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亂頻繁,流民肆起,他們大批南下的主要原因與過程是什麼!

東漢末年的黃巾暴動基本瓦解了東漢政權,此後州郡長吏和豪強大族紛紛起兵,展開混戰,正如曹丕所言,“初平之元,董卓殺主鳩後,蕩覆王室。是時四海既困中平之政,兼惡卓之凶逆,家家思亂,人人自危。山東牧守,名豪大俠,富室強族,飄揚雲會,萬里相赴;充、豫之師戰於榮陽,河內之甲軍於孟津。卓遂遷大駕、西都長安。而山東大者連郡國,中者嬰城邑,小者聚阡陌,以還相吞滅。……百姓死亡,暴骨如莽。”由於黃河流域是政治、經濟、文化重心,因而混戰也主要在這一帶展開,而南方相對安定,流民多有南下,《三國志》卷13《魏書·華歆傳》注引《吳歷》雲:“是時四方賢士大夫避地江南者甚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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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書卷21《衛覬傳》雲:“關中膏腴之地,頃遭荒亂,人民流入荊州者十萬餘家。”同書卷52《吳書·張昭傳》雲:“漢末大亂,徐方士民多避難揚土。”《後漢書》卷74下《劉表傳》雲:“關西、兗、豫學士歸者蓋有千數。”同書卷75《劉焉傳》雲:“初,南陽、三輔民數萬戶流入益州,焉悉收以為眾,名曰‘東州兵’。”東漢末年軍閥混戰的直接後果是形成魏蜀吳三足鼎立,隨著北方局勢的漸趨穩定,南下流民中有部分會迴歸故里,如流入荊州的十餘萬家後有數萬回遷關中,但蜀、吳在南方的相繼建國,流入江東和蜀地者多會定居下來。同時,鼎立局面形成後,仍有北人南下,《三國志》卷47《吳書·孫權傳》雲:建安十八年(213年)正月,“曹公恐江濱郡縣為權所略,徵令內移。民轉相驚,自廬江、九江、蘄春、廣陵戶十餘萬皆東渡江。江西遂虛,合肥以南惟有皖城。”如以每戶五口計,此次南遷人數當超出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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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末年的戰亂無論破壞程度還是持續時間都是空前的,先是八王之亂,繼之以永嘉之亂,然後是十六國時期各民族酋豪之間長達百餘年的廝殺;同時,從永嘉之亂到北魏基本統一北方的一百三十餘年中,民族矛盾上升為社會主要矛盾;加之西晉末年,北方災害頻繁,天災人禍交侵,人民無有生理,《晉書》卷26《食貨志》雲:“及惠帝之後,政教陵夷,至於永嘉,喪亂彌甚。雍州以東,人多飢乏,更相翔賣,奔迸流移,不可勝數。幽、並、司、冀、秦、雍六州大蝗,草木及牛馬毛皆盡。又大疾疫,兼以饑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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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又為寇賊所殺,流屍滿河,白骨蔽野。劉耀之逼,朝廷議欲遷都倉垣。人多相食,飢疫總至,百官流亡者十八九。”同書卷82《虞預傳》雲:“自元康以來,王德始闕,戎翟及於中國,宗廟焚為灰燼,千里無煙龔之氣,華夏無冠帶之人,自天地開闢,書籍所載,大亂之極,未有若茲者也。”為了尋找生機,中原人民四處流亡,其中以南下為最,因為南方地域廣闊,自然條件優越,北人最懼的南方“署熱”也因這一時期處於氣候寒冷期山,而得以緩解;加之南方已有一定程度的開發,具備了一定的物質基礎;此時南方雖也有流民暴動、統治集團的內讓,但戰亂都是暫時的、區域性的,相對北方仍算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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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永嘉元年,琅邪王司馬睿“以平東將軍、都督揚州江南諸軍事、假節”的身份移鎮建鄴,後又升任鎮東大將軍、都督揚、江、湘、交、廣五州諸軍事,成為江南地區最高軍政長官,在此基礎上成立的東晉政權成為正朔之所在,這對吸引北人南下具有積極意義。有關永嘉南渡,前輩史家譚其驤、週一良、王仲葷等先生多有研究,我們只想就南渡人口數及其土著化略作說明。譚其驤先生《晉永嘉喪亂後之民族遷徙》以《宋書·州郡志》僑州郡縣之戶口數為南渡人口之約數,共約九十萬口,這是到目前為止最權威的數字,史家一般將九十萬當作到達南方的北人數,但實際上,山東不屬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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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南北方一般以秦嶺、淮河為界,且山東地區在宋末即為北魏所佔,其僑居二十一萬口雖也有南下者,但大部分當為北魏所據,所以真正到達南方併為政府控制的僑民當在七十萬左右,同時譚文中各省僑民數統計也不盡確,如該文說湖北省僑民約六萬,但我們在核實《宋書·州郡志》時發現,宋時雍州所轄僑郡就有十三個,基本僑置在襄陽及其附近,共有口65145,其中建昌郡乃劉宋孝建元年(454年)雍州刺史朱脩之免軍戶所建,非流民,應除去,該郡有口4264,這樣雍州共領僑民六萬一千餘人,因此我們推測譚先生可能把雍州僑民數當作湖北僑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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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正如譚先生文中所說,湖北的僑郡分為三區,一為“江域上游,江陵、,松滋一帶”,在江陵僑置新興郡及所屬三縣,在松滋置有南河東及其四縣;二為“江域下游,武昌、黃梅一帶”,在黃梅僑置有南新蔡郡及所統苞信、慎、宋三縣,在武昌僑置汝南縣;三為以襄陽為中心的漢水流域。據《宋書·州郡志》,新興郡有口九千五百八十四,南河東一萬四百八十七,南新蔡郡轄四縣,共有戶口八千八百四十八,其中陽唐左縣應除去,我們暫以汝南僑縣戶口數相抵,則三郡戶口數加上雍州僑民數,湖北省的僑民當是九萬左右,而不是六萬。當然這些都只是政府直接控制的僑人,還有大批僑民是不上戶籍的,所以葛劍雄先生說,“(劉)宋大明年間,北方移民及其後裔總數至少應是戶口數的一倍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