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一隻嘉靖款白釉瓷鍾背後的故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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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說到那隻白釉模印獸面紋交龍鈕瓷鍾是中漢拍賣業務經理卞宗亮送來廣州給我的。

嘉靖印款白釉模印獸面紋交龍鈕瓷鍾在“五色祥雲單色釉瓷器特展”展示

卞宗亮是一個陽光帥氣的年輕人，雖然年輕，做業務已經獨當一面了。他能說廣州話，我們聊得非常投緣，我就問他為什麼會進入拍賣行業？從業多長了？為什麼選擇供職中漢拍賣？

卞宗亮老老實實地說：“我讀大學並不是學這一行的，當初到中漢拍賣工作是投親靠友進去的，我到中漢報到的第一天，老闆讓人帶我到公司各部門走走看看，剛到了庫房，見到四、五個人蹲在地下，這人拿個盤，那人拿個罐，迎著窗外透進房間的自然光，歪頭側臉在看這些盤盤罐罐，這個嘴裡唸唸有詞：‘這個彩多好啊！’那個又喃喃地說：‘這個胎真好啊！’不就一個破罐子，還說胎不胎的，真下流！看他們眼光發直、流著口水的樣子就知道是不正經的二流子！抱著個破罐子就嚷“胎”真好，腦子進水了？（那時候我不知道他們嘴裡說的‘胎’是行業術語的瓷器‘胎土’呢。），我心想：這群蹲在地下、舉止奇奇怪怪的人不就是一群瘋子嗎？

好在庫房裡還有一個正常的，端坐在桌前，他見我進來，就招手叫我過去，讓我看看桌上擺著一個罐子。我一看，破的！還缺個耳朵，這有什麼好看的？

那人說：‘明天別人要來提貨了，快看看吧，這件元青花是近年來發色最好的一件了，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天哪！原來還是一個瘋子！

不就是一個破罐子嗎？根本就沒插有什麼青花、白花啊！哪有什麼圓的扁的花呢？

——天哪！要跟這群瘋子混在一起，怎麼活啊？

到下班時我就跟老闆說：‘哥，看來我是幹不了這一行了，能否安排我做別的工作吧，就做個辦公室文員也行啊。’

老闆說：‘我們公司有個規矩，新來的員工一定要在庫房做一年，從最基本的技能學起，包括一件器件沒有包裝時如何利用手上的材料馬上做一個包裝盒，這是外出收貨時常遇到的問題，還有如何拿器物、如何鑑定器物等等……不過，不少人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下來，你真的要放棄嗎？’

我一聽差點暈了過去，不但要進庫房，還要一年哪，慘啊！身邊都是一群瘋瘋顛顛的傢伙，簡直是進瘋人院了。”

這年輕人身上原來那麼有故事！卞總對中漢拍賣也管理得很有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