上探路，就在快要登頂時，一隻腳沒跐住勁，骨碌碌整個人翻滾下去，好在滿坡灌木和齊胸茅草的緩衝墊護，年輕人心驚肉跳地爬起來，居然毫髮未損，且驚喜的發現眼前竟是一大片草叢覆蓋的平坦場地。這塊平坦之地就是今天趙樸老靈柩的安放所在。其間，一路探險的那個年輕後人，回去後不久就被組織部門提拔到了公安系統任要職，再後來，他又
經
個人的努力學習進取，考進了京城的機要崗位主政。他一步步積極向上的人生軌跡，也充分印證了人勤天酬的大道內涵。
據說，在安放好趙樸老靈柩之後，自山上往山下鋪設神道臺階的時候，設計師按照先生的享年九十三歲這個數字等高一路向下延伸，在歸零處建一紀念碑亭廣場。之後，再從碑亭廣場作甬道階梯與山下道路連線，這個過程是隨山勢造臺階，沒有任何人刻意去經營，結果曲曲折折到山下，一數，也是九十三級，恰與趙樸初的夫人享年同數，讓人不禁在思猜中為冥冥大千世界
裡
的天數對應暗自嘆奇。
在驅車前
往
趙樸初故居的路上，西泠印社秘書長黃鎮中先生就一直糾結於大別
山
如此峰巒疊障的幽深之處咋就走出了象趙樸老這樣譽滿乾坤的大人物呢。及至其老宅舊居細察，方知趙樸老的祖上可謂是英傑滿門，只不過我們陋
聞
知之甚少罷了。看他祖孫四翰林的書香門第，輝煌照耀幾代人；看他三十幾歲的時候，在上海灘就收納接濟難民和流浪的兒童，早早就生髮一顆惻隱之心的大愛情懷；看他置個人安危於不顧，掩護許廣平、瞿秋白等仁人志士脫離險境的英勇壯舉，都讓人從心底由衷感慨，這樣門庭裡
走
出來的才俊，一定是有擔當有大義有家國情懷的大寫的“人”。另外，其老宅裡儲存的很多資料顯示，隱蔽在大別山深處的趙樸老故居，在抗戰和解放戰爭時期，曾一
度
是新四軍和劉鄧大軍的指揮部。雖說同是劉鄧縱隊的指揮部，但與大別山北部信陽地區五里山的前方指揮部不同，如果說“前指”是一名隨時出擊的勇士，那麼，這裡就是一位安若磐石的智者，是許多戰疫打響之前運籌幃幄的重要所在。我相信，這一歷史節
點
的存在，對趙樸老一世“懷菩薩心，行金剛手”的“人間佛”之信條一定有著潛在而深遠的影響。
前面記錄的諸多說道，都是研究會的秘書長段書林先生彙集的坊間佳話，其中的事理讓人心生奇嘆和敬畏。然而，就我自身進退趙樸老陵園的緬懷過程思忖，雖說短暫，卻也小奇。
記得那天早
上
進山之前，空中微布陰雲，無雨。車子一路往山裡行駛，雨也開始絲絲掛簾，到陵園時細雨稠密的象遊子擁抱故土的思念，濃得母親親手升起的炊煙都化不開。當時陵園裡空無一人，肅穆的山坳裡沉靜渾融。就在我拾級攀登至碑亭時，一隻糾糾颯爽的雄雞信步從碑後踱了出來，著實令人生奇，就想，這前不挨村後不靠店的空山幽深處，咋就走動著這樣一隻吉祥之物呢！下山的時候，我就一路留心觀察，卻再也沒有發現這隻雄雞的跡象。倒是雨絲和陰霾的天氣隨著我們下山的節奏一路收斂，及至車子駛出山口後，中午的秋陽當空揮灑，朵朵漂洗後的白雲閒在藍天上，作凡夫的詩和遠方，作佛的玄偈和留言。
當然，一定還有很多關於趙樸老的舊聞軼事伴隨時光的軟埋而不為後人得知，這多少也是令人擔心憂慮的枝節，亦或是一種悽美的缺
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