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是戀愛腦女帝,攝政王對我欲情故縱,讓你裝早晚把你拿下

我趁著酒醉,和攝政王睡了一覺。

第二天醒來我羞愧難當,說:

我會對你負責的。

他從容不迫:

好啊。

你想要我怎麼負責?

我試探地問道。

他理所當然地說:

我們多睡幾覺,生幾個漂亮的孩子,讓其中一個繼承皇位。江山歸他,你歸我。

1

我是女帝,尊貴的女帝。

故事:我是戀愛腦女帝,攝政王對我欲情故縱,讓你裝早晚把你拿下

父皇在位期間將朝廷料理得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奈何後院起火。

幾位皇兄為了爭奪盛世皇帝的位置,搞得頭破血流,沒死也是個半殘,萬萬當不得皇帝。

我在奪嫡大戰還未消散的塵霧中,榮登大寶。

雖然權力方面受到了攝政王的掣肘,但我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單單掛著女皇這麼個身份,就能讓我快樂每一天。

此時此刻,我坐在小倌館貴賓包廂的矮榻上,睨著底下跪得哆哆嗦嗦的漂亮公子,勾起唇角邪魅一笑。

你可知錯?

我胳膊肘杵著矮几,漫不經心地問道。

他看上去害怕極了,頭幾乎要埋到地底下去,顫抖著嘴唇囁嚅道:

陛下,小的以為

……

情到濃時,有些事情就可以

——”

看著他凌亂的外裳,我怒火沖天地將桌案拍得砰砰響,

放肆,誰允許你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是女帝,我有我的驕傲。

我讓他給我彈琵琶唱曲兒,他竟然膽敢試圖跳脫衣舞給我看。

雖然我承認他的奸計險些就要得逞

……

但是孰是孰非,本皇說了算。

他伏跪在地上實誠地一下又一下地磕著頭,沒兩下腦門就腫起了一個青紅的大包。

我別開眼,不欲與他糾纏。冷臉低喚一聲,

暗一,把他拖下去。

暗一目不斜視地執刀上前,把哭嚎著的人單手拖了出去,不費吹灰之力。

可惜了。

我看著那扇被暗一恭敬闔上的門,嘆了口氣,然後揮揮手讓內室伺候的人都退下。

隨侍們猶豫半晌,最終還是低眉順眼地離去。

我的貼身侍女青果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笑笑,叫她不必擔心我。

門又被關上。

外頭歌舞昇平人來人往,內室裡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思來想去,我伸手捻起一顆葡萄,用袖子拭乾了上頭的水珠,細緻地剝著皮。

女帝呢,就這點好。頂頂尊貴,頂頂瀟灑。

我盯著手裡這顆扒了皮的葡萄,細緻地將剔透的果肉在手指間轉著觀察了一圈,沒有絲毫的瑕疵。

不錯,這葡萄的品質堪堪能配得上我皇室中人。

我臉上揚起笑,反手將葡萄往後遞。

季明曄一身玄衣,一直默不作聲地坐在我身後,此時正用修長的指節不耐煩地捏著眉心。

對著我的是一張側臉,下顎骨的流暢程度能讓我風雨無阻在城中策馬五十個來回。

他不看我,但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不管是我的權、我的人,還是我的心;都被他拿捏在手中。

我心甘情願。

嘿嘿,嚐嚐吧。我親手為你剝的

~”

我把那顆葡萄往他嘴邊送。

他嫌棄地微微後仰,用一雙狹長的美目盯著我,似笑非笑,一言不發。

要是尋常人敢這麼對我,我早就把人逮進大牢了。

但是眼前這個人吧,我不捨得。

與其說是不捨得,倒不如說是我不敢。

與其說是我不敢,倒不如說是我確實是沒這個能力。

我是女帝,我有我的苦衷。

我尷尬地將那顆通透水潤的葡萄放進自己的嘴裡,擦擦手起身往他身邊湊。

我一邊湊近,一邊觀察他的神色,沮喪地發現他根本不拿正眼瞧我。

區區冷面相待,可難不倒我堂堂帝王。

我一屁股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

他終於不滿地抬首看了我一眼,滿臉冰霜地往另一邊挪。

臉色冷得能凍滅這間屋子裡所有的燭火。

我拿腔作勢:

別這樣,我會寒心。

一邊說著,一邊老成地拍拍他的肩膀。

他似乎實在是煩我的很,闔上了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這樣也好,我明目張膽地欣賞起了他的美貌。

季明曄的這張臉,我看了有七年。

當年父皇還在位,我還是個愛抓蝴蝶的快樂小公主,父皇見我實在是不像公主的樣子,就把我也丟進了學堂。和一眾朝臣之子一同進修學業。

我原想著先去上兩天課讓父皇舒舒心,然後再找再尋個由頭撒潑打滾請他收回成命。

畢竟我是最受寵的公主,父皇總拿我沒辦法。

上學堂的第一日我就磨磨蹭蹭地遲到了。

青果替我敲開學堂的門,我在堂前第一次見到了季明曄。

他一手執書卷,一手扶桌案,窗外的亮光傾瀉在他的周身,白衣與頭上的素色系帶一同在半空中翩躚。

我當場看呆,最後還是青果替我一番解釋,他才將發愣的我安排到了正中第一排。

我竟也在學堂安分了好一陣子。

多年前他著白衣執書卷,是我的夫子。

現如今他穿黑衣滾金邊,成了攝政王。

我最愛看他的眉骨,像座凌厲的小山丘一樣。

還有他的鼻樑,挺拔得像一柄箭矢,咻地一下射進我的那個,厄,心臟。

嘴巴也不錯,雖然看著薄薄的,但是我總覺得這嘴唇軟軟的、水潤潤的。

總之,看慣了這張臉,旁的人早已成了俗物!

不過這番心理活動我萬萬不敢同他講,我只能斟酌地解釋道:

剛剛那個人吧,我就是想讓他彈彈小曲兒,讓我放鬆放鬆。

放鬆放鬆?處理政務讓你累著了?

他睜眼,但是依舊不看我,只側目看著地上那把琵琶,喜怒難辨。

若是別人這麼問我,那我肯定做作地點點頭說,是啊,這皇帝可不好當。

但是當著他的面,我不敢這麼說。

畢竟大多數奏摺都是他批的,上朝時的決議也多由他來拍板。

要真說我這個女皇有什麼作用,那我只能說這些活動我都在場。重在參與嘛。

於是我連連擺手,說:

遠不及攝政王的勞心勞力。

他仍是垂著眼盯著地上那把琵琶,看得我心裡頭直打鼓。

他是來給我彈琵琶的。

我試探著說,

人雖不老實,不過琵琶彈得還不錯。

聞言,季明曄不看琵琶了,灼灼目光終於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禁想起方才那劍拔弩張的一幕。

2

半刻鐘前,樂伶原乖巧地彈著琵琶,我枕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砰地一聲巨響。我驚坐而起,只見門邊站著臉色鐵青的季明曄和他身後低著頭的幾個親信。

當時我還迷糊著,疑惑問道,怎麼了。他不答話,只拿著殺人般的眼神掃了眼我身前的樂伶。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先衣著完整的正派樂伶竟將自己剝得只剩一層薄紗。

我也怒了,早不脫晚不脫,偏偏我睡覺的時候脫。

於是這才有了我方才那一番半真半假凌厲的指責。

現在樂伶也打發走了,也不知道攝政王心裡頭有什麼不好受的。

難道是覺得自己為這江山社稷鞠躬盡瘁,見我此般瀟灑悠閒,心裡頭不平衡了?

我安慰道:

老季啊

……”

他蹙起眉頭,斜眼看我。

我改口,

愛卿啊,朕記得你府中尚無妻妾,可要朕幫你物色物色?

雖然我的心在他身上,但是總也不能為了那麼一己私慾把他在身邊捆一輩子。

找些漂亮妹妹,也好幫我嚐嚐他的嘴唇到底軟不軟。

這麼想著,我又不知不覺地將目光集中到他的薄唇之上。

季明曄坐在椅子上,我坐在椅子扶手上,我與他的距離其實很近,身上繁複的衣料早已糾纏在一起。

此般坐姿,我恰比他高出一截,這麼俯身看他,我動用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沒有把嘴湊過去。

他抬眸看我,眼底的深淵將我狠狠地吸了進去。

多謝陛下的厚愛。

這一瞬間,我還以為他發現了我的小心思,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他繼續板正地答道:

臣心中只有朝堂,並無兒女私情。

哦,原來是在謝絕我給他娶妻的建議啊。

聽了這話,我還是有些慶幸自己沒有魯莽行事。

不過我尋思著,他這麼說,不就是想把所有的桃花都果斷地攔在門外了嘛?

包括我這朵蠢蠢欲動的、尊貴的金桃花。

我一邊黯淡,一邊釋懷道:

沒事沒事

——”

原還想說些場面之辭,卻不料他突然站了起來。

我忘記了自己坐在扶手上,頓時失去了平衡,一邊驚叫一邊往後仰,沒人來救我,最終我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

季明曄離我幾步之遙,不救我就罷了,甚至都不來扶我一把,只是冷清清地說了句陛下當心就一甩衣袖自顧自地走了。

當心當心,當什麼心。

也不知道疼人。

我坐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胳膊腿,看著那道翩翩背影氣得牙癢癢。

沒過多久青果匆忙跑了進來,利索地扶著我坐到椅子上。

她看著我一蹶不振的樣子,繞著我著急得直打轉。

顧及著門外的守衛,她小聲問我:

攝政王沒拿你怎麼樣吧?

我自言自語:

我倒是希望,他真的能拿我怎麼樣。

青果好像沒聽清,又好像聽清了,試探性地又問了我一遍。

我委屈巴巴的,也不管她到底有沒有聽清,猛地扎進她的懷裡,

果兒,我這個女帝當得真是失敗啊!

青果極力安慰我,

陛下別急,今年生辰,就到了該還權的時候了

……”

我搖搖頭。

我難過的倒不是這個,我主要是為情所困。

心上人近在眼前,卻恍若水中撈月,一碰即散。

3

俗話說得好,不要給人強拉姻緣。

轉天,我就狠狠地遭到了報應。

上朝的時候,我坐在龍椅上發呆走神。反正有季明曄在呢,他身為攝政王,特設一把椅子,坐在我身邊。

有他在手,上朝不愁。

我乖巧地做著擺設,扳著手指數數,坐等下朝。

卻不料話題突然被遷到了我的身上。

鬍子花白的宰相出列諫言道:

陛下已經到了大婚的年齡,臣等斗膽盼陛下廣開後宮

——”

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底下大臣一同齊聲附和著跪了下來。

我大驚。

這兩年有不少人勸我納皇夫,但都是零零散散的個人之舉,像今天這般由宰相牽頭,一整個朝廷集體請願的情況,還是頭一回。

我有些招架不住,求助地看身邊的季明曄。

他不搭理我,面色不佳地偏過頭。

我吞吞口水,只能硬著頭皮先叫大家都起來。

可惡的是,他們彷彿聽不見我的話,固執地跪在地上嘴裡重複著

廣開後宮,綿延子嗣

這種話。他們不僅拿我的話當耳旁風,甚至都不抬頭看我。

我又扯扯季明曄的衣袖。

他抽走了自己的袖子,看著底下烏泱泱跪著的一屋子人,冷道:

沒聽著陛下說平身麼?

話音剛落,底下的人遲疑著站了起來。

我再次感嘆,季明曄可真好用。我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卻又是隻能瞧見他凌厲的側顏。

又碰了一鼻子的灰。

瞧他真的不打算插手此事,我只好獨當一面朝底下道:

眾愛卿,為何今日突然提起後宮之事呀?

底下的人支支吾吾的不說話。

於是我只好點了宰相的名字,問了個究竟。

老宰相漲紅著臉,好像對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我鼓勵道:

說吧說吧,朕想聽。

“……

倒也沒什麼,只是聽聞陛下近日常出入繁華之所

……

臣等驚覺陛下早已到了納後的年齡,是臣等疏忽

——”

這麼說,其實多多少少給我留了張臉面。

看來是我昨日那一番招搖享樂被哪個朝臣給看到了。

我只好以退為進,

納後呢,也行。

宰相的眼睛亮了,我又趁機補充了一句:

你們可以挑一挑相貌上乘,身姿與談吐俱佳的,給我先送進宮來。

我看到宰相花白的鬍鬚明顯一顫。

我又語出驚人道:

朕覺著好的,先納為嬪妾,皇后之位先空著倒也無妨。你們方才不是擔憂子嗣嗎?朕可以先選一個男妾,生個漂亮的孩子玩玩。

這下不只是宰相,群臣們紛紛都漲紅了臉。

大家覺得如何?

我親切地問。

陛下

……

英明。

他們只能這麼說。

我嘿嘿一笑。

女帝到了年齡總是會被催婚的,與其讓他們成天惦記著吃不好也睡不好,倒不如隨了他們的願,先納幾個美妾添添後宮的空缺。

生孩子這事兒呢,倒真是我說著玩的。

大太監高唱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只聽我身邊響起刺耳的椅子刮擦地面的聲音,我回頭一看,季明曄衣袂翩飛,獨自離開了朝堂。

皇上都沒離場呢,就急著走了。現在是表面的樣子也不做了。

就是,再過不久到了陛下生辰,也不知道這位是不是會還權

……”

……

小聲些。

有些官員替我忿忿不平,我恍若未聞,帶著青果出了朝堂。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攝政王對我挺好的,怎麼朝上人總以為他在苛待我呢?

再說了,我倒是想把皇位禪讓給他,人家也不見得對這位置多感興趣。

只要是攝政王就有篡位嫌疑嗎?

刻板成見了不是。

倒是季明曄,好像真的有一點點生氣。

我動了一下小腦筋,想來想去,覺得他可能就是在憤憤不平。

畢竟我即將有美妾環繞,他卻仍是孤苦伶仃的

……

的確是有些悽慘。

一路上我在腦子裡把貴女圈的姑娘們都過了一遍,感覺沒有誰能配得上他。

心裡頭有些鬱悶,正要踏進我的寢宮,我看門口侍從的表情怪怪的。

也沒多想,只當他有什麼生理上的難言之隱,我順口安慰道:

你要是憋不住,可叫人替你一會兒,別難為自己。

他恭敬地行禮,臉上仍是一副憋得不行的表情,腳下卻絲毫未動。

我嘆了口氣沒有再勸他,只是腦子裡突然想起來了從前的一件事。

4

當年我剛繼位,按父皇遺詔,我為女帝,季明曄身任攝政王,掌軍權輔佐我至十九歲,再還權與我。

當年我一無實權二無手段,只能像個鵪鶉似的被他困在寢宮中。

心裡頭有些慶幸季明曄成了攝政王,不至於將我性命奪了去。

他不讓我外出,但是常來看我。

我經常當著僕從的面毫不避諱地對他說,如果你想當皇帝,你就直接跟我說,我把這個位置送給你。但是你別殺我,我還想多活幾年。

他第一次聽了之後不敢置信地問我,你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嗎?

我頂著他落寞的眼神,遲疑地點頭。

之後幾次,我話只說一半,他就來捂我的嘴。

避無可避的,這番話被寢宮侍衛聽到了心裡。

女皇不是女皇,只是個生死都被掌控在別人手中的布娃娃。

這話在寢宮裡傳開了,他們漸漸地不拿我當一回事。

許多侍衛擅離值守,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

某天突然闖進一大批人來,舉著刀一番亂砍。

我正在裡屋睡覺,被青果匆忙地從床上挖起來,一通狂奔跑到柴房的旱水缸邊上,扶著我將我藏了進去,還給我合上了木頭做的蓋子。

她潦草地對我解釋了幾句就匆忙跑開了,我在水缸裡愣愣地呆了半晌,因為還沒醒覺,看著眼前的一片昏暗懵懵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青果語焉不詳的幾句解釋一直在我腦中盤旋。

我開始胡思亂想,抱著自己的膝蓋流眼淚。

我以為季明曄真的要殺了我,自己做皇帝。

不知道青果跑去哪裡了,如果季明曄要殺我,勢必也不可能放過青果。

她是個苦命人,當年我出去玩,在那個喪心病狂的臭男人手裡把她救回來的時候,曾對她許諾說要給她好日子過,這下也要食言了。

我又想起了我養的那隻小貓,小貓也是撿來的。

發現它的時候,它奄奄一息地趴在宮道口,我摸摸它,它就衝我喵喵叫。

我給他取名為阿明,起這個名字多多少少有點私心。

我那麼喜歡他

……

我那麼喜歡他,他卻要殺我。

不知多久,木頭蓋子被掀開,微薄的光照了進來。

我看到手執彎刀滿臉鮮血的季明曄,心砰砰直跳。

往常看到他心跳是因為鍾情,這時心跳卻是因為害怕。

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我一邊抽泣一邊說:

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你怎麼還是要殺我?這皇帝愛誰當誰當,我都說了白送給你了,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我這樣喜歡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我不管不顧地一通咆哮,卻見他在一旁站著,遲遲不對我動手。

他就這麼沉默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裡頭發毛。

我縮到水缸角落,開始害怕他是不是要給我安排別的更慘烈的死法。

我想到了書庫中記載的各種殘酷的極刑,越想越害怕,只顧著嗚嗚地哭。

哭著哭著,我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陛下,您快出來呀。

我抬頭一看,青果從沉默的季明曄邊上探出頭來,擔憂地看著我。

我連忙用袖子抹了抹眼淚,不敢置信地問:

他,他沒殺你?

青果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此次還多虧了季大人前來救駕,賊人才得以落網。

哭懵了的我愣了好半晌才回過味來,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季明曄,他對我的控訴不發一言,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嘴角難得帶了點笑。

我有些窘迫,錯開視線想站起來,卻因為蹲久了而又崴倒在缸裡。

青果來拉我,她沿著大缸的邊緣奮力朝我伸手,我也努力地去夠她的手,失敗告終。

季明曄旁觀了一會,好像是看夠了我的笑話,終於丟下了手中的彎刀,伸出手把我撈出來,他一手環住我的腰,一手攬住我的膝蓋窩,將我抱在懷裡。

我與他對視片刻。

他彎腰,想把我放到地上。我慌忙抱緊他的脖頸。

怎麼了?

他問。

腿軟。

我小聲說。

他笑了,我趁機將腦袋窩在他懷中,明顯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輕顫。

可是為什麼笑呢?

我摸不著頭腦,疑惑地看他,他不說話,將我往上顛了一下,抱著我回了寢宮。

自那時起,我宮裡頭的侍衛都換成了他的親信,守規矩得很,別說是聊天打牌上廁所了,他們連晃也不敢晃一下。

我收起了遙遠的回憶,對著眼前這個看上去憋的不行的侍衛說了一句加油,最後走進了宮門。

5

進了宮我才知道門口那個侍衛為何如此異常。

季明曄來了。

他毫不避諱地坐在堂前主位上,膝上臥著我的小貓阿明,此時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小貓,用骨節分明的手一下一下地摸著它白色的絨毛。

小貓舒服地仰起脖子,將全身最脆弱的頭頸信任地靠在他的手邊。

我有些羨慕這隻貓。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過火,他有所感應似的抬眼看我。

我斂了神色邁步朝他走去,

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

我一噎,不說話了。只抬手讓青果和旁的侍從都出去。

季明曄的屬下我使喚不動,於是只能求助地看看他。

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屬下,最後的幾個閒雜人等也退下了。

只剩下我們二人。

我乖巧地坐到主位的腳踏上,坐在他腿邊。

我為什麼不能來?

他又固執地問了一遍。

其實

……”

我坐在腳踏上低頭看著地面,緩緩道:

我希望你每天來。

他不說話了。

小貓在耳邊舒服地發出

咕嚕咕嚕

的叫聲,我眼巴巴地抬頭看了眼小貓,卻意外地對上了季明曄的眼睛。

他垂眸看著我,問:

城裡公子,有中意的麼?

我搖頭,無所謂地說:

長得好就成了。

反正就是把人領來塞進後宮做做花瓶。

季明曄聽到這個回答,似乎有些不滿意。他蹙眉道:

帝王選妃,怎可隨意如斯。

我不以為然,

反正也挑不中喜歡的,找些漂亮的擺在眼前也不錯啊。倦了乏了去後宮轉一圈,看了美人心情也會好不少。

我明白了,倒是我讓你心情不佳了。

怎麼會呢,後宮佳麗三千都比不過你這麼一個心上人。

我沒敢說實話,只能儘可能地寬慰他,

你長得也不賴。

他卻突然好似炸了毛一般,

的一下站起來,小貓阿明從他膝上跳下來,踱步到我身邊,用腦袋蹭蹭我。我只顧著抬頭看眼前的季明曄,敷衍的摸了摸小貓。

小貓不滿意我的隨意打發,又去了季明曄的腳邊打轉。

你怎會在朝中說出那般

……

的話?

季明曄像是忍了許久,但他終究還是沒對我說難聽的詞。

我坐在腳踏上仰頭看他,明知故問:

什麼話?

隨便挑個美妾,生一個孩子。

他板著臉,低頭看我。

我正要解釋一番,他卻單手撩袍,蹲下來與我平視。

趙菁菁。

他很少叫我的名字。一般叫了,就是真的生氣了。

我應聲喊到。

他怒極反笑,

找美妾,生孩子

……

誰教你的?

夢中情臉近在咫尺,我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卻沒有因為他的怒火感到害怕。

我不是笨蛋。

這回我很難再拿什麼

他羨慕我妻妾成群

的理由來解釋他的惱怒和反常。

很多時候,我只是不敢妄加揣測。

畢竟兩情相悅這件事,一直是我求而不得的美夢。

說話。

他依舊死死地盯著我。

我被自己的想法打動了,恍惚間像在雲間漂游,看著他喃喃道:

季明曄

……”

——”

他的話被我堵了回去。

我傾身捧住他的臉,對準那張夢寐以求的薄唇,不管不顧地親了上去。

怕他會推開我,我將手往後探,緊緊地圈住他的脖頸,一邊貼著他的嘴唇,一邊偷偷睜眼看他,兀地對上了那雙我向來都招架不住的美目。

我視死如歸地閉上眼睛,暗罵自己的衝動。

萬一我的直覺出錯了呢?

萬一他單純是沒有當夠我的夫子,真心實意地想要引導我不要誤入歧途呢?

我勸自己冷靜,但是在鬆開他之前,還是忍不住膽大包天地探出舌尖輕輕舔了舔。比我想象中的口感還要好,潤潤的、軟軟的。

嘴巴分開的時候,還

的一下發出了一聲曖昧的動靜。

我挪了挪屁股,抿著嘴小心翼翼地往腳踏後頭退。

能感覺他好像在注視著我,但是此時此刻我根本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真實的觸感還留在嘴唇上,連帶著臉頰也有點發燙。

我低頭亂瞟,抱起地上那隻看呆了的貓,心裡頭砰砰直跳卻佯裝鎮定地捋著它的毛。

良久,他留下一句

我知道了

,隨後離開了我的寢宮。

青果依舊是頭一個衝進來的,她看我坐在腳踏上,連忙蹲下來問我怎麼了。

我不好意思地說:

我剛才,輕薄了攝政王。

青果大驚,但還是對我豎起了大拇指,說:

奴婢早知道陛下對攝政王有心思,陛下就該這樣,就是要狠狠地輕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