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身入狼邦,

壯志匹夫生死外。

心存燕國,

蕭寒易水古今流。

勒馬黃河悲壯士,揮戈易水哭將軍。

題記——

荊軻,戰國末期衛國朝歌(今河南鶴壁淇縣)人,祖先是齊國人,後來遷移到衛國,衛國人稱呼他為“慶卿。”戰國時期著名刺客。後遊歷到燕國,被當地稱為“荊卿”(或荊叔),喜好讀書擊劍,為人慷慨俠義。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荊軻早年間憑藉著劍術遊說衛元君,衛元君沒有任用他。此後幾年間,秦國攻下魏國東部領土,秦國開始在這一帶設定東郡。衛元君被秦人先廢后殺,改立衛國後裔衛角為衛君。把新立的衛君角遷移到野王,荊軻無家可歸,只能離開這是非之地。

荊軻喜歡遊歷四方,為人豪爽放蕩不羈,以劍術交友。這天,荊軻漫遊曾路經趙國榆次,碰到了趙國著名劍客蓋聶,與蓋聶談論劍術,兩人言語不合就爭論起來,蓋聶就對荊軻怒目而視。蓋聶認為荊軻是個劍術知識很匱乏的假劍客。荊軻聽罷感到很無趣,就離開了。有人勸蓋聶再把荊軻叫回來。蓋聶說:“剛才我和他談論劍術,他談得有不甚的地方,我用眼睛瞪著他,也許是害怕,他應該走了,不敢再留在這裡了。”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魯句踐

荊軻一路漫遊來到趙國都城邯鄲,在這裡,荊軻又結識了著名劍客魯句踐。這天,荊軻和魯句踐在下棋博弈,因為一盤棋的輸贏,兩人在棋盤上爭論起來,魯句踐被激怒從而呵斥荊軻,荊軻不想與此人爭論,卻默無聲息地逃走了,不給這等人再見面。

隨後荊軻又來到了燕國,認識了當地一個宰狗的屠夫和擅長擊築的高漸離,三人常常喜歡一起喝酒聊天,甚是投緣,成為了知己。荊軻特別好飲酒,天天喝得似醉非醉之後,高漸離擊築,荊軻就和著節拍在街市上唱歌,相互娛樂,喜笑隨性,不懼旁人。

荊軻雖說混在酒徒中,可他的為人卻深沉穩重,喜歡讀書;遊歷過的諸侯各國,都是與當地賢士豪傑德高望重的人相結交。他到燕國後,燕國隱士田光也友好地對待荊軻,知道荊軻非等閒之輩,不是個平庸之人。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過了不久,在秦國做人質的燕太子丹逃回了燕國。他看到秦國心存天下,惶恐災禍來臨。昔日的好友嬴政並沒有和他相擁敘舊,而是對他很不善,燕太子丹感到很屈辱,不念及一起在趙國做人質時的患難交情。

太子丹偷逃回國之後,一直苦苦思索報復秦王嬴政的辦法。國小力不能,軍力不足以與秦抗衡,出兵攻打肯定是以卵擊石。這時,太子丹請教他的老師鞠武如何才能報復嬴政。鞠武告訴他:“如今秦國兵強馬壯,六國皆不能與之抗衡,你何必主動去觸碰秦王的逆鱗呢?”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不日,樊於期從秦國叛逃到燕國,太子丹就同鞠武商量能否收留樊於期,鞠武規勸太子丹說:“不行”。秦王本來就很兇暴,在激怒到秦國,這就足以叫人擔驚害怕了,更何況他聽到樊將軍投奔燕國呢?希望您趕快送樊將軍到匈奴去,以消除秦國攻打我們的藉口。太子丹說:“樊將軍在天下已是窮途末路,投奔於我,我總不能因為迫於強暴的秦國而拋棄我所同情的朋友,希望老師考慮別的辦法吧!”

鞠武說:“燕國有位田光先生,他這個人智謀深邃而勇敢沉著,可以和他商量。”太子丹說:希望透過老師得以結交田先生,可以嗎?”鞠武回道:“諾”。鞠武便去拜會田光,說:“太子希望跟田先生一同謀劃國事。”田光回道:“謹領教。”說著就前去拜訪太子丹。

太子丹上前迎接,田光坐穩後,左右沒別人,太子丹離開自己的座位向田光請教說:“燕國與秦國勢不兩立,希望田先生能夠幫丹殺掉嬴政。”然而,田光卻說自己老了,我不能冒昧地謀劃國事,我的好朋友荊卿是可以承擔這個使命的。”太子丹說:“希望能透過先生和荊卿結交,可以嗎?”田光回道:“諾。”於是即刻起身,急忙出去了。太子丹送到門口,告誡說:“我所講的,先生所說的,是國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洩露!”田光俯下身去笑著說:“這個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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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軻與田光

田光彎腰駝背地走著去見荊軻,說:“我和你彼此要好,我私下和你不見外,我已經把你推薦給太子,希望您前往宮中拜訪太子。”田光怕荊軻不協助燕太子丹,當著荊軻的面,拔劍自殺了,荊軻被田光的舉動震驚,發誓一定會幫太子丹完成任務。

荊軻於是便去會見太子丹,告訴他田光已死,轉達了田光的話。太子丹聽聞朝著田光自殺的方向跪拜了兩次,然後痛哭流涕地跪地膝行到荊軻面前,緩一緩說道:“我之所以告戒田先生不要講,是想使大事的謀劃得以成功。如今天田先生用死來表明他不會說出去,這真是我不想看到的,也不是我的初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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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太子丹

荊軻剛坐穩,太子丹再次離開座位以頭叩地說:“田先生不知道我不上進,使我能夠到您跟前,不揣冒昧地有所陳述,這是上天哀憐燕國,不拋棄我啊!”如今秦王有貪利的野心,而他的慾望是不會滿足的。不佔盡天下土地,使各國的君主向他臣服,他的野心是不會滿足的。

如今秦國已俘虜了韓王,並佔領了他們全部國土。還要出動軍隊向南攻打楚國,向北逼近趙國;王翦率領幾十萬大軍抵達漳水、鄴縣一帶,而李信出兵太原、雲中。趙國抵擋不住秦軍,一定會向秦軍臣服;趙國臣服,那麼災難就降臨到燕國。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燕國弱小,多次被戰爭所困擾,如今估計,調動全國的力量也不能夠抵擋秦軍。諸侯畏服秦國,更沒有誰敢提倡合縱之策,我私下有個不成熟的計策,如果能得到天下的勇士,派往秦國, 用重利誘惑秦王,秦王貪婪,定能達到我們的願望。如果能夠劫持秦王,讓他全部歸還佔領各國的土地。如果不行,就趁亂殺死他。

他們秦國的大將在國外獨攬兵權,而國內出了亂子,那麼君臣會彼此猜疑而發生內訌,趁此機會,東方各國得以合縱起來,對秦國內外夾攻,就一定能夠打敗秦國。這是我最高的願望,卻不知道把這個使命委託給誰,希望荊卿仔細地考慮這件事。”

過了好一會兒,荊軻回道:“這是國家的大事,我的才能低劣,恐怕不能勝任。”太子丹趕緊上前以頭叩地,堅決請求不要推脫,而後荊軻答應了。當時太子就尊奉荊軻為上卿,住進上等的館舍。此後的時間太子丹每天前去問候,供給他豐盛的宴席,贈送奇珍異寶,不時進獻車馬和美女任荊軻隨心所欲,以便滿足他的心意。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荊軻仍沒有行動的意思。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公元前228年,秦將王翦、蒙婺統領40萬大軍攻打趙國,趙軍抵擋不住,一路潰敗,秦軍攻佔都城邯鄲,俘虜趙王,趙國滅亡。王翦揮師北進,侵犯燕國,佔領了燕國南部大片領土,準備渡過易水,向北推進,燕國危矣。

一天,太子丹對荊軻說:“秦國大軍正逼近燕國,如果還不開始行動,我們就要亡國了。”荊軻說:“行刺秦王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須取得他的信任才能靠近他,所以我要假裝是前去講和的。”聽說秦王想得到督亢(今河北涿縣、易縣一帶,是一塊肥沃的土地),秦國的叛將樊於期正在燕國流亡,如果我能帶著督亢的地圖和樊於期的人頭去見秦王,那麼一定會得到他的信任。太子丹說:“樊將軍到了窮途末路來投奔我,我不忍心為自己的私利傷害這位忠厚老實之人的心,希望您考慮別的辦法吧!”

荊軻知道太子丹不忍心殺了樊於期,便私下找到樊將軍,把自己的主意告訴了他。樊於期聽了這一席話,為了大義立即撥出寶劍自殺了。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此時,太子丹已預先尋找天下最鋒利的匕首,找到鑄劍名家趙國徐夫人的匕首,花了百金買下它,讓工匠用毒水淬它,用人試驗,只要見一絲血,頃刻斃命。於是就準備行裝,送荊軻出發。燕國有位勇士叫秦舞陽,十三歲就敢上街殺人,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別人都不敢正面對著看他。太子丹認為此人是不二人選,於是就派上他做荊軻的助手。

又過了些日子,荊軻還沒有出發,太子丹認為荊軻拖延時間,懷疑荊軻反悔,就再次催請說:“日子不多了,荊卿有動身的打算嗎?”荊軻回道:“我在等待一個人,打算一道出發,那個人住得很遠,還沒趕到,我已經把她的行裝都準備好了。”

而荊軻對太子丹的催促是怒不可遏,斥責太子丹說:“你屢次催促著什麼急?只管去秦國而不管是否完成使命回來,那是沒出息的小子。光憑一把匕首進入不可預測的強秦,我之所以強留下來,是因為我等待一個人好同她一起去。現在太子嫌我走晚了,那我現在就動身。”

公元前227年,燕國易水河畔,深秋。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燕國的深秋有些微微寒冷,草木染黃,雁字橫秋,樹葉飄零。易水河南岸,秦軍虎視眈眈,凱覦燕國城池。燕國向秦國發出照會,委派使者,割地求和。

時至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這死一般寂靜的楓林中,一曲悲亢激越的樂音伴著慷慨的“羽聲”打破天空的沉寂,好友高漸離正在擊築為荊軻送行。一行人身著白衣,燕太子丹臉色凝重,此次刺秦,珍重。荊軻鄭重點頭,“定當不負太子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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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漸離

荊軻看向知己高漸離,高漸離末言語,依然拿著築和竹尺,竹尺擊築,發出一聲清越激昂的樂音。荊軻和著樂聲,高聲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旗獵獵兮酒當歌,除暴安良兮千古傳。”此時場面十分悲壯,送行的人都在流淚哭泣。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今天是荊軻出征的日子,殊不知也是荊軻與麗姬曾經相會的日子。荊軻曾許諾麗姬三年後的今天,當易水河畔的楓葉再開成一片海的時候,你一定要在這裡等我陪你走天涯。麗姬的聲音又在荊軻耳畔響起……。她為何遲遲不來?

“日以盡矣,荊軻豈無意哉?太子丹先遣秦舞陽!”算了,算了,不等了,兩腿一夾馬腹,荊軻同秦武陽飛馳而去。荊軻將要離開這片深愛著的土地,離開與他相伴一生的人,去兌現那個時代所崇尚的“士為知己者死”的信條而用生命擁抱信仰,也要離開他一直敬重的好朋友高漸離。

為了大義,毅然決然為國捐軀,頭也不回地消失在瑟瑟的秋風中,英姿颯爽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上,夕陽把兩人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荊軻入秦後,透過賄賂有寵於秦王的中庶子,即名將蒙驁之弟蒙嘉,取得了入宮面君的資格。秦王嬴政聽說燕國使者帶來了督亢的地圖和叛將樊於期的首級很是高興,遂設下了隆重的禮節招待荊軻一行人。

荊軻與助手秦舞陽帶著地圖和樊於期的首級來到秦國的都城咸陽,秦王在咸陽宮接見了他們。荊軻捧著裝有樊於期首級的木匣,秦舞陽拿著地圖走向宮殿。秦舞陽沒見過世面,他看見秦王十分威嚴,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侍衛見了,大聲訓斥道:“你為什麼渾身發抖?”

荊軻見秦舞陽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趕緊回答道:“他沒見過大王的威嚴,自然有些害怕。”秦王非常謹慎,對荊軻說:“你一個人把地圖和首級獻上來吧!”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荊軻接過地圖,捧著木匣,獻給秦王。秦王開啟木匣,見裡面果然是樊於期的頭顱,便高興地哈哈大笑起來。荊軻又把地圖慢慢展開,當地圖全部開啟“圖窮匕見”之時,荊軻一把抓住匕首,拉住秦王的衣袖便開始行刺。秦王一時間慌不擇路,只得扯斷了衣袖然後繞著殿上的柱子躲閃荊軻。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正在危機時,秦國的御醫拿起手裡的藥袋向荊軻扔去。荊軻一揚手,將藥袋擋了出去,秦王趁此機會拔出寶劍,刺中荊軻左腿。荊軻倒下時,將匕首朝秦王扔了過去,秦王往右一閃,匕首從他耳邊飛過,釘在銅柱子上。秦王又刺了荊軻幾劍,直到確定不動了才住手,而臺階下的秦武陽也早就被侍衛們殺死了。

終於,荊軻閉上了雙眼。那一剎那間,天旋地轉,荊軻看到了很多,看到了麗姬朝著他飛奔而來,她微笑時好美;看到了好友高漸離為他送行時那滿眶的淚水;看到了太子丹和群臣翹首以待等著他凱旋歸來的喜脫;看到了燕國的百姓躬耕田園,晨出夜寐,安居樂業,再也不用受戰亂的侵擾……。

荊軻刺秦王——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就這樣,荊軻走了,一個臨危不懼的壯士,一個“士為知己者死”的俠士,一個視死如歸的英雄。也帶走他心中最後的牽掛,麗姬,他摯愛一生的女子。唯一遺憾的是沒有一聲道別。

另荊軻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麗姬以先他而去,老天給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原來在荊軻出征的那一天,麗姬很早就去了那片小樹林,太子丹知道荊軻對她情深意重,害怕荊軻為了她而反悔刺殺秦王的計劃,太子丹把她殺了。所謂的“禮賢下士”原來競可以這樣卑劣。

面對這個世界,荊軻已無言,唯一可笑的是自己的愚蠢,自己成為別人任意擺弄的棋子而渾然不知。

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夢已醒。

秋風瑟瑟,易水河畔的那片楓樹林刺痛了荊軻的雙眼,荊軻看到麗姬站在楓林中笑靨如花,也許那才是荊軻的歸宿,荊軻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了,脫離了骯髒的政治,再也了無牽掛……

2022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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