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相如：以費為郎，任武騎常侍

楚王之獵何與寡人乎

1。生平

司馬相如（約前179~前118），字長卿，蜀郡成都（今四川成都市）人。小名犬子，後慕藺相如為人，改名相如。文翁為蜀守，教民讀書法令，遣相如遊學京師，以文辭顯於世。景帝七年，以費為郎，任武騎常侍。景帝不好辭賦，乃客遊於梁，作《子虛賦》。梁孝王死，相如歸蜀，依臨鄧令王吉，娶卓王孫女，復定居成都，賣酒市中。武帝好辭賦，召司馬相如，作《上林賦》，因以為郎。曾兩次奉使西南，作《喻巴蜀檄》、《難蜀父老》，又作《諫獵疏》、《哀秦二世賦》。晚年任孝文園令，作《大人賦》。免官家居，作《封禪文》，鬱鬱而終。事見《漢書·司馬相如傳》。相如又有《遺平陵侯書》、《與五公子相難》、《草木書篇》、《凡將篇》。《古文苑》所載《美人賦》，《文選》所載《長門賦》，後人以為擬作。

《凡將》一篇，司馬相如作。（《漢書·藝文志·六藝略》）

司馬相如賦二十九篇。（《漢書·藝文志·詩賦略》）

古人為賦，多假設之辭，序述往奉，以為點級，不必一一符同也。子虛、亡是公、烏有先生之文，已肇始於相如矣。後之作者，實祖此意。……而《長門賦》所云“陳皇后復得幸”者，亦本無其事。件諧之文，不當與之莊論矣。（原著：《長門斌》乃後人託名之作。相如以元狩五年卒，安得言孝武皇帝哉！）（顧炎武儀日知錄》卷一九）

司馬長卿《長n喊、：此文乃後人所擬，非相如作。其詞細麗，蓋平子之流也。（何悼《義門讀書記》卷四五）

2。著作

《子虛賦、作於客遊梁孝王時。相如“為天子游獵賦”，所作實可視為嘆子虛賦》續篇。《史記》本傳以兩篇合而為一，《文選》又以《史記》所錄析為兩篇，皆有據焉。

《子虛》、《上林》一篇耳。下言“故空藉此三人為辭”，則亦以為一篇炎。而前文《子虛賦》乃遊梁時作。即是天子，乃為天子游獵賦，疑皆相如自為賦序，設此寓言，非事實也。楊得意為狗監，及天子讀賦，恨不同時，皆假設之詞也。（高步流《文選李注義疏》引吳汝綸語）

愚按《子虛》、《上林》，原是一時作。合則一，分則二。而“楚使子虛使於齊”，“獨不聞天子之上林乎”，賦名之所由設也。相如使鄉人奏其上篇，以求召見耳。（沈川資言《史記會注考證》）（按：沈川資言所云，可備一說。）

《子虛賦》始以楚使子虛盛言楚國雲夢之大，物產之富，政獵之盛，歌舞之樂，以此傲視齊國：

楚使子虛使於齊。王悉發車騎，與使者出政。吹罷，子虛過妊烏有先生，亡是公存焉。坐定，烏有先生問日：“今日吹，樂乎？”子虛曰：“樂。’川獲多乎？”曰：“少。”“然則何樂？”對曰：“僕樂齊王之慾誇僕以車騎之眾，而僕對以雲夢之率也。”日：“可得聞乎？“子虛日：“可。王車駕千乘，選徒萬騎，吹於海濱……顧謂僕日：‘楚亦有平原廣澤遊獵之地饒樂若此者乎？籠王之獵，孰與寡人乎？’僕下車對日：‘臣，楚國鄙人也，幸得宿衛，十有餘年，時從出遊，遊於後園，覽於有無，然猶未能遍睹也，又焉足以言其外澤乎？’齊王日：‘雖然，略以子之所聞見而言之。’僕對曰：‘唯唯。’臣聞楚有七澤，嘗見其一，未睹其餘也。巨之所見，特小小者耳，名曰云夢。雲夢者，方九百里，其中有山焉，其山則……。臣竊觀之，齊殆不如，於是齊王無以應嘆卜也。”

在這以下，齊國烏有先生既批評子虛侈言淫樂，顯揚君惡，又大肆誇報齊地山川方物，傲視楚國：

鳥有先生日：“是何言之過也！……今足下不稱楚王之德厚，而盛推雲夢以為高，奢言淫樂而顯侈靡，竊為足下不取也。必若所言，固非楚國之美也。有而言之，是彰君惡；無而言之，是害足下之信。彰君惡，傷私義，二者無一可。而先生行之，必且輕於齊而累於楚矣。且齊東賭巨海，南有琅呀……吞若雲夢者八九於其胸中，曾不蒂蕎。……然在諸侯之位，不敢言遊戲之樂，苑囿之大。……”

相如遊於梁，作《子虛賦》敘諸侯則競誇苑囿之大，敗獵之盛，客觀上反映了當時藩國自恃勢大，無視中央的現實。

明年（前153），漢立太子。其後梁最親，有功，又為大國，居夭下青映地。……孝王，竇太后少子也，愛之，賞踢不可勝道。於是孝王築東苑，為三百餘里。廣唯陽城七十里。大治官室，為複道，資管連屬於平臺三十餘里。得踢天子放旗，出入千乘萬騎，東西馳獵，擬於天子。……而府庫金錢百鉅萬，珠玉官器多於京師。……其夏（景帝二十九年）四月，上立膠東王為大子。梁王怨袁盎及議臣，乃與羊勝、公孫詭之屬陰使人刺殺袁盎及他議臣十餘人。（《史記·梁孝王世家》）及相如為武帝作《上林賦》，借亡是公之口，尊天子而抑諸侯，可見漢帝國統一大業最終取得的成果，對其創作心理產生了極為深刻的影響。

亡是公聽然而笑，曰：“楚則失失，而齊未為得也。夫使諸侯納貢者，非為財幣，所以述職也；封疆畫界者，非為守禦，所以禁淫也。今齊列為東藩，而外私肅填，捐國逾限，越海而田，其於義故未可也。且二君之論，不務明君臣之義，而正諸侯之禮，徒事爭遊獵之樂，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勝，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揚名發譽，而適足以貶君自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