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們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的?

有一封史上最令人心碎的小學生作文:

爸爸四年前死了。

爸爸生前最疼我,媽媽就天天想辦法給我做好吃的。可能媽媽也想他了吧。

媽媽病了,去鎮上,去西昌,錢沒了,病也沒好。

那天,媽媽倒了,看看媽媽很難受,我哭了。我對媽媽說:“媽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支援你,吃了我做的飯,睡睡覺,就好了。”

第二天早上,媽媽起不來,樣子很難看。我趕緊叫打工剛回家的叔叔,把媽媽送到鎮上。

第三天早上,我去醫院看媽媽,她還沒有醒。我輕輕地給她洗手,她醒了。

媽媽拉著我的手,叫我的小名:“妹妹,媽媽想回家。”

我問:“為什麼了?”

“這裡不舒服,還是家裡舒服。”

我把媽媽接回家,坐了一會兒,我就去給媽媽做飯。飯做好,去叫媽媽,媽媽已經死了。

課本上說,有個地方有個日月潭,那就是女兒想念母親留下的淚水。

字字泣血。

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們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的?

記得還是我讀大學的時候,有一年暑假和幾個同學去外省旅遊。有一天,我們幾個人去一個老城區的麵館吃麵。那天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半多了,店裡只有一對年輕人在吃麵。有個老人坐在麵館外,等那對年輕人走了,他就進來吃剩下的麵條。老人白髮蒼蒼、拱肩縮背、走路都顫顫巍巍。

麵館老闆隨便和我們聊了幾句,他說老人家今年九十多歲了,住的地方和麵館很近。十來年了,自從老人歲數太大,沒法自己做飯後,他就每天等在麵館門口,老闆會給他一把椅子,人多的時候他從來不進門。老闆拿了一個新做好的肉餅給老人家,說是剛走的那對年輕人給送的,老人推託了好久,說不應該送他的,他吃麵就夠了。老闆人也好,十幾年了,從來沒拒絕過老人。店裡的瓶子、紙盒子等都給了老人。這小店一天的客流量很大,紙殼子瓶子也能賣不少錢,老闆都給老人家了。我們要再買一碗麵送老人吃,老闆朝我們擺手拒絕我們。老人家每天來吃些剩麵條,他心裡還能稍微心安些。其實很多人會買碗麵條,象徵性地吃幾口,特意留給老人家。同學特意要了兩瓶水,喝完後把瓶子給了老人。老闆還說有時候如果老人不來,他都要上門去看看,怕老人自己在家裡生病了沒人知道。

老人家九十多歲了,行動有些緩慢,但是耳朵很好用,我們隔著兩個桌子跟他說話他都聽得很清楚。他說他很知足,無兒無女,國家給發低保,身體還行,又有好人幫助,這個年紀死了也值。有時候生活很難,可能一輩子都這麼難。但有些人無論什麼日子都會過下去。

有句調侃的話叫作“人間不值得”,但是就因為有了麵館老闆這樣的人,才不會真的人間不值得。這樣的人做了這樣的事兒就是人世間的一束微光,雖然光亮不大,但是卻溫暖,足以支撐被找到的人重新燃起希望。

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們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的?

早年我表舅出門做生意,大約是在2007年吧,在一個縣城見到過一檔子事。一位衣著襤褸的老大爺,擔了兩口袋豆子在集市賣。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人,給了老大爺一百塊錢,要買二十塊錢的豆子。老大爺把身上幾乎所有的錢找零給了這個顧客。後來,老大爺下午去商店買東西的時候,店員告訴他這一百元人民幣是假錢。

老大爺從莊稼地收了大半天的豆子,大熱天跑了幾公里路賣豆子,突然知道自己收了假錢,猶如五雷轟頂,手裡抓著賣剩下的豆子,坐在地上大哭。引來眾人圍觀,人是越來越多,圍了一大圈,但眾人也都是就此事說說笑笑。有時候,我感覺這個社會遠比書裡寫的,網路上傳的,大家口口相傳的要殘忍的多。

我老公曾經在市總工會工作過一段時間,臨近春節去走訪慰問過一些貧困家庭。這些家庭的成員曾經有過正式工作,但至少遭受兩次以上造成家庭成員故世或傷殘的天災人禍,都已長年沒有固定收入,甚至原單位都不再存續。他們的家庭收入、成員關係、住房情況,以及一定程度上的人性涼薄,活生生地呈現在眾人面前。

老公去慰問過本市一家,無兒無女的孤老太太,丈夫是幾十年前就去世的普通工人。老太太幾十年就靠領丈夫的退休金半薪生活,後來丈夫的單位不存在了,有低保之前就靠工會養著。老太太住在一個不到六平方米的小屋裡,點著一盞十幾瓦的電燈泡,桌上擺著一個八寸的連插頭都沒有的黑白電視。他們去前一天有另一拔人到家慰問,米麵糧油現金之外,還給拎了一塑膠袋小西紅柿。老太太沒見過,晚上煮麵條時候一切兩半打滷吃了。他們去的時候就問他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不對,怎麼那個西紅柿聞著挺好,打出滷來不鮮。我老公說他看著真是心酸。但這還是一直在官方扶助視野內的,還有兩拔以上的人慰問,遠遠不是最底層的。

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他們的生活狀態是什麼樣的?

很多人單單是活著就已經用盡全力,生活的真實不可迴避,底層的殘酷不容忽視。要怎樣才能活下去呢?《芙蓉鎮》中的秦書田與胡玉音或許給了我們答案:“活下去,像牲口一樣活下去。”但是他們即使是活得像牲口,但心中仍有著希望,仍堅守著信念,並最終等來了光明。在生活最底層的沉默的大多數呢?他們何時才能迎來光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