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的謀略（二十五）：號召民眾的智慧（5）

第七輯 號召民眾的謀略和技巧（5）

文\鍾百超

人作為群體，皆有從眾心理。在一個團體內部，凡是有威信或者伸張正義的人，一定都有感召力，憑著這種力量帶領其團隊克服種種難關，勝利完成特定的任務。子針假周天子之令順利擒拿州籲、石厚；屠岸夷以奉裡大夫為故太子申生伸冤，誅奸佞之黨，迎立重耳為君之命號召軍士，無不踴躍願從；晉軍圍困逼陽城久攻不下，智罃下死命令最終奪城池；費無極陷害忠良，罪大惡極，國人皆曰可殺，沈尹戍大聲疾呼剷除奸賊，國人皆樂從；嫪毐謀逆，秦王一聲令下，眾軍士皆拼命剷除逆黨…。關鍵時刻，為了達到感召人，實現特定目的，掌握一定煽情性語言技巧是具有十分必要的。

二 高舉義旗

在第四輯裡我們提到，對於一個有事業心的人來說，必須區分是非曲直，在個人利益與國家、集體利益面前懂得如何取捨。因此，要調動一個人的積極性，必須要從大義著手。心懷大義的人，一旦其積極性被調動起來，將會帶動更多的人參與，而且其影響更加深遠。

10．沈尹戍楊言除奸，國人皆從

【上文簡介：周敬王四年，楚平王薨，太子珍即位，是為昭王。囊瓦仍為令尹，伯郤宛為左尹，鄢將師為右尹，費無極以師傅舊恩，同執國政。此時，吳公子姬光一心要殺吳王僚篡位，伍員便為之想出一個調虎離山之計，即向吳王僚提出趁楚喪亂之中，發兵南伐，以王僚的心腹愛將掩餘、燭庸為將，更使公子慶忌結連鄭、衛，共攻楚，而使延陵季子聘晉，從而達到孤立王僚，趁機殺之目的。吳王僚以為姬光好意，便接受了建議，使掩餘、燭庸帥師伐楚，季札聘於晉國，惟慶忌不遣。單說掩餘、燭庸引師二萬，水陸並進，圍楚潛邑。楚昭王即令左司馬沈尹戍率陸兵一萬救潛，再遣左尹郤宛率水軍一萬，從淮汭順流而下，截住吳兵，使其首尾受敵。掩餘、燭庸聞楚兵至，一面與楚軍相持，一面遣人入吳求救。王僚採納姬光建議，使慶忌糾合鄭、衛。此時，四公子俱調開了，單留姬光在國。姬光便乘機使刺客專諸於宴席之上用藏於魚腹中的魚腸匕首刺殺了王僚。姬光乃即吳王之位，自號為闔閭。且說，掩餘、燭庸困在潛城，日久救兵不至，正在躊躇脫身之計。忽聞姬光弒主奪位，兩人乃乘夜扮作哨馬小軍，逃出本營。及天明，士卒不見主將，各搶船隻奔歸吳國。所棄甲兵無數，皆被郤宛水軍所獲。郤宛乃與沈尹戍一同班師，獻吳俘。楚昭王以郤宛有功，以所獲甲兵之半賜之，每事諮訪，甚加敬禮。費無極忌之益深。】

話說費無極心忌伯郤宛，與鄢將師商量出一個計策來，詐謂囊瓦曰：“子惡欲設享相延，託某探相國之意，未審相國肯降重否？”囊瓦曰：“彼若見招，豈有不赴之理？”無極又謂郤宛曰：“令尹向吾言，欲飲酒於吾子之家，未知子肯為治具否？託吾相探。”郤宛不知是計，應曰：“某位居下僚，蒙令尹枉駕，誠為榮幸！明日當備草酌奉侯，煩大夫致意。”無極曰：“子享令尹，以何物致敬？”郤宛曰：“未知令尹所好何在？”無極曰：“令尹最好者，堅甲利兵也。所以欲飲酒於公家者，以吳之俘獲，半歸於子，故欲借觀耳。子盡出所有，吾為子擇之。”郤宛果然將楚平王所賜，及家藏兵甲，盡出以示無極。無極取其堅利者，各五十件，曰：“足矣。子帷而置諸門，令尹來必問，問則出以示之。令尹必愛而玩之，因以獻焉。若他物，非所好也。”郤宛信以為然，遂設帷於門之左，將甲兵置於帷中。盛陳餚核，託費無極往邀囊瓦。囊瓦將行，無極曰：“人心不可測也。吾為子先往，探其設享之狀，然後隨行。”無極去少頃，踉蹌而來，喘籲未定，謂囊瓦曰：“某幾誤相國。子惡今日相請，非懷好意，將不利於相國也。適見帷兵甲於門，相國誤往，必遭其毒！”囊瓦曰：“子惡素與我無隙，何至如此？”無極曰：“彼恃王之寵，欲代子為令尹耳。且吾聞子惡陰通吳國，救潛之役，諸將欲遂伐吳國，子惡私得吳人之賂，以為乘亂不義，遂強左司馬班師而回。夫吳乘我喪，我乘吳亂，正好相報，奈何去之！非得吳賂，焉肯違眾輕退？子惡若得志，楚國危矣。”囊瓦意猶未信，更使左右往視，回報：“門幕中果伏有甲兵。”囊瓦大怒，即使人請鄢將師至，訴以郤宛欲謀害之事。將師曰：“郤宛與陽令終、陽完、陽佗，晉陳三族合黨，欲專楚政，非一日矣。”囊瓦曰：“異國匹夫，乃敢作亂，吾當手刃之！”遂奏聞楚王，令鄢將師率兵甲以攻伯氏。伯郤宛知為無極所賣，自刎而死。其子伯嚭，懼禍逃出郊外了。囊瓦命焚伯氏之居，國人莫肯應者。瓦益怒，出令曰“不焚伯氏，與之同罪！”眾人盡知郤宛是個賢臣，誰肯焚燒其宅，被囊瓦逼迫不過，各取禾藁（稿）一把在手，投於伯氏門外而走。瓦乃親率家眾，將前後門圍住，放起大火，可憐左尹府第一區，登時化為灰燼，連郤宛之屍，亦燒燬無存。盡滅伯氏之族。復拘陽令終、陽完、陽佗、晉陳，誣以通吳謀叛，皆殺之，國中無不稱冤者。忽一日，囊瓦於月夜登樓，聞市上歌聲，朗然可辨。瓦聽之，其歌雲：

莫學郤大夫，忠而見誅，身既死，骨無餘。楚國無君，惟費與鄢，令尹木偶，為人作繭。天若有知報應立顯。

瓦急使左右察其人不得。但見市廛（纏）家家祀神，香火相接，問：“神何姓名？”答曰：“即楚忠臣伯郤宛也。無罪枉殺，冀其上訴於天耳。”左右還報囊瓦。瓦乃訪之朝中，公子申等皆言：“郤宛無通吳之事。”瓦心中頗悔。

沈尹戍聞郊外賽神者，皆咒詛令尹，乃來見囊瓦曰：“國人胥怨矣！相國獨不聞乎？夫費無極，楚之讒人也，與鄢將師共為矇蔽。去朝吳，出蔡侯朱，教先王為滅倫之事，致太子建身死外國，冤殺伍奢父子，今又殺左尹，波及陽、晉二家，百姓怨此二人，入於骨髓。皆雲相國縱其為惡，怨詈（利）咒詛，遍於國中。夫殺人以掩謗，仁者猶不為，況殺人以興謗乎？子為令尹，而縱讒慝（特）以失民心。他日楚國有事，寇盜興於外，國人叛於內，相國其危哉！與其信讒以自危，孰若除讒以自安耶？”囊瓦瞿（渠）然下席，曰：“是瓦之罪也。願司馬助吾一臂，誅此二賊！”沈尹戍曰：“此社稷之福，敢不從命！”沈尹戍即使人揚言於國中曰：“殺左尹者，皆費、鄢二人所為，令尹已覺其奸。今往討之，國人願從者皆來！”言猶未畢，百姓爭執兵先驅。囊瓦乃收費無極、鄢將師，數其罪，梟之於市。［東周列國志第511頁］

【分析：費無極陷害郤宛，國人憤怒，沈尹戍來見相國囊瓦，傾訴了費無極過去的種種罪行，囊瓦憤然而起，同意一起行動，誅殺費無極和鄢將師。沈尹戍於是派人到處揚言，說殺左尹的元兇是費、鄢二人。現在奉令尹之命前往討伐他們，請大家一起來呀。百姓聽說要討伐奸臣，果然爭先恐後跟隨。於是將費無極、鄢將師擒拿，數其罪，梟之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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