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裡,女人生命中的兩個男人,一個給了她愛情,一個給了她生活
天灰濛濛的,似乎一場大雨就要來臨,一個年輕的男人正急著往家趕。
男人就要做爸爸了,村子人都說他媳婦懷的是個兒子。
他砍了一捆最適合做花燈的竹子,打算等孩子百日宴時點花燈慶祝。
男人走得很急,一不留神,被竹子拌了一跤,直接從山坡滾了下去……
不好,腿瘸了,男人疼得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屋內的床上,躺著一個待產的孕婦,此刻正疼得呼天喊地。
熱水、剪刀、紗布……一切準備就緒。
八姑婆(接生婆)一邊給她擦汗,一邊給她打氣:“使勁兒,快點使勁兒,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
隨著女人撕心裂肺的一聲吶喊,屋內瞬間傳來孩子的啼哭聲。
門口的男人,急忙小跑過去,掀開孩子的抱布一看,臉色大變。
懷的時候都說是兒子,怎麼是個女兒?
男人對這個女兒的到來,沒有一絲歡喜。
抱都懶得抱,名字自然也懶得起,直到妻子再三催促,才隨口叫了阿妹。
客家故事《阿妹》就從這裡開始了。
01
阿妹家座落在客家一個的小山村,家境貧困,父親靠扎花燈維持家用。
村裡有個延續百年的習俗,誰家要是添了男丁,就能在祠堂點上一盞花燈。
阿妹家祖上都是扎花燈的,扎出來的花燈屬全村最好看。
可惜阿妹是個女孩,父親並沒有機會點燈。因這事,父親一直耿耿於懷多年。
文斌跟阿妹同齡,出生相差不了幾天。
因他是男娃,百日宴辦得特別熱鬧,文斌父親自然也掛上了花燈。
阿妹父親羨慕極了,忍不住跑過來逗逗文斌,嘴裡一直說著,“生男娃真好”。
文斌的母親隨口說道,“等阿妹長大了嫁給文斌,可好?”
阿妹父親聽後喜出望外,剛想答應,就被端水過來的文斌父親咳嗽聲打斷了。
黃家是村裡的大戶,蘇家高攀不起。阿妹父親一口喝完水,轉身走了。
02
阿妹長大後,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她沒有嫁給文斌,而是嫁給了同村的阿虎。
婚後兩人互相照顧,很是恩愛。
阿虎種田打魚,阿梅就負責送水送飯。
對於阿妹的父親,阿虎更是當親爹供養,阿妹父親跟喜歡這個女婿,打心底裡相信女兒嫁對了人。
八姑婆是村裡的接生婆,幾乎所有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
說起阿妹的母親,她一臉惋惜,說她是個可憐的女人。
為了生個兒子,硬是堅持懷上二胎,可就在二女兒細妹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
八姑婆說,“生兒是名譽,生女是福氣。”
言下之意是生男孩不過是面子上好看,生女孩才是福氣。
轉眼阿妹和阿虎結婚好幾年,卻一直沒有身孕。
八姑婆安慰她:“這事急不來,得順其自然。“阿妹聽後,點了點頭。
空閒的時候,村裡人也會拿阿妹和阿虎的事八卦。
說兩人雖然般配,卻遺憾沒有身孕。如果文斌還在的話,就沒有阿虎什麼事了?
細妹忙追問文斌是誰?阿妹只是淺淺一笑,沒有回答。
因阿妹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抱孫心切的婆婆,嘴上越發刻薄。時常一邊餵雞,一邊嘲笑阿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
每當這時,阿虎就會捂住阿妹的耳朵,貼心安慰她,別搭理母親,老人家就是這樣……
私底下,阿虎也會偷偷勸慰母親,生兒生女都是命,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村裡孩子也把阿妹沒有懷孕的事編了首兒歌,“阿妹阿妹,好看的花兒,結不了果……”到處傳唱。
03
最終,阿妹實在忤逆不了婆婆的意思,只好跟阿虎去醫院檢查。
那天去縣城的路上,兩人恰好跟回來的文斌打了個對面。
文斌坐在車裡,看到阿妹溫柔地抱著阿虎,頓時胸口一疼。往事如潮水般襲來。
他與阿妹才是青梅竹馬。
10年前,兩人就已在山間茶園私定終身。
後來文斌考上大學,外出讀書,阿梅說過等他,誰也沒有想到,他這一走就是10年。
細妹纏著八姑婆,問文斌是誰?
“文斌是除了阿虎之外,唯一能配得上阿妹的好男人。”八姑婆說,阿妹也曾考上過大學,只因父親身體不好,家裡又沒有固定的經濟來源,就沒有去讀書。
文斌回來了,八姑婆見到他激動不已,熱情招呼著。
餐桌上,文斌小心翼翼地問八姑婆:“阿妹還好嗎?”
八姑婆嘆了口氣,她是看著兩人長大的,本以為是天造地設一對,結果卻因門第之見,生生棒打鴛鴦了。
“嫁人了。姑娘家的青春就那麼久,你回來得太晚了。”
文斌並非不想回來,為了這一天,他一直在跟父親抗爭。
當年若不是文斌父親的反對,他早就跟阿妹在一起了。
幾杯酒下肚,文斌醉得不省人事。
04
阿妹回來了,她遞給婆婆一張證明,懷不上孩子是她的問題。
婆婆氣得跑到阿妹父親家大鬧,“家裡不能斷了香火,不行就離婚”。
阿妹父親聽後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蹲在地上傷心大哭。
阿虎緊隨其後,把母親拉回了家,責怪母親不該去岳父家鬧,這讓大家都沒了面子,尤其是阿妹,她怎麼在村裡生活。
當年文斌離開後,只留給阿妹一條長命鎖,此後再也沒了訊息。
阿妹時時刻刻戴在身上,就連洗澡也沒取下。
隔天,阿妹採茶的時候,文斌突然出現在茶園。
阿妹不知所措,慌忙跑開了。
她一路跑到曾經與文斌約會的樹下,內心久久不能平息。
這一晚,阿妹遲遲不肯睡覺,阿虎催了好幾遍,她也不理,繼續補著漁網,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半夜,阿虎突然起身,要阿妹離開。
她不同意,阿虎只好跑到院子裡乾重活發洩。
細妹考上了大學,阿妹父親水根拿著通知書,激動不已。
三叔公是村裡的權威,他誇水根有福。
水根此時才明白,生男生女都一樣,女兒一樣可以光宗耀祖。
阿妹見狀,跑了出去。
按理說,妹妹考上大學,她應該高興,但她心中就是有什麼在作祟。
阿虎跟著跑了出來,他理解阿妹的心情。當年她原本也有機會改變命運,可惜……
村長向他敬酒,水根藉著酒勁,堅持要點花燈。
三叔公忙著阻攔,說沒有這個規矩,兩人爭執不下。
村長心軟了,客家人崇文重教,狀元就要掛狀元燈,妹子也可以掛。
三叔公氣急敗壞地離開了,水根終於掛上了第一盞燈。
05
文斌帶城裡的吳主任前來考察,村長提議晚上慶祝一下。
趁阿虎表演炒茶的時候,文斌偷偷來找阿妹。
見到阿妹,他有一肚子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阿妹已經嫁人了,說什麼都晚了。
第二天,文斌在竹林再次遇見了阿妹。
阿妹氣得扔掉長命鎖,大罵道,“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山坡後面的阿虎看到這一幕,內心五味雜陳,腦子裡冒出一個想法。
其實這些年,文斌並非沒有來過信,只是被水根扣下了。
文斌家門檻高,他們高攀不起
。
阿妹抱著厚厚一沓信,一封一封地看完,頓時心裡堵得很。
曾經她以為自己可以選擇愛情,後來發現什麼都選擇不了,只能等待命運選擇。
阿虎回家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成全阿妹和阿虎。
阿妹從背後抱著他,久久不願撒手。
06
幾天後,阿虎特意請文斌來家吃飯,酒過三巡,阿虎問到,文斌你結婚了嗎?
原來文斌沒有娶妻,只因他曾答應過阿妹,這輩子只娶她一人。
阿妹聽後哭著跑開了。
見文斌如此鐘意阿妹,阿虎哭著說出了藏了10年的秘密。
10年前,阿妹趕集時遇到流氓,他幫忙解了圍,後來卻遭到流氓的報復,傷到了命根子。
他們之間的婚姻是假的,阿妹嫁給他只是為了報恩。
他從未碰她,至於不孕也是開的假證明。
“她還是黃花大閨女,既然你回來了,就帶她走吧……”。文斌聽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一把跪在阿虎面前。
母親在門外都得知了真相,一把癱倒在地。
阿妹沒有跟文斌走。
雖然她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也知道自己的付出沒有辜負,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很多東西回不去了。
後來,阿虎被文斌送到國外治病。病好後,阿虎與阿妹重新舉行了婚禮。
文斌也被taiwa的叔公接走繼承家業去了。
結尾:
這是2010年上映的客家電影《阿妹》。愛情縱使有千般姿態,但都離不開責任的加持。歸根結底,愛,不僅是簡單的鐘情,還有責任。
影片中三人的愛都是隱忍不發的,從始至終,沒有人說什麼“我愛你”之類的,所有的愛都是藏在心裡,流露在行動上。
阿妹堅韌善良,嫁給阿虎,只是為了報恩。既是恩情所在,面對閒言碎語,又有何懼。只要心中有愛,一切都會過去。
對於文斌,阿妹從未忘記,但時過境遷,命運早已為他做了選擇。最後阿妹為了責任,放棄了曾經深愛的文斌,再次嫁給了阿虎。
阿虎默默守護阿妹十年,卻從未開口說愛她,他的愛,真是卑微到塵埃裡。文斌回來後,得知兩人從未忘記彼此,阿虎只想離開,成全他們。
愛她就要讓她幸福,這是他的愛情信念。幸好阿妹最終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才有了比張愛玲和胡蘭成幸福的結局。
文斌一走就是十年,為了信守對阿妹的承諾,一直單身未婚,可人生又有多少個十年呢?面對封建思想,面對等級森嚴的門第之見,文斌無能為力,只能用不結婚來抗拒,然而終歸還是太遲了。
艾·費羅姆曾在《愛的藝術》中寫道:很多人渴望愛,但是他們並不會愛。他們認為愛是一種快感,認為愛是簡單的,相信愛的問題就是愛的物件的問題,而不是愛的能力的問題。
愛情中是一定包含責任的,缺少責任的愛情談不上愛情。因為愛是一種主動的給予和承擔,當你愛一個人時會自然而然地想去讓她幸福。
責任是樹,愛就是藤,他們是緊緊依附在一起的,愛融入在責任之中,他們是如影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