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文/追綜藝的紅豆

最新一期《樂隊的夏天》看了嗎?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有這樣一支樂隊,開口唱第一句就把臺下的一群大老爺們都唱得淚流滿面了。

你能想象鏡頭掃過之處,皆是一雙雙紅眼睛的場景嗎?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大家好,我們是二十年前,來自武漢滴(的)達達樂隊”,

就這樣,全場瞬間沸騰起來。

隨著幕布拉起,那個留著蘑菇頭髮型的主場說了這樣一句話,仔細聽,他的尾音還有一絲絲的顫抖。

他是彭坦,達達樂隊的彭坦。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我住在北方,難得這些天許多雨水,夜晚聽見窗外的雨聲,讓我想起了南方。想起從前呆在南方,許多那裡的氣息,許多那裡的顏色,不知覺心已經輕輕飛起……”

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歌詞,還有熟悉的他們,那一刻,彷彿我們所有人有相同的經歷,我們都想起那個記憶中潮溼的、鬆軟的南方。

特別是當歌曲結束,背後當螢幕打出“好久不見”四個大字時,一種離愁別緒更是在演播室裡蔓延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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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意外,他們獲得了很高的票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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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覺得不過就是一首平平淡淡的歌曲而已,憑藉什麼可以獲得那麼高票?

有些人覺得他們唱得也不怎麼樣,不過只是賣賣情懷而已。

或許吧,可是無法否認的是,當時他們的出現,影響了一些樂迷後來的人生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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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另一些人而言,達達就是夢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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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曾是一代人青春的佐證,它張揚不羈,又熱切誠摯,洶湧而來,又悄然別去,正如所有人的少年時代。

還有什麼比時光境遷、回首青春,更讓人念念不忘的呢?

一、優質偶像,還是搖滾樂隊?

或許對於很多年輕的孩子來說,這個樂隊很陌生。

但說到中國內地首支、也是唯一一支簽約全球五大唱片公司的搖滾樂隊,就不得不提達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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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達達樂隊成立於武漢。對於這個名字,彭坦曾經這一解釋

:小孩子學說話最早就是噠噠噠,最好發出的音節。”

最初的樂隊成員只有主唱兼吉他手彭坦和貝斯手魏飛,隨後,彭坦親自邀請了鼓手張明加入樂隊。

1999年,在主音吉他吳濤加入樂隊後,樂隊成員正式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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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坦有乾淨的嗓音,吳濤有跳脫習慣的吉他,魏飛有溫和的貝斯,張明有勢大力沉的鼓。他們渾身充滿活力,急促得甚至奔跑起來。

2000年的夏天,彭坦22歲了,這一年,在資深音樂從業者許曉峰的發掘和栽培下,達達樂隊在武漢音樂學院官宣加盟華納音樂,正式出道。當時在場的有老狼、朴樹等音樂人。

當時給在宣傳媒體上,他們的定位是——

優質偶像

2001年,達達樂隊那原本打算地下發行的專輯《天使》重新制作,在1月上架發行。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裡,達達樂隊與竇唯、許巍等一些老炮兒參加各種搖滾演唱會,獲得了來自電臺、榜單的17項音樂獎項。

單曲《等待》由香港華娛電視投資港幣近七位數赴港拍攝Video,然後接下IBM、MM豆等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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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年代搖滾樂隊是像傳奇一樣的存在,這個傳奇很大程度上來自於那個時候的媒體不發達。黑豹唐朝、魔巖三傑,還有很多傳奇樂手們,都沒有被媒體去解讀和放大,只是作品留下來了。

而達達樂隊不同,他們一邁入職業生涯就是放在聚光燈下的。

吳濤記得的,是片公司堆滿的大袋大袋樂迷來信和唱片回執卡,有很多樂迷認認真真寫了聽後感和寄語,他們會挑一些進行回覆,張明收到了多年沒聯絡的老同學打來的電話,像往常一樣去到一家三里屯的音像店時,他被老闆一眼認出來了,“一個鼓手都被認出來,這個樂隊肯定挺火的”,彭坦會想起那些演出和頒獎禮,更多想起的是“混亂”。

2003年,發行樂隊第二張音樂專輯《黃金時代》,多了很多嚴肅的思考與理性的斟酌,每一位成員都費盡了心血。達達四人花了三年時間,從40首歌曲中挑選出11首,由彭坦、吳濤自己擔任製作人,從下午進錄音棚忙到深夜,不斷錄、不斷改。

《南方》就是其中一首,這也是《黃金時代》裡唯一一首先有詞後有曲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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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時,《黃金時代》的成績,並不理想。

發行十幾年之後,張明在知乎上看到了一個關於達達的評價,才後知後覺有人這麼喜歡《南方》,對這張專輯的封神了,他很開心,嘴邊溜出了一句:“早幹嘛去了”。

成也華納,敗也華納。

在華納的策劃下,達達樂隊的知名度確實大增,他們去全國各地演出、宣傳唱片、歌友會,密密麻麻做了很多很多和音樂看似不相關的事情,其實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消耗。

2004年,華納高層的變動,失去了伯樂的彭坦和他的夥伴徹底成為了沒人管的“野孩子”,達達樂隊的排練、活動減少,低迷的氣氛逐漸積累,隨後公司想要改變對達達的包裝策略,這無疑成了壓垮駱駝都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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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那個節點,彭坦說,剛剛攢了所有的勁,那個熱情……就像一道菜端在這,結果沒人吃,慢慢就涼了。

2005年的夏日,彭坦把魏飛、張明和吳濤約到了一個咖啡廳,說:

“我們解散吧,什麼賺錢你們就去做什麼吧。”

二、所有的故事,從夏天開始

這隻當時火遍中國大江南北的樂隊,就這樣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裡,四位志同道合的夥伴,紛紛投入了不同的生活之中。

吳濤轉向音樂製作,與更年輕的樂隊一起完成作品;張明接受武漢一家琴行教鼓的邀請,離開北京;魏飛去一家彩鈴公司上了三年班,覺得不太合適又辭職,和家人一起開過披薩店,每天去旁邊的小區送披薩;而彭坦頹了兩年之後,終於因為 Supergrass 樂隊的一首《Moving》放棄了當快遞員、調咖啡的念想,重新撿起了音樂。

在朋友的鼓勵下,彭坦幫何炅寫了兩首歌。

2007年,彭坦以彭坦的名義再次歸來,釋出自己的個人專輯。

沒錯,就是那張名為《少年故事》的專輯,仔細一看,會發現製作人一欄署名是“吳濤”。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所有的故事,從夏天開始,彈起夢中人,寫在菸灰缸,什麼是理想,什麼是憂傷,都飛出窗外 隨著風飄

在一個頒獎典禮上,他認識一個叫春曉的姑娘,然後在2009年的情人節,他們合作了歌曲《我們的小世界》,也順勢公佈了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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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的十四年,也是四個少年向中年慢慢走去的十四年。

在分開的十四年裡,四個人都已成家,他們經歷大相徑庭的生活,卻都坦言,

總能在夢裡回到達達的時期。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三、失聯了這麼久,很抱歉

四人第一次重新以達達的身份站在舞臺上是在去年的某個音樂節。再次合體時,四個中年男人猛然發現,似乎一切都如從前。

彈不好的地方依然彈不好,唱不到的地方還唱不到,大家默契地都在原地踏步,似乎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走出隊伍。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他們花了兩週時間排練,演出前幾天魏飛和彭坦說,他可能會很激動,可能會在臺上哭,彭坦就笑他。

到音樂節那天卻是恰恰相反,彭坦也慌慌張張的,開始瞎跑調了:很抱愧今天唱得很糟糕,太感動了,然後一直在跑調;

失聯了這麼久,很抱歉。

一般樂隊重組以後會說重新回來了、迴歸了,但彭坦用了“失聯”這個詞,或許在他的心裡,達達樂隊真的從未解散。只是中途用了14年的時間去完成了人生的另外一段旅途,如今又再次重逢,起航。

演出那天,底下有人舉著一面黑色大旗,上面印著代表達達的圖形,在兩首歌的間隙,他們一齊大聲喊“達達、達達、達達……”。

果不其然,這個最好發出的音節真的也很有力量。

這個樂隊其實從來沒有解散過的這種感覺更加真實了,“所有東西都不一樣了,但那氣氛居然讓人覺得無比熟悉。”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達達樂隊迴歸後的第一首歌卻取名為《再。見》。

單曲MV中,樂隊四人回到家鄉武漢,這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封存的記憶似乎被再次開啟,東湖岸邊、市井碼頭……

他們沿著少年時行走的印跡,同赴這一場遲來的約定,

“只為了上一次再見”。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一場和四個少年約定,也是一場和歌迷的約定。

而這一切,更像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重逢。

達達樂隊:這也是一次“蓄謀已久”的重逢

是的,聚散離合,初心不改;千帆閱盡,歸來仍是少年。

很高興,再見到你們,達達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