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山惟儼禪師：22歲具戒，離法自淨，不事細行；月夜長嘯澧陽90裡

具戒是什麼意思

惟儼（737~834），別號藥山，唐代高僧，石頭希遷禪師法嗣。絳州（在今山西侯馬市東北）人，俗姓韓。惟儼是禪宗南宗青原系僧人，曹洞宗始祖之一，他是聯絡馬祖道一神系和石頭希遷 禪系的重要禪師，在禪宗歷史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藥山惟儼禪師

惟儼禪師十七歲時，南下潮州，依西山慧照禪師出家。二十二歲，從南嶽衡嶽寺智澡律師受具足戒。惟儼禪師對經論頗有研究，持戒也很精嚴，但是，他同時也感覺到，沉醉於義學的研究，並不能解決自己的生死大事。他感嘆道：“大丈夫當離法自淨，焉能屑屑事細行於布巾邪（大丈夫當不住於法，自淨其心，豈可沉溺於對戒條律儀進行繁瑣的詮釋和執著於對衣著穿戴等小枝小節的持守呢）？”於是便前往湖南衡嶽，參禮石頭希遷和尚。

初禮石頭和尚，惟儼禪師便問：“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嘗聞南方‘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實未明瞭，伏望和尚慈悲指示。”

石頭和尚道：“恁（nin）麼（這樣）也不得，不恁麼也不得，恁麼不恁麼總不得。子作麼生？”

惟儼禪師茫然不知所措。

石頭和尚道：“子因緣不在此，且往馬大師處去。”

惟儼禪師於是稟石頭和尚之命，前往江西參禮馬祖，並把曾經問過石頭和尚的那個問題重新提出來問馬祖。

子因緣不在此，且往馬大師處去

馬祖道：“我有時教伊揚眉瞬目，有時不教伊揚眉瞬目，有時揚眉瞬目者是，有時揚眉瞬目者不是。子作麼生？”

惟儼禪師一聽，言下大悟，隨即便歡喜禮拜。

馬祖道：“你見甚麼道理便禮拜？”

惟儼禪師道：“某甲在石頭處，如蚊子上鐵牛。”

馬祖道：“汝既如是，善自護持。”

於是，惟儼禪師便留在馬祖身邊，侍奉三年。

有一天，馬祖問：“子近日見處作麼生？”

惟儼禪師道：“面板脫落盡，唯有一真實。”

馬祖道：“子之所得，可謂協於心體，佈於四肢。既然如是，將三條篾束取肚皮，隨處住山去。”

惟儼禪師道：“某甲又是何人，敢言住山？”

馬祖道：“不然！未有常行而不住，未有常住而不行。欲益無所益，欲為無所為。宜作舟航，無久住此。”

惟儼禪師於是辭別馬祖，重新回到石頭禪師那兒。

藥山惟儼禪師

一天，惟儼禪師在石上打坐，石頭和尚見了，便問：“汝在這裡作麼？”

惟儼禪師道：“一物不為。”

石頭和尚道：“恁麼即閒坐也。”

惟儼禪師道：“若閒坐即為也。”

石頭和尚道：“汝道不為，不為個甚麼？”

惟儼禪師道：“千聖亦不識。”

石頭和尚一聽，知道惟儼禪師已經徹悟，於是作偈贊曰：

“從來共住不知名，任運相將只麼行。

自古上賢猶不識，造次凡流豈可明？”

雲在青天水在瓶

後來，石頭和尚垂示惟儼禪師道：“言語動用沒交涉。”

惟儼禪師道：“非言語動用亦沒交涉。”

石頭和尚道：“我這裡針札（zha，刺）不入。”

惟儼禪師道：“我這裡如石上栽華。”

石頭和尚於是印可了惟儼禪師。

唐貞元初（785-805年），惟儼於澧州藥山（今湖南省津市市棠華鄉境內）創慈雲寺（俗呼藥山寺），在此弘法達三十年之久。惟儼博通經倫，時譽甚高。他致力於振興禪風，擴充慈雲寺，廣開法筵，傳授禪法，四眾雲集，南禪在這裡弘揚開去，宗風大振。

藥山惟儼禪師與太守李翱

一天晚上，惟儼禪師在月光下經行，不知不覺登上寺院附近的一座高峰。夜色清涼如水，遠近的村落盡收眼底，隱約間還能聽到一兩聲犬吠。惟儼禪師突然看到雲開月現，便情不自禁地對著長空大笑一聲。這一聲大笑，聲應澧東九十多里。那天晚上，澧陽的人都聽到了這一聲大笑，都覺得奇怪，都猜疑是從自己東面的鄰居家裡傳出來的。第二天，大家輾轉相問，相互推尋，最後才發現是從藥山上傳來的。惟儼禪師的徒眾都驚愕地相互傳道：“昨夜和尚山頂大笑！”當時李翱為朗州刺史，聽說此事後，便作詩一首，贈給惟儼禪師，雲：

“選得幽居愜野情，終年無送亦無迎。

有時直上孤峰頂，月下披雲笑一聲。”

贈藥山高僧惟儼

惟儼悟禪通慧，民間傳其月夜長嘯，聲震澧陽90裡。藥山長嘯峰故此得名。惟儼屬禪宗南宗青原行思一系，經雲巖曇晟再傳至洞山良价，創曹洞宗，著《寶鏡三昧歌》。洞山良价弟子曹山本寂繼承師法，大振洞門禪風，著《寒山子詩集》。曹洞宗教以“正、偏、兼”三概念，配君臣之位，分析佛教真如與其派生之世界萬有關係。禪風以“回、互、細、密”著稱。

惟儼禪師圓寂於太和八年（834）十一月六日，春秋八十四歲。惟儼在法堂上突然說道：“法堂要倒了！”僧眾們不能理解，紛紛去取木柱來支撐法堂。惟儼舉手而曰：“你們怎麼都不領會我的意思呢？”隨即圓寂而去。惟儼逝後，朝廷賜諡號“弘道禪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