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充滿膽怯的兇猛老虎“

恇怯不前的是什麼動物

十一之前，去旁聽了我們原高中校長，劉校長汙受賄案。

我讀書的時候，他是級部主任，一臉兇相，豎眉，別說是學生怕他了，老師都怕，他訓老師就跟訓自己家孩子似的……

那時，也有傳言，傳言他跟某個音樂特長生有一腿。

咱那時年輕，不懂這些，關鍵是不信。

如今，信了。

劉校長，算是教育系統裡的風雲人物，以鐵腕著稱，廉政，誰去他家送禮，他罵著送出來，雖然誇張了點，倒也是真事。

審判名人，我原以為會有很多人去旁聽，實際上呢？

旁聽席都沒坐滿。

難道，老師們都不關心這個事？

據說，這涉及到站隊的問題，大家很謹慎，沒人願意看這個熱鬧。

我原以為，劉校長在被告席上也會想之前那樣風采依舊。

但是，每當法官喊到劉某某時，他總是響亮地回答：到！

太讓我失望了……

曾經的意氣風發呢？咋也有這麼柔弱的一面，被整成了這樣？頭髮也白了，眼鏡腿貌似也折了，還用白色膠帶纏著，答辯時有點像被面試的學生，聲音都有些顫抖，動不動就來一句：對不起國家和黨對我的栽培！

法警為他開啟手銬，他急忙說了一聲：謝謝！

上午，主要是證據陳列，證人出場，跟電影上演的不一樣，有利證據，證人都出場，反面證據，證人都只提供證詞，提供有利證據的，多是男的，提供反面證據的，多是女的，說明一點，女人沒腦子。

拘留所的朋友說過一個觀點，朋友被拘留了，最好的表現方式不是找人撈他，而是第一時間去存錢，存的越早越被感恩，很快就放出來了，你可能只存了300塊錢，但是會獲得3萬元的回報……

那些提供反面證據的女人，可能以為劉元會被判死刑？終於可以痛打落水狗了？真是個笨蛋！

下午，是辯護。

旁聽席上多了一個老頭，提個籃子，一嘴酒氣，但是很平靜，為什麼我們的包包都被沒收了，你的籃子能提進來？

看長相和年齡，我判斷他應該是劉校長的父親，70多歲了，應該屬於鄉村教師之類的，反正是半工半農型的，屬於生活在農村裡的知識分子，只是我的直覺。

劉校長進場的時候，看到了父親，點了點頭。

答辯時間很短，答辯結束時，要給劉校長戴上刑具，劉校長的父親咳嗽了一聲，不是故意的，劉校長猛地一回頭，哇地就哭了。

法官喊了一聲：劉某某。

劉校長，果真不哭了，特別聽話，急忙說：法官，對不起！

旁聽過幾次庭審，感覺這些被告有個共性，就如同我們在俄羅斯馬戲團看的那些老虎，看似兇猛，但是眼神裡總是充滿著膽怯，不知道他們到底怕什麼？是被打怕了？還是嚇怕了？還是？

不得而知！

擇日宣判，退場。

從法庭出來，我一直在想，其實柔弱才是人之本性，強大不過是假象，強大是由外界一些資源支撐起來的，一旦支撐沒了，什麼都沒了。

我們，什麼都不是。

因此：

一方面，要對支撐有感恩之心。

一方面，要對規則有敬畏之心。

我蠻可憐劉校長的父親，70多歲的老人了，坐公交車走了……

原本，我是蠻討厭劉校長的。如今，我對他充滿了同情，聽他的辯護，其實也蠻有道理，包括挪用的一些款項之類的，都屬於業內潛規則，大家都這麼幹，只是他運氣不佳而已。

有道理沒？

有！

但是，誰讓你落水了呢？

每次看庭審我都有一個感觸，被告是冤枉的，證據都明明白白，法官為什麼非要當葫蘆僧呢？

特別是旁聽某剛案時，總覺得某剛太冤了，我跟律師也探討過這個觀點，律師說了一句：每個被抓的，在他們自己看來都是冤枉的，但是若是真冤枉咋可能抓他們呢？

讓我想起了電影《肖申克的救贖》裡面的一句臺詞：進這裡的都是自己是冤枉的，自己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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