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婚後遭丈夫暴虐,千里復仇八年前奪身之恨!1995年武漢情殺案

導語:這樁命案,曾經在武漢引起過場不大不小的風波,一段時間裡,街談巷議,眾說紛紜。人們透過口耳相傳,再經過一次次的增補、刪削和描繪,使案件愈發蒙上了—層神秘的色彩。然而這案件的內情究竟怎樣,儘管,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至今仍鮮為人知。

她側力擠過狹窄的車廂甬道,在列車的中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剛剛坐穩,發車的鈴聲便響了起來。隨著汽笛粗悶的長鳴,伴著送行人群的美好祝願,這列開往太原的列車,緩緩地駛出了車站。她長長地呼了口氣,像是完成了一樁艱鉅而重大的使命,雖然身體疲愈不堪,但她的心靈卻似祥林嫂捐過“門檻”一般,感到無比欣慰和超脫。

列車在廣表的原野上賓士,誰知道下一站該是什麼地方?

她仰靠在座位上,望著窗外漸漸倒去的景物,那段試圖從腦海中抹去的記憶又被攪動起來……

女子婚後遭丈夫暴虐,千里復仇八年前奪身之恨!1995年武漢情殺案

1995年12月18日晚7時30分,位於武漢市繁華地區的明華燒麥館裡走出一對中年男女,左邊的那個男人像是醉了酒,他的臉色慘白,嘴邊還掛著剛剛嘔吐過的痕跡,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身體單薄的女人攙扶著他,每走一步都非常困難。他們只好在餐館東側尋個臺階坐下,女人把一件大衣給他披在身上,又彎腰拾起他掉在地上的帽子。

“我好難受……”他抓住女人的手,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手在抽搐。女人惶惶地四面張望。

“喂,他怎麼了?”兩個路過此處的小夥子瞧著有點不對勁,走過來詢問。

“喝了點酒,可能……有毒。”他說話時呼吸十分費力。

“等一會兒……”熱心腸的男青年扭身欲去馬路上攔車。

“我去打個電話。”女人急匆匆說完這句話,徑自向西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女人一直沒有返回。兩名小夥子只得連抬帶架,把這個神志不清的男人送到附近的醫院。

8點25分,他被推進急診室,這時,他的雙側瞳孔開始散大,已經呼之無應。十五分鐘後,呼吸也停止了,醫護人員緊急動員起來,對這名生命垂危的男子全力進行救治。濃烈的氰化物經消化道深深地溶入他的體內,已有一個多小時。晚期中毒的症象相繼出現。儘管這裡具有堪稱一流的搶救設施,儘管這裡雲集著技術高超的醫師,但都沒能夠使他再度醒來。次日晨3時55分,醫護人員遺憾地撤除了全部搶救器械,他的全身罩上了一幅潔白的床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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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的身份很快被查清,他叫李成,37歲,武漢市某工廠保衛科一名幹部。

查清李成死亡的直接原因並不困難,有著豐富經驗的法醫透過屍體解剖,作出了科學的結論。可是他到底因何猝死,卻著實令人費解。據他的領導和周圍同志回憶,李成死前沒有什麼異常表現,他是個性格開朗、能夠吃苦耐勞、對生活充滿信心的人,他多年保衛工作,經歷過不少的波折和磨難,但都沒能把他摧垮,在事業一帆風順,家庭和美幸福的今天,他絕不可能去自殺。若是他殺,兇手又是什麼人呢?

偵破小組很快成立起來。經過初步偵查,他們得到一些有價值的材料。

送李成來醫院的兩個年輕人透過回憶,向偵查人員勾勒了那個女人的大致輪廓,從她的衣著、相貌,特別是幾句簡短對話中帶出的口音,他們肯定地判斷這是個外地女人,年紀約在三十歲以下。

明華燒麥館的工作人員顯得有些緊張,他們努力要使公安人員相信,餐館裡賣的酒絕對沒有問題,一番聲明後,他們也隱約地回憶起,是有個女人在陪著那個中年男子喝酒。

工廠保衛科值班室的同事清楚地記得,18日這天曾有個未報姓名的女人來過三次電話找李成……

這是個怎樣的女人?她與李的死有什麼聯絡?為什麼在李死前多次出現,死後人突然銷聲諾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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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市——這裡的常住人口幾百萬,來這裡公幹、旅遊、打工的流動人口日平均也有無數,如此茫茫人海之中,找尋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無異於大海里撈針。公安機關根據已掌握的線索,決定對市內重點地區旅店進行徹底地清查。清查並不是一項很複雜的工作,可是要將重點地區大大小小的旅店中18日、19日的住宿人員統統查一遍,這巨大的工作量是可想而知的。

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過去,旅店一家接一家地被排除。偵查小組的同志個個心急如焚,難道是偵查方向錯了?

事實證明,這一系列的分析、判斷是準確無誤的。最後一批調查結果送來了,其中的一份登記引起偵查人員極大興趣。

山西某醫學院來京人員魏雅,女,27歲,18日來漢住進本市西街旅館,19日晨退房、魏對同室人說準備到同濟醫學院同學家住宿。根據服務員的介紹,魏的身高、衣著極像明華燒麥館前走掉的那個女人。公安人員在魏的名字下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偵查工作有了進展,偵查員們的精神為之一振,他們不顧疲勞,乘勝追擊、幾名偵查員乘車來到同濟醫學院,查詢是否有人認識魏雅這個人,很快地,他們就摸清了情況,果然有魏的一個女同學。她證實魏在山西某醫學院畢業後,因表現突出,成績優異,被留校任教,不過最近她們根本沒有見過面。“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那可是個本分的人啊!”她望著面前的警察,末尾又頗富感情地綴上這麼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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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偵查人員四處查訪之際,各項科學技術檢驗工作也在緊張地進行。一份份報告,一張張鑑定結論,送到了偵查人員的面前,他們對掌握在手中的大量證據進行了認真地分析論證後,將魏雅列為重大嫌疑人。

確定一個人是否犯罪,特別是重大刑事犯罪,是件非常嚴肅的工作,來不得半點含糊。因為,它意味著犯罪者將要承擔的是極其沉重的法律責任,偵查員們深知自己肩上擔子的分量,在對這起案件的外圍情況,包括每一個細節,認真調查核證後,他們又著手進行最後的,也是最為關鍵的一項工作。

12月24日上午9時,山西省某醫學院的教師樓前一輛掛著窗簾的汽車,靜悄悄地停靠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車子裡坐著武漢市公安局的偵查人員和專程從武漢趕來進行指認的男青年,他們向前伏著身子,目不轉睛地緊盯著大樓的出口。

不一會兒,四名女青年從樓內魚貫而出。她們輕鬆地閒談著,走上樓前的一條柏油路,誰也沒有覺察到,那射向她們的雙雙銳利目光。女青年一個個走過,車內的男青年突然低聲驚叫,他認出走在後邊的那個正是12月18日晚在明華燒麥館附近消失的女人。車內所有人的日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這個人就是魏雅。

當日下午,魏雅下班路上,幾名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員出現在她面前。她微微一怔,只一瞬,她的表情又變得非常的平靜。

太原市公安局看守所內,對魏的第一次訊問在這裡進行。無須怎麼費力,她便供述了自己的全部犯罪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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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燒麥館裡,李成買黑啤酒和冷拼盤,轉身又去櫃檯前端燒麥。就在這時,她迅速地從大衣口袋中取出個小紙包,將包內的0。3克氰化鉀倒入自己的酒杯,並用筷子攬勻。李成端著燒麥回來了,她假稱不能喝酒,將自己杯中的酒倒入了李的酒杯。李絲毫沒有覺察,他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怎麼有股子鐵鏽味?”他微微皺了下眉頭。他只喝了這口,然而這一口足以奪去一箇中年漢子的生命。李的腹中感覺不適,跑到廁所裡嘔吐,回來時,他的嘴邊殘留著血色分泌物。公安人員的神經是敏感的,他意識到酒有問題,但一點也不懷疑對面坐著的她。她攙扶著他走出了餐館……

“李成死了。”魏雅從提審人員口裡得知了這訊息,她並不顯得怎麼驚訝,只是將頭更深地低下,0。3克的劑量,足以置人於死地,在她離開時,李開始抽搐,這已是三期中毒反應,絕無生還的可能,這一點她心裡是清楚的。因為她是醫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當時的中國能夠考取大學不容易,能夠考取醫學專業的大學就更難,那高比例的淘汰率,那競爭的激烈,人所共知。有人形容上大學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有人把每年七月的考季,比作一股黑色的風暴,多少個家長眼巴巴地盼望著子女能考入大學,多少個孩子在高等學府狹窄的門前奮力拼爭……

魏雅是個幸運兒。一次次競爭,她都以紮實的功底和勤奮的精神,所向披靡,獲得成功。十九歲那年,她考入山西省某醫學院,經過五年大學深造,獲得一紙燙金的學士證書。三百多名應屆畢業生中,她被擇優留校,任藥學系助教。

可是,她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女性,卻變成了一名地地道道的殺人犯。是生活改變了它尋常的規律,還是她的精神世界出現了倒錯?否則,她為什麼會突然間拋棄這一切,採取那樣惡毒的手段,去與莊嚴的國法相抗衡呢?這一切,令人費解,促人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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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7年,魏雅從雲南思茅來到山西省某市鐵路子弟學校讀高中。那年她才滿17歲,與許許多多的純情少女沒有什麼不同,她也正處在一個多夢的年齡。

魏的全家都居住在雲南,在該市她沒有更多的親友,就只有她的兄、姐。姐姐在廠裡當幹部,終日忙得不可開交。哥哥的工作又是四處奔波。雖然,這裡是魏家的祖籍,可常常住在這裡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魏雅是個學習用功,又恪守本分的姑娘。除了讀書,她似乎沒有更多的嗜好,她很少與外人接觸,就連鄰居中的許多人,對她也不甚瞭解。

遠離父母,出門在外,不能沒有幾個熟人、朋友。於是,魏雅的哥哥結交了幾位朋友,李成便是其中的一個。他曾請李到家裡吃過幾次飯。當時的李成還是個“獨身貴族”,沒家沒業一身輕鬆。為回報人家的盛情,李也請過他兄妹去看電影,並帶他們家裡做過客……就這樣,一來二去,李與魏家的關係更加密切了。魏雅尊敬他,一直把李成當作可信賴的大哥哥看待。

據魏雅被捕後供述:1987年10月的一天中午,她偶然路過李的工作單位,順便進去看看。李告訴她,晚上要去她家借本書,她點頭同意。當晚九點多鐘,李果然來了,取罷書,魏送他到院門口,李突然從後面抱住她親吻,她掙脫了。她知道李很喜歡她,但她的心裡怕極了。過了幾天,魏雅居住的村裡演電影,李找到她,在魏的房間裡,李成對她擁抱、親吻,在他的求磨下,她同意了,於是發生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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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魏雅以優異成績考入山西醫學院。

1989年李成調到武漢某化工廠保衛科工作。

如果魏雅在數年後,不遇到那一系列的坎坷和非難,如果魏雅能掙脫桎梏自己的那張無形的網,事件的發展恐怕不會是眼下這般結局。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興許會漸漸淡忘這段過去的日子,他們也極有可能會把這個秘密深埋在心底,作為人生路上的一個“插曲”默默地記取,永遠不為人知。

可是,生活是嚴酷的,這非人們所期望的那種樣子。

魏雅在大學讀書期間,與同學趙志強建立了戀愛關係。魏是個看重感情的人,趙志強愛她愛得深,她越為不能獻給心愛的人一個聖潔的處女之身而感到內疚,趙志強熱烈的愛,撫慰了她有過創傷的心靈,趙志強的信譽旦旦,堅定了她吐露真情的信心。儘管難以啟齒,還是如實地對他“坦白”了自己的失身經過。也許被熱戀衝昏了頭腦,也許為女友的真誠打動,雖然最初他的心猛烈地震顫了一下,很快地趙又顯出不介意的神情,對魏是一番體貼和溫存,魏雅被感動了。不知該如何回報趙對她的恩澤。

如醉如痴的戀季過去。1994年他們領取了結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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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雅結婚後,時常告誠自己,要以十倍的努力去回報丈夫,要以百倍的努力去彌補過錯。為了丈夫,她簡直到了可以犧牲一切的地步:考研究生的機會,她心甘情願地放棄了;令人眼熱心跳的去德國、美國進修的機會,她不屑一顧;為了將丈夫從較遠的分配地點調回來,她四處奔波哀告求情,直到他如願以償……

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和犧牲,唯一的願望是能換取丈夫的信任和尊重,贖回自己的過錯。然而她的願望沒能實現,冷峻的現實將她的渴求擊得粉碎,這是她所沒有料到的。

婚後不久,趙志強的思想產生了急劇的起伏,熱戀中的海誓山盟,對心上人的一次次表白,似乎變得遙遠了,逐漸地在他的心中淡忘。代之而來的是精神上無法解脫的困擾。他的心靈世界裡,一種長期沉睡的東西在甦醒、在升騰,攪擾得他一刻都不能安寧。對妻子的過去,他突然變得不能容忍。對於妻子,他開始是厭惡,繼而是無端懷疑,直至從精神到肉體上折磨她……

下面僅介紹魏雅婚後生活的兩個小片段,或許會對大家理解魏雅最終的極端行為,有所幫助。

魏雅已是二十六歲年紀,每當見到同學同事的小寶寶,她都喜歡的不得了,她有一顆善良的心,她愛那純潔的小生命。她多麼希望有一天能有個自己的孩子。作為一個女人,這也許是對丈夫再可憐不過的一點要求。當她與丈夫商量這件事時,得到的回答卻是:“你不配當母親,即使有了孩子,你也教育不好,會造成孩子心靈的缺陷。”直至被捕,魏雅也沒敢違抗丈夫的旨意,始終採取著嚴格的避孕措施。

一次,魏給學生上課,中午提前半小時到學校備課。趙志強生出了疑心,他嚴厲地追問此事,雖然弄清了原由,可又以事先未請示為藉口,痛打了魏一頓,並罰她下跪,還聲言,只有這樣才能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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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次的辱罵,一次次的痛打,婚後不長時間、這類事她至少經歷過二十次以上。她的身上常常帶著紅腫和傷痕。她的大腿兩側,被鐵鉤子打得滿是血印……與魏雅同室工作的同志,常常發現她臉上、身上有傷,問及,她搪塞說是走路不小心碰的。她的淚在往肚子裡流。一起生活的女同事,發覺她從不願與別人一道進浴室洗澡,她怕的是那道道血痕被人看見,那時,她又該怎麼向別人解釋啊。

魏雅的精神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而她卻以極大的耐力來忍受,忍受著常人所無法容忍的暴虐。

新婚的生活,對她來說並不是一曲輕鬆愉快的舞曲,而是一首艱辛悲苦的詠歎調。

她想到過死,想到過遠離塵世,她也想到過與趙離異,然而這一切終為她深深的自責所淡化。

在看守所裡,她寫下過一封交給審判長的長信,那上面這樣說:趙志強打我,罵我、苟求我,為什麼我對他一直遷就呢?而且還那樣深深地愛他?就在於少女時失身的事造成我心靈上的巨大創傷,使我深深的悲傷……趙對我還是真心誠意的,提出和他分手,他不允,而且為此傷心生氣,他對自己的要求是很嚴的,我是他所愛的第一個女性,所以我覺得我的現實對他是很殘忍的,我忍受著一切,把這些痛苦作為一種贖罪的方式,來洗練自己的靈魂,牢記過去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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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可悲的情感,多麼奇特的思維邏輯,儘管如此,人們也沒有理由去懷疑那片感情的真摯,然而在這真摯感情的背後,也必然地註定一場悲劇的發生,以及她在這場悲劇中要充當的角色。

魏雅義無反顧地走了。她選擇了一條極端錯誤的路,悲劇既源出於李成,她認為應該去找他,從而結束這一切,她覺得面前的路似乎僅有這麼一條。

她走了,帶著剛剛遭受毒打後的通身血痕走了,她去尋找人生的終點,她去證明自己懺悔的真誠。

隨著丈夫精神、肉體上對她的折磨在升級,魏雅的心死滅了,她已不再對什麼愛情抱奢望,對丈夫她逆來順受,忍氣吞聲,僅此而已。可是對李成的怨憤卻與日俱增,終於她要行動了。

她在圖書館仔細查閱了藥物中毒方面的大量資料,她用巧妙的方法買到了控制十分嚴格的氰化鉀……

她向單位請事假三天,可對家裡她說是去公差(丈夫恰巧不在家中)。1995年12月17日,她果敢地乘車來到武漢。雖說行前她早已思謀良久,可畢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犯罪經驗。她留下的蛛絲馬跡實在是太多了。行前,她流著淚給丈夫寫下了一紙遺書:

……再過四個小時,我就要坐上火車,我就要去報仇雪恥了。我該明白了,也明白了,咱們之間是永遠不可能幸福的,痛苦永遠將你我陪伴。我來世間二十六年,我要說的是我活夠了,這樣活下去,於雙方都無益,我自己去。我想無論我生還是死,它們都同樣有分量。強,我就要去了,我多麼希望能回來再見你,那怕是捱打。假如我能親手殺死那個惡棍,我的心就滿足了……

她順利地打聽到李的確切工作單位和電話號碼。她輕易地博取了他的信任。此後她又趁李毫無戒備將李毒殺。這一切事情做畢,她的內心似乎才取得了一種平衡。

第二天上午,她退掉旅店的房子,連退費都沒來得及拿,便匆匆向火車站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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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尤其是嚴重的刑事犯罪,嚴重地危害著社會的肌體,它與和諧社會相對立,既是社會生活中無法根除的一種疾患,又時時為人們所深惡痛絕。如果說什麼人同情犯罪者,無論誰恐怕都是難以接受的,因為同情罪犯無異於與罪犯同流,什麼人甘冒這樣的罵名。

然而,魏雅一案在社會上引起的思考和議論,卻是另外一種情形。

許多人在議論中高聲為她鳴不平;

山西某醫學院醫學系六十一名畢業生聯名致函有關領導機關,對魏雅所受到的嚴重傷害深表同情,對她的違法行為深感惋惜,希望能給她一個報效祖國的機會,並強烈呼呼在保護婦女工作方面,要進一步努力……

法院的審判人員,為了能更為客觀公正地判處此案,深入到被告人魏雅原所在單位調查情況,收集反映。法官們在這裡召開了幾次有方方面面幹部群眾參加的座談會會上,從鬢髮斑白髮的老院長、老教授,到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幾乎異口同聲,他們盡請人民法院明察此案來龍去脈,給魏雅留一條生路。

武漢、山西兩地的政法機關,在對案件細密分析後,鄭重建議人民法院判決時的酌情考慮事件的起因,全面衡量魏應承擔的法律責任,並提出判死緩為宜的參考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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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尋常的女人,引起這許許多多人的關注和同情,這在刑事案件的審理中是不常見的。是這些幹部、群眾糊塗了嗎?人們為什麼要如此賣力地替個投毒殺人犯說話?

儘管,魏雅案最終將由人民法院依莊嚴的國家法律作出評斷,但是人們仍在不斷地呼呼和請求。天平不僅打在法官們的肩頭,它也存在於人們的心中,他們會將他、她和他擺到自己心中那架法律與道德的天平上去細細稱量出它的斤斤兩兩,從而得出自己的結論。善良的人們不僅有對犯罪者的恨,也有對犯罪者悲慘人生的同情,在法官的判決之前,每一位關注案件的人們已經對他們作出了自己的公正的判決。

當然,法律畢竟是法律,它是鐵,它是鋼,不準褻瀆,不容戲弄。的確,魏雅有著一段使人動容的生活經歷,這經歷也曾在執法宮的心中激起波瀾,因為法官也是由普通人組成,但是,法律卻似無情,它不允許任何理由的犯罪。法律給人的印象是無情,法官給人的印象是刻板,但是從一定意義上說正是由於有了這無情與刻板,才維持了社會生活的正常秩序,保障了你我他以及所有人的合法權益。

李成到底犯了什麼“罪”,他緣何要遭此殺身之禍?

李成的妻兒又有什麼過,憑什麼讓她們去承受那麼深重的痛楚?

這一切,都是由魏雅一手造成,她難道不應該承擔這嚴重後果的法律責任嗎?過去魏雅曾經是受害者,而今她卻成了地地道道的害人者。

“魏雅犯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武漢市中級人民法院的一紙判決書,以極簡潔的語言,為這場風波打上了句號。

如此判處,也許出於魏雅的意料,她懂得自古殺人要償命,她早已作好了死的準備,接受判決時,她略顯得輕鬆,臉上似乎還有一種欣慰之色。是感激人民法院網開一面,是復仇後的慰籍,還是用自己的行動向丈夫、向世人表明了她的清白無辜……人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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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的死罪被免除固然值得慶幸,但是對她的“死緩”刑罰,意味著這個未滿三十歲的年輕女人,將在高牆電網下,至少要度過半生的光陰、不管怎麼說,這又令人感到壓抑和苦悲。

悲劇,人間的又一幕悲劇。

法律可以調整種種社會關係,卻無法消滅那一幕幕人間的悲劇。

法律可以制裁犯罪者,卻難以戳破罩在他們心頭的那張無形的網。

徹底掙脫這網的束縛,固然要靠法律,也要靠物質與精神文明的不斷進步,還要靠那置身網中每個人的奮力拼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