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人說這種蟲子是老蟲，可是它的蟲子真的是東方絹金龜

東方絹金龜可以吃嗎

我有必要先解釋一下題目。“揢”為濮陽方言，讀“ke”，聲調為二聲，意思是用手抓、卡住。濮陽話說“揢倆小雞”，就是抓幾隻雞的意思；“揢魚”，就是摸魚、逮魚的意思。“老鴰”就是烏鴉，“老鴰蟲”是一種黑色小昆蟲，少見金色的。考究起來，可能是因為這種蟲子同烏鴉一般黑的緣故吧， 就假借了鳥的名字。“老鴰蟲”的學名叫東方絹金龜，屬於金龜子的一種。初春時節，草木萌發，“老鴰蟲”就在土裡由幼蟲變為黃豆般大小的成蟲，從土裡爬出來，飛到樹上、青草或麥苗上，吞噬葉子。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濮陽這種蟲子很多，捉來餵雞，那情景至今記憶猶新。

那時在濮陽鄉下，村頭路邊常栽有成排的楊樹，也有柳樹、榆樹。農曆二月，柳樹先發出嫩芽，之後楊樹萌出葉芽，還有滿樹的榆錢。楊樹葉子沒長大時，嫩嫩綠綠的，泛著亮光，在風中搖曳，很招人喜歡。這時比掰了樹枝做柳哨、編帽子和摘榆錢更好玩的就是揢老鴰蟲了。

下午後半晌，小夥伴們相約拿了瓶子去路邊樹下揢老鴰蟲。蟲子會爬也會飛，抓住要迅速裝進瓶子裡，堵上瓶口。我們有帶罐頭瓶子的，好往裡裝，但瓶口不好封堵。更多人帶的是酒瓶子，瓶口小，用一截木樁或玉米芯子，很容易封堵上，只是往瓶裡裝時小手可要靈巧。老鴰蟲也有在即將被裝進瓶子時飛走的，就要一路狂奔，竭盡全力把它追回來。到手的老鴰蟲絕不會讓它輕易逃掉。

天還沒有黑，飛起的老鴰蟲並不多，我們就在樹下鬆軟的土裡用手挖。用手把浮土撥拉開，就可能看到老鴰蟲在土裡爬出來。它剛從土裡鑽出來，還不會飛，很容易被逮到。當我們每抓到一隻，就像繳獲了戰利品一樣，興奮得很。有時一邊翻土一邊哼著童謠，大概是“咕咕蟲，咕咕眼，死了給你買個板。”不知怎的，老鴰蟲我們也叫咕咕蟲。歌謠中的“板”，就是棺材。當然誰也不可能為這個害蟲準備棺材。若說棺材，那就是雞肚子了，最後它們都要被雞啄食，進入肚子的。

太陽快落的時候，老鴰蟲就多起來。它們圍著樹枝樹葉飛，有的趴在葉子上啃食。楊樹很高，夠不到，我們只能在樹下追趕低飛的蟲子，或者在低處的植物葉子上捕捉。它們飛得也慢，再加上小夥伴們的身手也夠敏捷，抓到蟲子並不難，然後塞進瓶子繼續揢。有時我們也掰了樹枝，拿在手裡，或插在地上，總有傻傻的蟲子認為這就是它們尋覓的樹和葉，飛過來，趴上去，準備美餐一頓。我們守株待蟲，不容它反應過來，就手到擒來，收入瓶中。看到瓶子裡的老鴰蟲越來越多，一下子很有成就感。天色完全暗下來，我們才志得意滿，帶著戰利品趕回家去。

第二天早晨，家裡養的雞就能享受一頓大餐。只要咕咕咕一招呼，雞就像聽到集結號一樣飛奔而來。把瓶子裡的老鴰蟲一一倒出來，不等蟲子飛起，雞們就你爭我搶，啄食乾淨了。除了拿老鴰蟲餵雞，好讓雞多下蛋，我們還拿來玩。小蟲子甲殼和翅膀烏黑髮亮，像綢緞一樣，很漂亮。握在手裡，它們的小腳撓得手心直癢癢。它們也常常裝死，蜷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要用樹枝一戳它的屁股，就迅速的爬動了。還有一種金色的老鴰蟲，數量不多，個頭大些，也十分漂亮，更好玩。不過金色的老鴰蟲，飛得快，在我們玩時，也有飛走追不上的，那樣多少會有點遺憾。

當下本該是老鴰蟲最多的時候了，可能是使用農藥的緣故吧，老鴰蟲卻很難見到了。而且各家也很少餵雞了，就算抓到老鴰蟲也不知道如何處置了。這多少讓我們這些60後、70後們有些遺憾，往事如煙，童年不堪回首啊！

作者：濮陽職業技術學院附屬中學趙樹鵬，微信公眾號：趙樹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