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以求之者也是什麼意思

《述而篇》是孔子以自身行為釋義仁學實踐,7。19指出仁學實踐的兩大支點,一為發憤,二為樂以忘憂,一憤是強大行動力的發動機,不知命,沒有使命感,沒有對自身的瞭解釋,沒有鐵肩擔道義的精神,是不可能發憤的,此處點明仁學實踐乃是大丈夫事,而非小人可為。小人學道則易使,大人學道則愛人。7。20則是這種敏於學並非生而具有,而是後天培養。

7。20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者,好古,敏以求之者也。”

[參考譯文] 孔子說:“我不是生來就有知識的人,而是愛好古代的東西,勤奮敏捷地去求得知識的人。”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此處再一次強調“敏以求之者也”,這是仁學實踐的關鍵之點。孔子說我為什麼懂得比別人多、難道是我先天比別人聰慧嗎?其實,每個人生下來的時候都是差不多的,並沒有不可逾越的差距,而所以的差距都是來源於後天,有成就與否多是靠後天的自我努力。 孔子也是一樣,他之所以成為學識淵博的人,在於他的勤奮刻苦,思維敏捷。此處孔子以自己為例,來鼓勵他的學生髮憤努力。

沒有天生就知曉知識的聖人,像孔子這樣多知多智的人,之所以能達到這一境界,也是由於多聽多記、勤奮好學的緣故。孔子坦誠自己的“成功秘訣”,因為當時社會上有一些流行觀點,先天決定命運,認為孔子生而知之,是天生而降的聖人,為此,孔子不得不作此迴應。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衛公孫朝問於子貢曰:“仲尼焉學?”子貢曰:“文武之道,未墜於地,在人。賢者識其大者,不賢者識其小者。莫不有文武之道焉。夫子焉不學?而亦何常師之有?”

孔子的好學之所以有力量,因為它切中了時代之弊,時代缺乏安身立命之道,同時,又是基於傳統之道,是自周文王之後的至道的體現。它是的文明傳統的傳承者,也是庶民社會的必需品,更是千乘之國立於諸侯之間的立國之本,仁學之道,不管是個體,還是諸侯,不可須臾離也。將這種必需品公佈於眾,正是仁學的使命。而好學,正是將之公佈於眾的前提,首先,需要清晰地闡述其理論的全貌,其二,要完整地闡釋其實踐的要訣,其三,必須要以身釋義,以身釋法。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此章孔子解釋了其好學的三個特點,一是非生而知之者,即自己的後進於禮樂者,二是好古,這一點在迴應7。1章的信而好古,三是敏於求之,正是敏於行這一強大的行動力,才能夠支撐起仁學的實踐,否則,仁學實踐是無法走得通的,這是迴應7。19上一章的內容。

孔子的整個仁學,是著力於“後進於禮樂者”,以培養君子為根本,這是好學的第一個特點。雖然也有先天資質優秀者,如孔子曰:“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為下矣。”但是,大部分人是集中於學而知之者和困而知之者,生而知之者和困而不學兩種情況是沒有辦法教育的,而君子正是從前者而來,作為大變動社會生存智慧的仁學所針對的正是這一類情況,非聖人,也非愚笨之人。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因此,對於仁學的理解,也包括對孔子的理解,切不可從聖人角度來理解,這是仁學理解的大忌,孔子,也包括《論語》的編纂弟子們,也認識到一問題,反覆強調,切不可從聖人角度來理解。

《述而篇》7。26子曰:“聖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君子者,斯可矣。”子曰:“善人,吾不得而見之矣;得見有恆者,斯可矣。亡而為有,虛而為盈,約而為泰,難乎有恆矣。”

《述而篇》7。34子曰:“若聖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也。”

若是從生而知之者,或是從聖人的角度來理解,就瓦解了仁學的好學屬性和後進於禮樂的君子成長模式,與仁學的立論相沖突。因此,孔子反覆強調,切不可從聖與仁來理解仁學,也不可從聖人角度來理解孔子。聖人思想使得仁學整個權宜、應對的內涵無從建立、發揮,而這權變正是仁學的核心所在。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漢代之後的大一統社會,不斷地強化孔子的聖人屬性,以及整個儒學的聖人特質,提出內聖外王的思想,將原本是大一統社會的生存智慧演化為大一統的忠君思想。而這種思想與《論語》所提出的仁學思想格格不入,對《論語》的碎片化解釋也成為了大一統社會的唯一選擇了。半部《論語》治天下,仁學的權宜部分則被刻意地忽略了,仁學最有生命力的主體部分被徹底拋棄了。而這也導致儒學喪失活力的主要原因。

因此,仁學的最根本的特點在於好學,即後進於禮樂,這也是迴應第一篇《學而篇》。好學在於對先天與後天關係的認識,基於人性的先天平等和後天決定命運。這是對當時身份論和先天論的反動。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丘者焉,不如丘之好學也。”

好學的第二個特點是它的傳統性。作為大變動社會的生存智慧,它是具有超越時空的特點,因此,當下的積累肯定是不足夠的,即便足夠,也無法經受時間的檢驗。因此,迴歸傳統,即莊子講的,五百年為春,五百年為秋,五千年為春,五千年為秋,就可以發現跨越時空的真理。而仁學就具有這種真理性。因此,與傳統銜接,從超長時間軸中來尋找和發現這種生存智慧,是傳統真理的基本方法論。仁學也是如此。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仁學的傳統能夠直接對話文王,這是仁學的合理性和普遍性的標誌。

子畏於匡,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

但同時,仁學又是基於周禮之上的改革。

子張問:“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或繼周者,雖百世,可知也。”

傳承性是仁學中“文”的基本特徵。

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徵之矣。”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好學的第三個特點是敏於行,這是上一章已闡述過了的。上述三者,構成好學的三個基本特徵。

仁學來解釋經典,可以填補《論語》篇章間的空隙,讓我們瞭解到完整的仁學,同時也能夠見識到仁學的強大解釋力,同時,也可以豐富仁學的內涵。如果需要進一步瞭解仁學的內涵,敬請加入影片慕課《論語啟蒙:論語的法典化解讀》,或參考《仁者無敵:仁的力量——大變動社會的生存之道》(人民出版社2015年版)、《中人人格論:論的法典化解讀》。以下是《論語啟蒙》的課程簡介。

敏以求之:好學的基本特徵(7.20)

現代世界被認為史上罕見之大變局,當今中國也處於快速的現代化程序之中。身處大變動社會之中,需要有相應的生存與發展之道,與中國傳統大一統社會的生存方式相異。中國傳統以儒家為中心,而仁學是儒家的核心,是孔門弟子為全面闡述仁學編纂而成。它是處於春秋禮樂崩壞大變動社會條件下的“仁魂義行”的生存智慧,提出在禮崩樂壞之下,遵循真理其實是可行的(“志於道”),但需要遵循仁學的生存和發展之道,其要點為尊重人的自然屬性(“興於詩”),關注日常生活細節(“立於禮”),需要有遵循美德的技巧(“據於德”),能夠克服遵循美德所帶來的高昂成本(“依於仁”),強大的行動力是根本應對之道(“敏於行”),這樣,就能夠化解禮崩樂壞帶來的懼、憂、慮(“成於樂”),這對於身處目前改革開放的中國也同樣適用。本課程透過法典化解讀《論語》闡述大變動社會生存智慧,即“志於道、據於德、立於禮、依於仁、敏於行、成於樂”,以此作為安身立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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