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市還是新安縣?函谷關到底在哪?

函谷關以西可以叫關右嗎

靈寶市還是新安縣?函谷關到底在哪?

文學家蒲松齡的名著《聊齋》相信大家都耳熟能詳,他還有一幅著名的對聯知道的人也應該不在少數: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這裡的“百二秦關”說的不是秦朝的邊隘有一百二十座,而是“以二敵百”。《史記》中說:“秦,形勝之國,帶河山之險,縣(懸)隔千里,持戟百萬,秦得百二焉。“即是說引百萬之眾來取秦地,二萬人便足以守住,言極秦地險要,易守難攻;《讀史方輿紀要》中也提到:“自新安西至潼關殆四百里,重鳳疊阜,連綿不絕,終日走硤中,無方軌列騎處……真百二重關也。”“無方軌列騎處”意即走在函谷關的路上,連馬車都要改成小型車,兩騎並行也不能夠;《水經注》更是稱之“車不能方軌,馬不能並轡”。

八里百秦川便是函谷關(或潼關)以西的秦國領土,從地形上看,陝西和山西之間有黃河天險,故秦國與中原的唯一通道便是豫西通道,他國欲取秦地,這裡也是唯一通路。而函谷關便設在今豫西靈寶市,扼守著關中通往中原的必經之路,“路在谷中,深險如函,故以為名。”

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最佳註解。

如果上面的文字形容還無法理解函谷關的險要,那麼以戰事說話就很有說服力了。公元前318年,關東五國聯兵伐秦,攻函谷關不下,秦則反出奇兵大敗之;公元前214年,此五國再次伐秦,再次大敗,《過秦論》中所寫,“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而延敵,九國之師,遁逃而不敢進。”就很形神兼備了。

但是細心的讀者可能會在史書中發現,函谷關的地理位置很飄忽,雖然都屬河南,但是

一會在靈寶市,一會又在新安縣,

弄得頭大如鬥。

並非是歷史學家弄錯了地理方位,也並非歷史上真的有兩座函谷關,這兩個函谷關說的其實就是一個地方,只不過因為一些緣故位置發生了變化。

說起來是在漢武帝時,將軍楊僕建樓船以平定南越,杜甫曾有詩曰:“衛青開幕府,楊僕將樓船;漢節梅花外,春城海水邊。”楊僕以卓越的戰功被封為將梁侯,武帝為了拉攏民心,將此次戰役中的功臣賜以關內封地,但是楊僕因為老家新安離關中很近,武帝覺得分不分給他關中的土地並沒有什麼關係,於是對他說,關內的土地都已經分完了,你就做個關外候吧。

在關內建地,按現在的話來說,就是落了個“北京戶口”,楊僕則對這個“北京戶口”看得很重,他覺得“關外候”這個稱呼是對他的一種歧視或恥笑,堅決要求漢武帝允其分封關內土地。漢武帝想來想去,腦洞大開地“恩澤天下”:他突發奇想地將位於靈寶市的函谷關從原址向東移到新安縣東,平移了三百多里,在原地另置弘農縣。即滿足了楊僕“落戶關中”的要求,又不至被眾臣子暗中責怪他厚此薄彼,於是皆大歡喜。

為了一個人,而憑空移走了一座城,漢武帝也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而楊僕也因此可以名垂青史了,畢竟這樣的事情也算是絕無僅有的。

不過有兩點在這裡可以重點說明一下。一是函谷關天險也曾經被攻破過:那是在公元前298年,強大的齊國聯合韓魏兩國舉兵攻秦,歷三年苦戰,終於拿下函谷關,破了函谷關的金剛不壞之身。天險失守,兵鋒便可以直指秦都,秦國於是立即割地求和,可見函谷關對於秦國的重要地位。

另一個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文前提到的

蒲松齡的對聯,到底是不是蒲松齡所留,還存有疑問。

《喻世明言》中聲稱這幅對聯的作者是明代人胡寄垣,到了清朝時,文人鄧文濱在自己的隨筆《醒睡錄》筆記中,也標明瞭這幅對聯的作者為明人胡寄垣。

至於是真是假,就要看史學家們誰能拿出更具說服力的證明了。

最後需要說明的是,

“重關”,大多數人會讀做“chóng”,其實應該讀“zhòng”,

理由很簡單,重字用在這裡,是重要的重,言其地理位置、軍事重地,而不是重疊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