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魚龍有什麼象徵

“青花是龍鱗,魚飛起彩虹。一朝魚化龍,千年愛無窮。”這是收藏家們的心語。

圖6 石雕“飛虹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魚化龍”是漢族傳統寓意的吉祥紋樣。圖1至圖5所示這組明清瓷畫作品,讓我們見識到“東海魚化龍”的文化現象。魚龍變化,古人用來比喻科舉的“金榜題名”,或者官場上的飛黃騰達。魚化龍是一種龍頭魚身的龍紋圖式,也是一種“魚龍互變”的幻化美意,這種形式中國古代早已有之,為歷代民俗、傳說衍變而來,其歷史可追溯到史前仰韶文化、半坡型別時期的魚圖騰崇拜。

圖7 明代皇宮瓦當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大荒西經》有“風道北來,天乃大水泉,蛇乃化為魚。”是最早的化魚形態的說法。《海外南經》上說,“蟲為蛇,蛇號為魚。”民間風俗早有魚化龍的說法。《孔子家語》記載:孔子喜得貴子,魯昭公以鯉魚作賞賜,孔子因此為兒子取名鯉,字伯魚。《說苑》中就有“昔日白龍下清冷之淵,化為魚”的記載,《長安謠》說的“東海大魚化為龍”和民間流傳的“鯉魚跳過龍門”,講的都是魚龍互變的關係。除了瓷片,一些圖式早於商代晚期便在玉雕中出現過,之後歷代得到發展。

圖1 明空白期龍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南京夫子廟的江南貢院(中國科舉博物館)就藏有一座石雕“飛虹橋”(圖6),橋上雕有“東海大魚化為龍”的生動圖案,題有“變化魚龍地,飛翔鸞鳳天”。還有一種是古人“騎魚化龍”的圖案,也是祝福讀書人“金榜題名”的寓意。《封氏聞見記》上說:“故當代以進士登科為登龍門。”李白《與韓荊州書》:“一登龍門,便聲價百倍”的記載。《琵琶記·南浦囑別》:“孩兒出去在今日中,爹爹媽媽來相送,但願得魚化龍,青雲直上。”等。這類圖案紋樣一般都以魚龍組成,寓意高升昌盛。

圖2 清康熙魚龍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魚龍文化是中國特有的一種傳統文化,起源於中國先祖對龍圖騰的崇拜。中國人除了稱自己為“炎黃子孫”外,還有“龍的傳人”之稱。龍在我國的歷史長河中,佔有一個很重要地位,龍是一種神話的象徵,在我國古代,皇帝被稱為“真龍天子”(圖7)。在中國古代封建社會,皇帝作為一國之主,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可見,龍在我國的地位有多崇高。

圖3 清雍正龍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南師大中文系王星琦教授說,龍,被認為是鱗蟲類當中最高級別的生物,所以說,哪一種鱗蟲類的動物,如果想要不斷進化自己的話,都是以將來能“化成龍”為目標的,就比如說蛇這種生物,在我們中國的“十二屬相”中,有蛇也有龍,而蛇在民間又被稱為“小龍”(圖8)。傳說中的“蛇”想要進化成“龍”,首先要經過五百年的修煉,長出雙角成為“蛟”,然後再修煉上千年,到東海修煉或許才能最終幻化成“龍”。

圖4 清雍正龍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想必是,蛇幻化成龍,要經歷一個非常漫長而艱難的歷程,但是,魚跟蛇就有很大差別,所謂“鯉魚躍龍門”,就是說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如果哪一條鯉魚能被選中跳過“龍門”,那麼它就能“化為龍”,這和過去的“科舉取士”(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和我們現在所說的“選秀”(登臺一走秀,盛名萬金酬)有一定的相似之義。

圖5 晚明魚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圖9、10所示是清代的飛龍,又叫“應龍”,是指有一對翅膀的龍。其形貌在清代中期的民間木版年畫的遺版中也有體現(圖11)。應龍在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地位很高,他們也被稱為是“龍祖”。據《清奇傳說》記載:“有東海大魚大蛇喝上應龍的晨尿,即成為真龍。”這種“圖騰說”也從另一個方面道出了“魚化龍”的不容易。民間傳說故事永遠是歷代工匠們繪畫、雕塑的緣起。

圖8 清雍正龍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關於蛇化龍、魚化龍,有人覺得還是“蛇化龍”的地位會相對高一點,這就像我們收藏一樣,往往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就不被人們所珍惜。蛇化龍是經過了漫長的過程,克服了很多的艱難險阻才成為龍的,而且他們在成為龍之後,還能再進化成應龍,另外蛇化龍的精神也是更值得我們所學習的,而“鯉魚躍龍門”就有很大的應試性,似乎專對科舉而言。

圖9 清順治末至康熙初魚化龍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圖12、13所示是兩隻清代青花瓷盤,其形之美,是“魚化龍”研究的範本,它青花髮色豔麗純正,盤中青龍兇猛,騰空而起,鯉魚繪畫細膩,它們動感強烈,髮色明晰,當是收藏家絕好的研學標本。無論怎麼說,中國人對龍總有一種別樣的情懷,龍作為祥瑞的代表,早已深入人心。我們知道,明清官窯瓷器的魚龍紋樣,一直源源不斷地傳導到民窯瓷器上。一直以來,民窯瓷器對“魚化龍”圖飾的反響都很熱烈,畫得多,畫得好。這除了科舉故事本身的影響外,或許與明初官府禁止民間使用龍紋有關,長角帶爪的標準龍紋民間不敢用,但是一般的魚化龍紋飾,卻大量出現在各種瓷器和各種木雕、石雕、玉雕上,滿足了民間使用龍紋的心理需求。

圖10 清順治末至康熙初魚化龍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千百年來,關於魚化龍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其實,很多時候龍都作為一種信仰活在人們的心中,作為神話祥瑞不管它是否真的存在,但在人們心裡始終覺得它的存在與美好。對魚龍文化的摯愛與崇拜,歸根結底,都是源於中華民族內心深處的文化底蘊。

圖11 清中期魚龍紋木印板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圖12 清康熙海水龍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

圖13 清康熙海水龍紋

明清瓷魚化龍與中國魚龍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