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不負——注意力

光陰不負——注意力

分散注意力是解決某些問題的良方,就像注意力集中可以更好更快完成某些任務一樣。

刮骨療傷時的關羽照樣割肉喝酒,與朋友談笑風生,除了展現他生性豪放大器的英雄氣概外,應該也有靠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來分散注意力,減輕手術疼痛的作用。

同樣的事情,少年和兒童時期的我也經常遇到。但並非我也具有什麼豪邁的英雄主義氣質,勇於直面眼前的痛楚,而是往往都遇到了厲害的人,讓我不知不覺中便得以順利過關。印象最深,感覺最厲害的便是母親。

可能因為在醫院工作的緣故,母親總似乎更容把為家人的小不適認定成必須儘快處理的大問題。而她通常的終極手段就是親自給我們來一針柴胡注射劑之類的東西。因此,從兒童時期開始,我就不得不不時面對打針的恐懼。

好在每次好像都沒太讓對疼痛的恐懼變成疼痛的現實。

不是不痛,是不知道疼痛什麼時候開始的。母親的確很厲害,不只是體現在其過硬的注射技術上,無論肌肉還是靜脈注射,都是手到擒來,更體現在她高超的分散注意力的功夫上。幾乎每次都是拔了針管後才知道注射已經結束。簡直感嘆於她怎麼就有那麼多讓人分散注意力的話題。

久而久之,對打針的恐懼也就自然減退了,心理上已經認定那不過是一件像蚊蟲叮一下一樣的小事。似乎還真的變得有點“大無畏”了。

因此,當那位中年男醫生在給我拇指上劃口子前輕描淡寫地說普魯卡因剛好用完了,要我忍一忍的時候,“大無畏”的我並沒把它當回事,同樣輕描淡寫地表示說:“我願意!”

作為學了四年藥學專業的人來說,當然知道普魯卡因在這類輕微手術中的作用,它可以讓區域性神經麻痺失去知覺,不讓被動刀子的人像關羽刮骨時那樣忍受劇痛。

當然,我的大無畏更多是來源於沒有選擇,至少是沒有更適合我要留下來陪黃先生完成那次釣魚活動的心願,來源於不願掃大家興的心理。痛又算什麼,這麼多年經歷還少嗎?我自我安慰著。

我明白那些通常的能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在醫生說麻醉藥沒有了的那一刻已然失效了(他本可以用注射用水什麼的裝模作樣來讓我誤以為是麻醉藥,起到安慰劑的作用,但他偏偏卻是一位直言不諱的老實人)。唯一能夠分散注意力的就是我心裡已經做好了迎接眼真真看著自己皮肉活生生被劃開時劇痛的準備。從被衛東放出的魚鉤勾住的那一刻開始,疼痛就成了唯一的感覺,讓我痛苦不堪,現在再加一點點又有何妨。

幸而醫生的動作十分嫻熟,使我少受了不少罪。或是持續的疼懂已讓我的區域性肌膚已經麻木,又或是他清理消毒傷口時,碘酒酒精的刺激帶來的疼痛已然到了極致,劃開面板時我竟然沒怎麼感覺到痛。只是後來縫合時縫合針穿過面板讓我再次咬牙切齒。

是的,還有一樣東西讓我分散了注意力,那就是對旁邊似乎一直在陰笑的罪魁禍首衛東的咬牙切齒的憤恨。

早安,十一月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