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四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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鵝四是隻屑鵝，起早貪黑還掙不到幾個錢的那種。

不過我跟他認識。

怎麼認識的呢？說起來也不是什麼有意思的故事。那天還沒停電的時候他到我們店上了個廁所。上完出來想去旁邊加油站給車加個油，然後繼續拉客的時候，咱們街這一塊一下子就全停電了。停電了，加油站也加不了油了。鵝四估摸著過會可能來電，就乾脆在我們店坐著，等電來。

我們店裡這時侯也沒幾個人，大家也都對這突然的停電感到納悶，便你一言我一語地扯了起來。我們這兒停電無非就是哪哪兒的電線杆子倒了，導致這杆子接的一塊兒都沒電。這年頭，鵝們都靠電吃飯，沒電難搞。遇到電線杆子倒了這種情況，供電局很快就會派人去修，一會就會來電。

但今天這次不同尋常，過了大半天電還沒來。店裡的客人換了好幾批，也就鵝四還在坐等著。

他沒辦法：沒電，車加不了油，也就跑不了活，還不如等著呢。

也是這時，他跟我這個店主人搭上了話。他問我，知不知道最近的那個新聞，被盎族扣住鵝族小姐今天被送回到族內了。

我表示不知道，店裡的電視平時為了照顧客人，都放些比賽啥的，我本人平常也不關心這些離我太遠的東西。鵝四聽我說不知道，有些驚訝似地揚了揚自己的脖子，用側邊的眼睛看了我好一會，才對我說：“店主人應該是知道的吧，畢竟這麼大的事。”我有些好奇，便請他講下去。

他說，這個小姐在幾年前就被盎族扣住了，不讓她回來。因為她所屬的公司，是鵝族的民族公司，被盎族那幫子人針對了。盎族給她找了個貿易犯罪的名頭，隨後就把她扣住了。咱鵝族通過幾年的交涉，在前幾天才把她給弄回來。

鵝四說完這來龍去脈，看了看我，又發話：“這是咱鵝族的勝利，”他停下來揚了揚脖子，繼續說道：“店主人你也要知道一點末！”

他的語氣讓我覺得有點好笑。我禁不住地想，這位全族都為她出面的小姐住的地方，會不會像我們這兒一樣停電呢？

電還沒來，不過這位鵝四先生的話匣子倒打開了，我也興地跟他繼續聊著。

話頭自然不會一直在鵝族這樣的大題上持續著。鵝四跟我講著自己開計程車受的苦：這些日子活少，賺不到錢，養家餬口也成了難事；平常去吃的麵館也倒了，大家都不好過；孩子要上大學，也不知道能不能申下助學貸款云云。

天黑了，電一直沒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鵝四把車就近停了，請我幫忙招呼一下，也便回去了。

和祥子一樣，鵝四也是個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