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為“中國最早的搖滾”的華陰老腔究竟是什麼?

什麼是馬鑼

陝西省華陰市雙泉村是一個位於西嶽華山腳下的小村莊,黃河、渭河和洛河村莊附近交匯,在西漢時期,這裡是一個軍事糧倉所在地,漕運直通當時的都城長安。帶頭船工為了統一大家的動作,一邊喊著船工號子,一邊用木塊敲擊船幫——這就是老腔的由來。

被稱為“中國最早的搖滾”的華陰老腔究竟是什麼?

老人們在村子裡為留學生表演老腔

華陰老腔團隊曾參加央視《我要上春晚》,當時崔健為馬年春晚準備節目並嘗試與老腔合作,可惜陰差陽錯並未登上央視春晚舞臺。

2006年,在林兆華導演的《白鹿原》中,融入了華陰老腔的表演。一演就是30場,震動京城。而這些老藝人都是農民出身,遇到農忙與演出衝突時,還會考慮是下地還是上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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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劇版《白鹿原》,老腔表演現場

譚維維說:“老腔是民間藝術,自由豪放卻沒有節拍的概念,他們的骨子裡是自由的。但舞臺呈現和電子樂隊伴奏又必定離不開節奏。老爺子們沒有戴耳麥的習慣,所以彩排中聽不到鼓點,節奏勢必是錯亂的。”

在正式演出前,譚維維心裡還特別沒底,“上臺前我一直很緊張,因為我們的排練其實沒有很久,要在幾天內把東、西方音樂完全融合起來,其實很難。後來我就想,即便演出亂成一團,我也接受,如果要把它當成比賽,觀眾可以給我記零分,但我們要給大家最美好的表演”。

譚維維說也從老腔藝人們身上感受到了很多音樂之外的東西:“他們每一遍演出都是滿懷百分之百的激情,我覺得包括我在內的很多新一代的音樂人都應該感受一下。五個老爺子每次不管幾點鐘排練都是神采奕奕的,他們可能有皺紋了,頭髮花白,但他們的心是非常年輕的,真的像給了我一鞭子。我覺得這樣的民間藝術應該讓更多的人知道,它已經超乎了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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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維維邀請的老腔藝人張喜民、張新民等,是華陰老腔正宗傳人張全生的兒子,正是他們儲存著老腔自乾隆年間傳下來的百餘個戲本。張喜民2008年被文化部授予“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華陰老腔代表性傳承人”稱號,而他的父親張全生屬於老強力影響最大的一位,他全面繼承了張氏的家戲傳統,唱功精湛,在陝西省戲劇會演中榮獲“老腔正宗”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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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腔藝人王振中,人稱“白毛”。1993年,張藝謀拍攝影片《活著》,王振中成為劇中老腔的演唱者,隨著這部影片在國際電影節的獲獎,慷慨激昂的老腔曲調也因而走向世界。從那以後,經常會有省外甚至國外的人,專程來到華陰市老腔藝人的家中,欣賞和了解老腔這一獨特的民間藝術。在王老先生的家中有大量的手寫曲譜,其中不乏有幾十年歷史的手寫稿,很多曲子都是他自己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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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之星》的現場,有一個劉歡上臺拿著木塊學著敲打板凳的鏡頭,很多觀眾會有這樣的疑問:為什麼用木塊去敲擊板凳呢?

因為最早的本土老腔是船工敲擊木質船槳,但是搬到舞臺上後,不可能在拿船槳,而木頭條凳是老陝家家必備的,所以這就成了現在“條凳”當樂器的奇觀,當然這板凳也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一般在老腔裡負責條凳的都是家中種幾十畝地的大爺,體力不是一般,而且敲打的木塊也有講究,一般用棗木木塊,棗木生長緩慢,但不易蟲蛀,而且質地堅硬密實,敲打起來非常有力量感。

華陰老腔被譽為最另類的搖滾樂,因為它高亢嘶吼具有強烈的衝擊感。除此之外,它的詞曲均別樹一幟,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過於《太陽圓月亮灣都在天上》,不僅編曲易上口,歌詞也寫的特別生動有趣。這首歌在《高興》《三槍拍案驚奇》《關中往事》等多部影視劇中出現過,都帶來了非同凡響的效果。

被稱為“中國最早的搖滾”的華陰老腔究竟是什麼?

老腔實在是一種很小的戲種,是以皮影的形式進行演出的戲曲劇種。它只需五人就可撐起一臺戲:

籤手(指揮皮影)、副籤手、前首(主唱)、後臺、板胡。

但這個劇種裡,“生旦淨末醜”卻一樣也不缺。只不過,這五種角色都由主唱一人擔綱。華陰老腔源自生活,除了條凳這種直接運用生活物品當樂器,當然還有其他樂器,但是值得一提的是,老腔裡用到的樂器都是自己加工製作的,月琴、板胡、大鑼、馬鑼、引鑼、戰鼓、幹鼓、梆子、鍾鈴等樂器非常豐富。而這麼多樂器,全在五個人的掌控下完成。

被稱為“中國最早的搖滾”的華陰老腔究竟是什麼?

月琴

前手,也叫說戲的、的,說唱全本臺詞。演出時,懷抱月琴,旁放劇本,配合表演進行唱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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籤手,也叫“捉籤子”的,“攔門”的,主要操作全場皮影表演。

被稱為“中國最早的搖滾”的華陰老腔究竟是什麼?

後槽,也叫打後臺,“打後槽”主奏馬鑼,武打中還要吶喊助威,幫唱(拉坡)。

被稱為“中國最早的搖滾”的華陰老腔究竟是什麼?

板胡

板胡手,主奏唱腔過門,兼奏小鐃喇叭,助威幫唱、吹哨。

“華陰老腔”經典唱段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頭,

太陽圓月亮彎都在天上,

男人笑女人哭都在炕上,

男人下了原,女人做了飯,

男人下了種,女人生了產,

娃娃一片片都在原上轉……”

“女媧娘娘補了天,剩塊石頭成華山,

鳥兒揹著太陽飛,東邊飛到西那邊,

天黑了又亮了,人醒了又睡了;

太上老君犁了地,豁出條溝成黃河,

風兒吹月亮轉,東岸轉到西岸邊,

麥青了又黃了,人興了又張了……”

關於“華陰老腔”,中央人民電視臺專門拍攝了四集紀錄片《華陰老腔》,對老腔的由來,傳承,今日發展等等做了詳細的介紹,有興趣的可以點選“閱讀原文”觀看。

其實譚維維與華陰老腔藝人表演《給你一點顏色》,這種形式並不少見,民族搖滾一直是中國搖滾樂重要的組成,蘇陽樂隊、二手玫瑰、杭蓋樂隊等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期待他們更好的作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