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已嫁為人婦的公主,聽聞當朝尚書病逝,不久自縊在他的墓前

什麼已為公

故事:已嫁為人婦的公主,聽聞當朝尚書病逝,不久自縊在他的墓前

本篇內容為虛構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黎民百姓以稻米供養皇室,而一位公主,應該回報給她的百姓什麼?

難道只是和親嗎?衡荔想了很久這個問題。

最近長安城最常被提起的談資恐怕就是衡荔公主被史官旬飛調戲一事。

衡荔是當今聖上的三公主,自小習武,大些後便跟著她的皇叔安平王爺四處征戰。五年前,大鄴軍隊踏上西北土地,西戎族滅,衡荔便自請鎮守西北。

當今聖上除了國家大事,最為憂心的便是衡荔的婚事。按理說這樣一個手中握有兵權的公主,婚姻之事該是十分搶手才對。可無奈衡荔公主威名在外,全長安城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娶她。

那年,聖上為她指婚朝中戶部尚書家的小兒子,可就在指婚後的第三天,衡荔就從西北派人偷偷入京,在夜裡潛入戶部尚書家,將他小兒子的一條腿給打斷了。

這下,更是沒人敢娶這位公主了。

聖上覺得自家女兒一定是在軍隊待久了,才會如此狂野,於是特意將她從西北召回,為她在京中選婿。

一個月前,衡荔從西北迴長安城那日。

光是迎她回城的百姓就已經把長安城的街道圍得水洩不通了。衡荔這個人,一生只愛兩樣東西,愛武術,以及……愛面子。

百姓這般迎接可謂是給足了公主的面子,可誰也沒想到就在她騎馬路過翠韻樓的時候,突然從二樓掉下來一個男人,好巧不巧地掉在了衡荔的馬上。

這個男人正是旬飛。

旬飛身上散發著濃濃的酒氣,他睜眼看清了衡荔的面貌後,突然伸手摟住她的腰,又摸了摸她的臉頰說:“腰軟,膚若凝脂,翠韻樓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個美嬌娥?走,陪旬某人去喝一杯!”

在場百姓們觀看了一場調戲公主的大戲,紛紛瞠目結舌。

衡荔一腳把旬飛踹下馬,揚言要閹了他。幸得當時旻王李睿出宮迎接衡荔,才從她手下救走了旬飛。

衡荔後來才知道,這個旬飛是旬相的獨生子。

旬相是經歷過三朝的元老,十幾年前就已經告老還鄉,多年不理朝堂之事。衡荔也從未聽說過他有什麼兒子,只聽說兩年前他突然進京,求聖上為他兒子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便可。

旬相德才兼備,聖上想著他的兒子總不會差到哪裡去。可誰想到,旬飛這個人,好吃懶做又趨炎附勢,貪小便宜且時時留戀煙花之地與賭場。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旬相在京中用一生攢下的賢名,就被他敗個精光。

朝中職位更是沒有一個能做得好的,聖上感念旬相一生付出,如今又年老,便給了旬飛一個史官的職位。

本來“全無用武之地”的旬飛,這下可找到了一個好職位。大筆一揮,寫下了好幾篇歌頌聖上的文章。該說不說,旬飛的文學才能確實不錯,文筆也得到了聖上和前朝大臣的肯定。只是,史官一職要的是公正嚴謹,秉筆直書。旬飛這樣拍馬屁的功夫,讓大臣們最為不齒。

總之,京城中沒一個人瞧得上旬飛。

聖上喚衡荔回京,也是想讓她多讀些書,養養閨閣女子該有的性子。旬飛文學知識被聖上賞識,便指了他教導衡荔讀書。

可就在衡荔回京那日,旬飛就把這位公主得罪的徹徹底底。特別是在衡荔得知,那日旬飛之所以會從樓上掉下來,是因為他喝花酒欠賬,被人追趕所致。

衡荔顏面盡丟,聖上也只是簡單斥責了旬飛幾句,並禁止他再去翠韻樓而已。當年聖上少年主政,旬相多年輔政,一片赤誠,如今只要旬飛不做的太過分,聖上便不會責罰。

衡荔眼裡揉不得沙子,她記恨旬飛,也不只是因為他讓她失了面子,而是她是打心眼裡瞧不上旬飛這樣的人。

2

長安正逢盛夏,皇宮內後花園百花爭豔,就連鳥叫聲也是絡繹不絕。

衡荔爬上了後花園的那棵老槐樹,倚靠在半空中的枝幹上,看著對面御書房門口來來回回跑著的旬飛數道:“十五……十六……十七……”

“公主殿下,您快下來吧!那樹上危險,萬一您掉下來,微臣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贖罪的。”旬飛在御書房門口停下,手裡拿著腰帶,墨青色長衫慵懶地掛在身上,真叫一個衣衫不整。

“旬老師,您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您已經跑了十七次茅廁了,您這身子骨能受得住嗎?”衡荔臉上沒有擔憂,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殿下……”旬飛突覺又是一陣腹痛,話沒說完就又跑去了茅廁。

旬飛像小老鼠一般窘迫逃竄的身影,衡荔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老槐樹的小枝幹一頓狂笑。

“衡荔!下來!”

衡荔循著聲音,看到她的哥哥李睿正帶著一群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地向她走過來。

衡荔怕李睿上樹強行把她帶下去,她雙手抱住槐樹的主幹,對著下面喊道:“哥哥,不是我不下去,是旬老師身體不適,實在是分身乏術,教不了我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動了什麼手腳,趁著父皇還不知道,別再胡鬧了,趕緊給我下來!”

衡荔在樹上,皺著眉頭,許久沒有說話。因為她的確是心虛了。今日旬飛之所以會腹瀉,是因為她在旬飛的茶中下了藥。

這些日子,旬飛以老師之名,可沒少折騰她,不到卯時就要起來到御書房讀書,每日留的課業也是很多。衡荔稍微有些不恭敬之處,旬飛就到聖上和李睿那裡告狀。

即便是這樣,也沒耽誤他出宮去做荒唐事。衡荔聽說,就在昨日,旬飛帶著一個青樓女子去賭坊,輸得連身上的衣服都不剩了,他被人趕出來後,還跑到大理寺去告狀,說賭坊出千騙他。

最後,又被大理寺少卿給趕了出來,穿著褻衣在大理寺門口睡了一夜,成了全長安城的觀賞景點。

若不是看在李睿和旬相的面子上,衡荔早就把旬飛大卸八塊扔到野外喂狼了!下藥都是輕的了!

“讓父皇知道才好呢!我不想讀書,就算讀書也不要一個德行有虧、連武功都不會的廢物來教導我!”

旬飛從茅廁出來,聽到這句“連武功都不會的廢物”,略一停頓。而後,他又神色正常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匆忙跑到樹下行禮,“見過旻王殿下。”

“起來吧!”李睿扶起旬飛,抬頭眼中一片怒色,對著衡荔說道:“下來!”

雖然李睿自小鮮少對衡荔發火,但是衡荔最怕的人就是他。衡荔站起身,不敢再和李睿叫囂,顫顫巍巍地從樹上下來了。

“衡荔,你這次真的太放肆了!”李睿斥責道。

“旻王殿下。”還沒等衡荔出聲辯解,旬飛就先開口道:“微臣雖然身體羸弱,跑了幾次茅廁差點要了微臣半條命,但是這沒什麼大礙。公主年幼,頑皮了些,還望王爺不要怪罪公主殿下。”

衡荔站在一旁,若不是李睿在場,她就一腳把旬飛踢出宮外去。要了半條命還說沒有什麼大礙?衡荔今年二十有一,在西北帶兵就帶了七八年,說她年幼頑皮?旬飛看似在替她說話,實則每句話都在說她的不是。

小人行徑!

李睿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想是在思索如何責罰衡荔。旬飛這時又十分體貼道:“旻王殿下,本來今日是要教授公主殿下《論語》的,想來公主是覺得這本書無聊,改日我再教些別的吧!”

最後託旬飛為她求情的福,衡荔被李睿罰抄寫《論語》十遍。

3

後花園折騰了一通後,旬飛就以身體不適為由,幾日沒來給衡荔上課。

衡荔得了幾天清閒日子,李睿卻叫她去給旬飛道歉。那日,衡荔去練武場待了一天,直到太陽落山,她才不情不願地去了旬府。

旬家府邸是旬相還在京中時置辦的宅子,當年也算門可羅雀,如今卻是冷清得很,連個下人都沒有。衡荔覺得,這宅子總有一天也會敗在旬飛手裡。

衡荔沒走正門,而是翻牆進來的。旬飛屋內燭火搖曳,隔著老遠衡荔就聞到了他屋內飄出來的酒味。

衡荔二話不說,直接踹門進去,然後她便愣在了原地。

旬飛光著上身,看到衡荔進來也是一驚。

夜晚的風吹著房門嘎吱作響,衡荔目不轉睛地盯著旬飛的身子,緊張地幾乎要屏住自己的呼吸。

衡荔並不是看到了旬飛裸著上身害羞,而是吃驚於旬飛身上佈滿的傷疤。衡荔常年征戰,什麼樣的傷,什麼樣的疤痕沒有見過,可她卻從沒見過旬飛身上如此駭人的傷痕。

旬飛身上的傷痕,更像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反反覆覆所造成的,似乎每一條傷疤在當初都能要了他的命。衡荔還看到,旬飛的琵琶骨處還有被碧雲爪穿過的痕跡。

這是大鄴最常用的廢除奴隸武功的方法。

旬飛一把抓起旁邊的墨青色長衫掛在身上,上前行禮:“見過殿下。”

衡荔回過神,“我……我是來給你道歉的。”

旬飛低頭輕輕一笑:“殿下,這下就當我們兩清了。”

屋內燈光和透過窗子射進來的月光交叉在一起,微微照在旬飛身上,他沒有束冠,只在身後簡單梳了一個髮髻。幾縷黑絲隨風飄揚,彷彿春日裡的楊柳,清雅而飄逸。低頭的淺笑,更是有了幾分脫俗的氣質。

衡荔愣住了,這還是她認識的旬飛嗎?

“殿下?”旬飛看衡荔又呆住了眼神,便出聲叫她。

衡荔撥出一口氣,眼神閃爍道:“什……什麼兩清了?”

旬飛不緊不慢地坐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抬頭嬉皮笑臉道:“上次醉酒對公主無禮,今日公主也將我看個精光,算是我們兩清了。”

他還真敢說得出口!清新脫俗?衡荔覺得自己是一定瘋了才會這樣想他,他明明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衡荔忍下自己的嫌棄,但還是沒忍住好奇問:“你這身上的傷疤是怎麼回事?”

正在喝茶的旬飛,微微一挑眉,嘴角含笑:“少時頑劣,捱了不少家法。”

衡荔瞪他一眼,沒說什麼。衡荔是不聰明,但也不是傻。她一眼就看出旬飛身上除了鞭傷,還有刀傷、劍傷、各類武器傷,怎麼?旬相再生氣還能拿刀砍自己兒子?這小子,嘴裡沒一句實話。

左右與衡荔也沒什麼關係,旬飛不想說,她也懶得再問。

衡荔道歉後,旬飛繼續告假也就算了,偏偏他又在這幾天裡去了翠韻樓。衡荔也沒想到旬飛竟然這樣好色,已經做到了不顧聖上旨意的地步。

那日,衡荔偷偷跟在旬飛身後去了翠韻樓。她打算捉姦在床,然後把旬飛拎到她父皇面前治罪,讓他不能再做她的老師。

翠韻樓內歌舞昇平,香氣纏繞,給人一種似真似幻的感覺。衡荔穿著一件紅色素衣,外面披著金色鎧甲,剛進翠韻樓就被幾個紅倌給纏住了。

衡荔好不容易甩開這幾個女子,又找了半晌才看見一個形似旬飛身影的人去了後院。他懷裡摟著一個妙齡女子,進了後院的一間廂房。

這翠韻樓的房子倒是隔音得很,衡荔蹲在窗外伸長耳朵什麼也沒聽到。既然如此,她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衡荔抬腿就是一腳,先聲奪人道:“你竟敢……”

衡荔看清屋內的人,她的話懸在半空,尷尬的說不出去了。

旬飛並不在屋內,只見飯桌上是禮部的尚書和幾位侍郎,每個人懷裡都摟著一個女子,畫面有點……不堪入目。

幾位大人見到衡荔,紛紛下跪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衡荔看到他們臉上已經嚇出了冷汗,她有這麼嚇人嗎?

旁邊的幾個紅倌跟著跪下,竊竊私語道:“這是哪位公主?”

“一身軍裝,莫不是衡荔公主?”

“衡荔公主怎麼會來這裡?”

衡荔嘿嘿乾笑了兩聲:“不,我不是公主,你們認錯了。”

“如今大鄴民風開放,想不到連公主殿下都來逛青樓了?”

衡荔聽到聲音回頭,在門外看見了旬飛。

這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衡荔轉身奔過去,一把捂住了旬飛的嘴把他往外拖,”你給我閉嘴!還嫌我不夠丟人嗎?”

衡荔走了兩步,又回來幫幾位大人把房門關上,“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4

旬飛坐在院內一間涼亭內,衡荔上前,兩隻胳膊搭在石桌上,一把將旬飛禁錮在懷裡,鼓著腮幫子氣道:“你耍我?”

旬飛直視衡荔眼睛道:“公主此言差矣,又不是微臣讓公主來的此地。”

堂堂公主跟蹤臣下,還跟蹤到了青樓,這怎麼說都是衡荔沒理。

衡荔訕訕鬆開了手。

旬飛坐在石桌旁,開始不緊不慢地泡起了茶。他今日著了一身白色素衣,手執摺扇,衣抉翩翩,淡淡的月光映照在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美。

衡荔也坐下來,看著他的動作,“你日日來此煙花之地,就是為了來這泡茶?”

旬飛微微一笑:“公主說的,倒也沒錯。”

“你能不能別笑了?怪滲人的。”

這些年來,有人說他的笑溫潤,也有人說諂媚,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的笑容滲人的。

旬飛不由得又是一笑,他起身看了一眼天空,“今夜的星星倒是很美,不過……”旬飛又轉頭看向衡荔:“身邊的人更美。”

“你少拿對付別的女人那一套來對我。”衡荔說著便突然將手搭在旬飛腰間,縱身一躍飛到了屋頂。

“公主!”旬飛被嚇得閉著眼睛喊道。

“你再喊大聲些,整個翠韻樓都知道我在這了!”衡荔耐著性子扶旬飛在屋頂上坐下來,“看星星當然要在視野開闊的地方。”

旬飛聞言,抬眼看著滿天星河入了神,安靜的不像平時的他。兩個人在屋頂上坐了一會兒,衡荔好似想起了什麼,她抬腳便從房頂下來了。

“誒,公主,您一代將領不能因為微臣同您開了幾次玩笑就這樣小家子氣,您把我扔在這裡,我怎麼下去啊?”剛才還在涼亭淡定自若拿著摺扇裝相的旬飛,這一刻被嚇得在房頂上顫顫巍巍的。

衡荔無奈笑出聲來,他還能再慫點嗎?衡荔拿起石桌上的酒壺,衝旬飛輕輕一晃。

旬飛鬆了一口氣,原來衡荔只是下去拿酒。

夜色寧靜,難得衡荔和旬飛這樣和諧地對酌。衡荔不知道此時旬飛怎麼想的,自從她回到長安,她還沒有像此刻這般輕鬆暢快過。那些戰場的殺戮,作為公主要承擔的責任好像都消失在了淡淡月色中。

“你見過西北的星空嗎?”衡荔幽幽開口,“西北的星空是我見過最廣闊澄淨的,那裡的星星也格外閃爍,置身其中,好像這天底下再困難的事也是不過如此的。”

“我見過。”旬飛聲音低低的,語氣也頗為傷情。

“你說謊話的本事還真是張嘴就來,旬相辭官後就去了江南,你怎麼可能去過西北?再說了,西北的風那樣烈,你這身子骨……”衡荔上下打量了旬飛一番,搖了搖頭,沒說完後面的話。

旬飛又喝了兩口酒:“公主問我,我答了之後,公主又不相信。”

“你這個人說話向來滿嘴跑馬,半真半假,我可不敢信。”

旬飛抬頭,拿起酒壺便將裡面的酒倒進了口中,“微臣可從未騙過公主。”

從未?這又是一句謊話。

不過,隨著旬飛的動作,衡荔很難把眼前這個豪邁不羈的人跟那日當街調戲她的醉鬼聯想到一起,旬飛幾次見她,也多是彬彬有禮,那種溫潤的氣質是刻在骨子裡,裝不出來的。

衡荔不解,旬飛怎麼和傳聞中的他越來越不一樣了。

“你還真叫人捉摸不透。”衡荔說。

“相比於微臣,微臣倒覺得公主您更讓人摸不透。”

酒過三巡,衡荔已經有些微醉。她捧著臉轉頭笑眯眯地看向旬飛,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眼神裡也有一股不諳世事的閨閣女子的清澈,她問:“為什麼這樣說?”

“您的婚事已經成為全大鄴最為關心的事情了。這些年,您未成婚,也未曾聽過您有心儀之人,難道真是醉心武學,一心只為報效大鄴?”

衡荔噗嗤一聲笑了:“屁!你看我像心懷天下的人嗎?”

衡荔又喝了一陣的酒,語氣中帶著無奈和惆悵:“我朝的公主沒有一個逃得過和親的命運,我不想這樣,所以便入了軍營,想著有了軍功,將來議親的時候也能說得上話。

我不想和親,我到現在還記得我姑姑在西戎城樓揮劍自刎的場景。他們都說,是父皇逼死了姑姑,可我總覺得是我!”

衡荔口中的姑姑是成嫻長公主,當年她嫁到西戎和親,西戎戰敗後,她陷在兩國之間為難,最後在城樓上以身殉國。

“你以為我不想成婚嗎?我想。可是我嫁給誰呢?戶部尚書家的兒子嗎?那個臭小子,提到他我就生氣,我託我京中朋友打聽他的風行,原來他在外已經有了外室,還有了孩子,可是他為了要娶我,竟然拋棄了他們。

還有,他那腿也不是我打斷的,他那口鍋我背了多久,明明是他自己摔下樓摔斷的!”

衡荔噘著嘴,委屈極了。旬飛不自覺摸了摸她的頭,竟覺得她十分可愛。

“我這短短二十載,未曾嘗過情愛。若要說心中仰慕,倒還真有一個。那時,我出征西戎,西戎軍中有一位小將軍,有勇有謀,英姿颯爽,幾次破了我所擺的陣法。若不是他,與西戎的戰爭也不會對峙三年之久。只是,也不知他現在還活著嗎?”

“他死了。”

旬飛喝了一口酒,聲音輕輕的,吹散在一陣風中。

5

衡荔喝醉了,拉著旬飛用輕功在長安的房頂上來回賓士,嚇得旬飛差點哭出來,他緊緊抱住衡荔,結結巴巴道:“公……公主,您可千萬別腳下不穩,不……不然我們就一命嗚呼了。”

衡荔爽朗的笑聲響徹整個長安城上空,她說:“怕什麼?本公主會一直護著你的。”

最後,是旬飛將衡荔揹回公主府的。

衡荔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才想起來自己昨晚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她不免有些自嘲,她貴為公主,卻尤其孤獨。這麼些年憋在心裡的話,她最後竟然是對旬飛說出來的。

看來昨晚,她是真的醉得不輕。

衡荔花了好一筆封口費,才沒有讓公主夜逛翠韻樓這件事在城中傳開。

衡荔和旬飛喝了酒,又說了心事,她對旬飛也不像從前那般記恨,但還是有些心存芥蒂。理由很簡單,因為她看不透旬飛。

兩天後,禮部本該負責科舉考試的幾位大人,都向聖上提出了辭官。湊巧的是,這幾位大人就是衡荔在翠韻樓遇到的那幾位。

衡荔還以為是自己把他們嚇到了,去問了李睿才知道,原來昨夜那幾位大人是在密謀科舉作假之事,衡荔的突然闖入,讓他們以為東窗事發,便自請辭官了。

衡荔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還促成了前朝的一件好事,當晚她就拿著兩壺酒去找旬飛了。

時間久了,一來二去,兩個人竟成了酒友。

“旬飛,如果有一日,父皇要將我送去和親,你就請願娶我好不好?”這也不知是第幾次,衡荔醉在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