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中廣核外派湖山員工:我們是如何在日常細碎中找尋價值的?

趙海強這個名字全國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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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在荒漠

在湖山鈾礦,常年工作著1900餘人。 其中有不到40名中國人,他們是中廣核外派湖山的員工。 他們大多數為80後,出生在改革開放後富足安定的時代,畢業於國內名校,有技術高手、有金融精英,安家在繁華熱鬧的北京、深圳等一線城市。 海外員工無法照顧家庭、精神寂寞甚至苦悶是繞不開的話題,他們如何在日常平凡細碎中找尋意義和價值?

工作在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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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鈾礦在哪?

從北京出發,轉機三次、飛行25小時後到達奈米比亞鯨灣港機場,再開車穿過近百公里的荒漠,才最終來到湖山礦——全球最大的露天鈾礦。

路上的生物越來越少,偶爾路過的羚羊或者鴕鳥提示著: 這裡是非洲。

“來湖山之前,還以為會看到青山綠水。 ”滕兵說。

沒有人比滕兵更清楚湖山礦的變化。 他已在湖山礦上工作6年多,從一名大學畢業新生成長為採礦部副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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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區最初是一片戈壁大漠,低矮的荒草成片,成群的羚羊、鴕鳥和豺狗穿行其間,滕兵有時候還能看到豹子。 彼時,他經常開車去礦坑,覺得獨自一人在荒漠裡駕駛很有意思。 但他也會“慫”,荒漠容易迷路,車常陷到沙裡開不動。 野外手機沒訊號,只能用對講機求援。

“有時呼叫很久沒答覆,特怕對講機有問題,還好最終都有人來救援。 有次我的車陷在礦坑邊,五六輛車幫忙拉出來,可壯觀了。 ”滕兵說。

工作在荒漠,生活也像是一場拓荒。

2013年初,首批中方團隊抵達斯瓦克蒙,這個著名的旅遊城市酒店很火爆。 他們前期就像打游擊,輪流在不同酒店住宿,因為後面的房間早就被其他遊客預定。

溫曉波負責安頓中方團隊生活起居,他租下的第一套房子有九個臥室,被取名“九間房”。 中方團隊在聖誕節前後入住,恰逢入室搶劫高發期。 有一天,溫曉波發現有人翻進院裡,他按了警報器,賊人沒走,連按了三次,對方才悻悻離去。 後來大家養了兩隻德國黑背,每晚把它們放出來看家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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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山鈾礦入廠路口有塊巨石,上面刻著“HUSAB MINE”。 中方員工稱它“湖山石”,旁邊飄揚著中納兩國國旗和中廣核、斯科公司司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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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湖山石一路向東南,路旁怪石嶙峋,沙地上點綴著低矮植物。 極端乾旱氣候下,它們進化出不依靠根部、而用葉片汲取霧水的特性。

行駛20公里,轉過一個小坡,湖山鈾礦就映入眼簾。

每天早上,水冶部副經理李剛開車來到這裡,習慣性地看一下最高建築上的狀態燈,三個燈分別代表破礦、磨礦和產品區,綠燈是正常,紅燈是停機,不停閃爍的綠燈則表示超計劃執行。

“最近水冶執行很順,下月爭取達到今年高目標: 月磨礦100萬噸。 ”李剛對近期狀況挺滿意。

看狀態燈是李剛生活習慣的一部分。 實際上,水冶廠的情況無時無刻不在他的視線之中: 辦公室半面牆是廠區影片監控; 下班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是開啟電腦、登入監控系統,伴隨著無聲的監控畫面,才開始做飯、吃飯、處理郵件等,直到入睡。

在湖山,生活和工作沒有明顯界線。 在食堂,大家討論工作; 在宿舍,大家討論工作; 只要中國人聚到一起,總是談論專案相關事項。

話題高度一致,是湖山人的獨特之處。 水冶部的年輕人韓雪濤給出解釋: “一方面,大家是真真切切關心專案; 另一方面,這裡太寂寞了,不像國內總有新鮮話題。 ”

收購湖山後的7年裡,斯瓦克蒙市的變化很小,而國內的發展卻日新月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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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晚飯時,剛外派的高榮斌介紹了一款神器——某品牌監控攝像頭。 他裝在自家的客廳,想家時用手機看一看,有時還聊上幾句。 2歲的兒子每天早上都守在攝像頭前,等著和爸爸說話。

“方便又好用,關鍵才幾百塊錢。 ”聽了高榮斌的介紹,大家感嘆國內科技發展迅速。 中納兩國有6小時時差,忙完手頭工作後,他們經常錯過與家人影片的時間視窗。

新婚未滿半年就外派的王生輝有時很苦惱: “雖然影片只要幾分鐘,但忙起來真是一點時間都抽不出來。 ”

大家只能在週末與家人聯絡。 李剛每週末都待在宿舍,當一對6歲和3歲的兒子想影片時,他隨時能接到。 他決定下次回國買2個攝像頭,一個裝在家裡,一個裝在水冶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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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是片有著巨大潛力的熱土,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到來。 斯瓦克蒙的街頭,青年人和孩子們都會說上幾句中文: “你好”“謝謝”“再見”。

中方團隊大部分住在斯瓦克蒙,而退休返聘的礦卡培訓工程師吳建華選擇住在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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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建華經常到水冶廠和採礦現場做培訓。 他“熱衷”找現場的安全隱患,每有發現都會告知相關部門。 有一次,他發現一項隱患遲遲未解決,情急之下直接發郵件給營運長安古拉(Angula): “我3個月前報告的安全隱患,為什麼還沒解決? 公司怎麼證明重視安全? ”

為什麼較真? 吳建華說他已退休,不追求職位提升; 安全管理並非他的職責,但“看到國家投資這麼大,如果專案搞不好,我們愧對同胞。 ”

每天晚飯後,吳建華喜歡繞營地散步,“在國內看到五星紅旗沒感覺,但在這裡看到國旗,就會深感這是我們的專案。 看到有浪費、不安全的地方,誰能不著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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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圓5公里的戶外採礦維修廠,是趙海強的“地盤”。 常年的暴曬,讓他從一個黃面板的亞洲人變成了咖啡色的“新人種”。

趙海強的成長經歷是湖山人的一個典型。 剛到時英語不夠好,於是整整3年,他每天早上去海邊讀英語,翻爛了幾本英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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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適應非洲英語(African-English)口音,趙海強選擇攻佔會議紀要這個“山頭”。 最初,一頁篇幅的紀要,趙海強反覆聽十多遍,還要到每個工程師處確認。 如今,無論是黑人兄弟,還是德國後裔,他都能神侃半天。

正常工作時間是早上八時到下午四時,中午無休。 趙海強常到晚上八時才坐倒班車回宿舍,“白天工作,晚上處理郵件、看技術資料”。

“我是農村出來的孩子,到湖山這麼大的平臺,必須靠自己拼,抓住一切機會學習。 語言也好、技術也好,學到的就是自己的。 ”趙海強說。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 大專案是大熔爐,錘鍊出一批國際化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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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剛與高榮斌在處理一項索賠時,需要到南非去進行國際仲裁。 倆人悶頭在屋裡研究了一個多星期。 “必須把當地法律、通用規則搞清楚、搞明白。 ”高榮斌說。

怎麼做? 李剛說,反正老婆孩子也不在身邊,那就“每天花16個小時在工作上”,找準方向一頭扎進去,做成專家。

2015年1月是湖山礦建的緊要階段。 李剛第一個搬到大漠深處,吃住在專案現場。 一間不足10平方米的簡易板房,他已經很滿足,“宿舍也就是個睡覺的地兒,在現場盯著,凡事更放心”。

到2016年的除錯階段,全部中方人員搬到營地,開始歷時半年多“白天上班,晚上輪流值班”的“白+黑”生活。 白天8人,晚上8人,輪流工作,團隊負責人電話24小時暢通。 有段時間,大家每天只能睡4個多小時。

“連軸幹上幾天,解決個大問題,那是特別值得驕傲的經歷。 ”已經回國工作的骨幹高君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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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把中方的管理模式與外方的管理模式結合、將成本和安全意識傳遞給外方? “完全沒有經驗可以參考,就是摸著石頭過河。 ”趙海強說。

採礦部擁有湖山鈾礦最貴重的資產: 均價約2億納幣(約0。94億人民幣)的3臺電鏟,均價1億納幣(約0。47億人民幣)的6臺液壓鏟和均價4800萬納幣(約2500萬人民幣)的26臺礦卡。 採礦是礦山生產的源頭,採礦裝置停則全廠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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礦業領域有這樣一句話: “要像對嬰兒一樣精心呵護裝置,像對奴隸一樣無情使用它們。 ”

為 讓外方同事更加珍惜這些裝置,趙海強採用了令人難忘的“攻心戰術”。 他給手下的維修工程師喬尼鼓勁: “你管著3臺液壓鏟,就是3個億的資產。 奈米比亞全國資產上億的公司也不多,你見了任何一個CEO,都可以和他平起平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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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初,礦卡輪胎經常因被石塊劃破而報廢。 司機們互相抱怨: 卡車司機責怪工作面和道路維護不及時、尖銳碎石多; 而清理道路的輔助裝置司機指責卡車裝得太滿或者不規範,路面溢位石塊太多,根本清理不過來。

滕兵努力搭起不同工種溝通的橋樑: 他拉著輔助裝置司機到卡車駕駛室跟著卡車司機一起工作; 又帶著卡車司機到溢位料多的路段去觀察,看看輔助裝置的忙活場面。

滕兵不斷找機會和司機們談心: “買一臺豐田四驅皮卡車要50萬納幣,而一個卡車輪胎就要60萬納幣。 一個輪胎沒用好,就像買輛豐田車跑不到一年就報廢了,心疼不? ”

透過共同努力,2017-2018年度,礦卡輪胎的實際平均壽命達7400小時、92000公里,在世界礦山同級別輪胎管理對標中處於前25%。

大西洋的冰涼海風,日夜吹拂著亙古的沙漠。

像海邊的飛鳥一樣,湖山人在中國與非洲之間,來來又去去。

從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奈米比亞國花——千歲蘭,見證著這片地球最古老的沙漠,煥發著新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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