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俄入侵亞洲北部的第一個物件是烏拉爾山脈東邊的西伯利亞汗國

引言

恩格斯指出:沙俄的對外擴張決不會半路止步,在它實現建立世界帝國野心的道路上,“一次征服必然繼之以又一次征服,一次吞併必然繼之以又一次吞併”。征服喀山和阿斯特拉罕以後,伊萬四世隨即策劃繼續東侵,向西伯利亞展開大規模的領土掠奪活動。

當時沙俄正為奪取波羅的海出海口,與瑞典、立陶宛等國進行立沃尼亞戰爭(一五五八一一一五八三年),無力向東方派出足夠兵力,決定授權斯特羅幹諾夫家族去完成這一使命。斯特羅幹諾夫家族是烏斯丘格和彼爾姆地方許多鹽場的所有者,是當時俄國的頭號大商人。他們不僅在全國各地,而且也在西伯利亞等國外地方經商,銷售的自產商品種類繁多,有食鹽、鐵器、乾魚等。他們從南方收購穀物,長途販運北方;用玻璃珠、鈴鐺等廉價物品同西伯利亞人“交換”黑貂和北極狐等貴重毛皮,頃刻間獲得神話般的巨利。

他們還向遠方國家出售蜂臘和皮貨,換回絲綢、呢絨和奢侈品。十六世紀後期,在斯特羅幹諾夫家族的企業中勞動的僱工計有一萬人,農奴達五千人。這個家族還替沙皇向北方少數民族勒索“毛皮稅”,並接受國家的訂貨和包工。

一五五八年,伊萬四世宣佈把卡馬河中游和楚索夫河(卡馬河的支流)流域這片當時根本不在俄國境內的土地“賜給”斯特羅幹諾夫家族,授與在該地拓地殖民、築城建寨、招募兵丁以至鎮壓當地居民的“全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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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四年,沙皇又“特許”他們“越過烏格拉石崖(即烏拉爾山)進佔塔格切、託博爾、額爾齊斯、鄂畢等河流域”,向獨立的西伯利亞人民展開侵略活動。沙俄入侵亞洲北部的第一個物件是位於烏拉爾山脈東邊的西伯利亞汗國。這個韃靼汗國的首都遷伊斯堪城。最先來伊斯堪城的俄商隨東方國家商人稱此城為失必兒(與西伯利亞是同名異譯),並稱其國為西伯利亞汗國。

十六世紀後期在庫程汗統治下的西伯利亞汗國,其疆域東起鄂畢河中游西岸,西至烏拉爾山東麓,北自圖勒河上游伸展到額爾齊斯河下游,南抵託博爾河上游和巴拉賓草原,納稅居民約三萬餘人。

這就是本來意義上的西伯利亞。從烏拉爾山到太平洋岸這一廣闊的北亞地區,原先並沒有概括全區的名稱。

後來,沙俄在吞併西伯利亞汗國之後繼續往東擴張,把它在亞洲北部的一切征服地統稱為“西伯利亞”。

一五七九年,斯特羅幹諾夫兄弟招募了以葉爾馬克為首的一批哥薩克。葉爾馬克一夥老巢在頓河,後來流竄到伏爾加河,搶劫來往客商,因劫掠前往莫斯科宮廷的波斯和布哈拉商隊,伊萬四世派軍前去清剿。葉爾馬克等畏罪逃到卡馬河,接受了斯特羅幹諾夫家族的招安,從此成為沙俄向東進行殖民擴張的得力工具。一五八一年九月十日,葉爾馬克率領八百四十人攜帶大量武器彈藥、甲冑和糧食,出發遠征西伯利亞汗國。第二年春天越烏拉爾山順塔格爾河入圖勒河;在通往汗國腹地的道路上肆意劫掠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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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亞汗國不顧自己在武器裝備上的劣勢,英勇抗擊來犯之敵,先後組織七次會戰,消滅了大批沙俄入侵者。例如,一五八二年十一月一日在託博爾河口進行第七次即最後一次決戰時,就使敵人損失一百零七人。葉爾馬克雖然打敗了庫程汗,佔領了伊斯堪城,卻無力鎮壓奮起反抗的人民。他懂得只憑自己的力量,征服不了西伯利亞汗國,便派人到莫斯科去求援,把擄掠所得的毛皮和土地獻給沙皇。伊萬四世親自接見,當場正式宣佈赦免葉爾馬克匪幫,厚加賞賜,特地把兩副盔甲和自己的皮衣賞給葉爾馬克,並答應派出援軍。

與此同時,庫程汗迅速吸取了失敗的教訓。他在國都淪陷後不屈不撓地進行抗俄游擊戰爭,殲滅了葉爾馬克手下的主要頭目和許多哥薩克。葉爾馬克勢單力薄,面臨彈盡糧絕的困境。

一五八四年八月十四日夜晚,庫程汗成功地組織了一次夜襲,把葉爾馬克匪幫的主力殲滅於額爾齊斯河畔。

葉爾馬克企圖泅渡逃命,為滔滔的額爾齊斯河水所淹沒。葉爾馬克斃命後,殘部一百五十人倉惶逃回俄國,汗國首都為韃靼人收復。

但是,莫斯科很快又派來大批軍隊,在汗國的領土上構築城堡:一五八六年建秋明新城,一五八七年建託博爾斯克(後來成為沙俄統治西伯利亞的中心),一五九三年建別廖佐夫,一五九四年建蘇爾古特和塔拉,一五九六年建納雷姆,公然實行武裝佔領。一五九八年庫程汗被迫退入南方草原,不久死去。西伯利亞汗國人民不斷襲擊沙俄殖民強盜,阻止了沙俄向託博爾河上游和巴拉賓草原的推進;特別在十七世紀中期,一度成功地進擊秋明和塔拉等地,使託博爾斯克的沙俄侵略者膽戰心驚。後來莫斯科當局調來成千的增援部隊,才穩住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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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鞏固沙俄在西伯利亞的殖民統治,莫斯科當局還利用了東正教作為精神支柱:一六二一年它把諾夫哥羅德的修士大司祭啟樸裡安調到託博爾斯克,充當第一任西伯利亞大主教。啟樸裡安到任後,大建教堂,廣佔田地,竭力對當地人民進行精神奴役和封建剝削。他還大力蒐集葉爾馬克及其同夥的傳說,為這些侵略強盜樹碑立傳。

一六三六年大主教的秘書沙佛瓦·耶西波夫把這些材料改編成冊,這就成了宣揚葉爾馬克“豐功偉績”的第一部西伯利亞編年史(《耶西波夫編年史》)。

在耶西波夫的筆下,這幫罪惡滔天的殖民強盜竟然成了“為國捐軀”的“民族英雄”,匪首葉爾馬克竟然成了“開闢西伯利亞的元勳”。俄國教會還給葉爾馬克加上神聖的尊號,給他的畫像添上耀眼的光輪,並且把他的同夥全部列入東正教殉道者的名冊中,要求教徒在祈禱時向他們頂禮膜拜。後來,莫斯科政府還在託博爾斯克為葉爾馬克樹立一座高達七俄丈半的大理石紀念碑,供人“瞻仰”。沙俄僧俗兩界的大封建頭子如此煞費苦心地表彰葉爾馬克,目的是為了鼓勵活著的侵略者步他的後塵,繼續向外進行殖民擴張!

與征服西伯利亞汗國的同時,十六世紀末,俄國的社會經濟發生了巨大變化,各地商品交換日趨活躍,出現了一批大商業資本家。

到十七世紀,俄國曆史進入了一個新時期。由於各地區之間日益頻繁的交換和逐漸增長的商品流通,開始形成了全俄市場。

在上述情況下,國內外貿易對東方毛皮的需求量急劇增長。因俄國生產落後,可以向國外輸出的產品不多,所以拚命掠奪西伯利亞出產的毛皮來增加出口。據統計,掠自西伯利亞等地的毛皮財富約佔當時整個國庫收入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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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葉爾馬克對西伯利亞汗國的征服,不僅強烈地激起伊萬四世繼續東侵的野心,而且也使俄國的貴族、軍官和商人投機家為之神魂顛倒,他們同做著“黃金探險夢”的西歐殖民者一樣,一心向往東方神話般的財富。他們奉沙皇政府的訓令,派遣哥薩克“前往探查新土地,驅使更多交毛皮稅的異族人皈依皇上。”這些沙俄侵略者儘管不象西班牙人在美洲那樣地找到那麼多黃金,卻從西伯利亞“異族人”那裡掠奪到象金子一樣貴重的毛皮。

列寧曾強調指出,沙俄征服西伯利亞和十六一一十八世紀的歐洲國家爭奪殖民地是同一性質的。

俄國人在西伯利亞和西班牙人在拉丁美洲一樣,以最殘酷的暴力進行資本的原始積累,差別只是:前者的掠奪物件是亞洲北部的“毛皮王國”,後者的掠奪物件則是美洲的“黃金王國”。

結語

與征服西伯利亞汗國的同時,十六世紀末,俄國的社會經濟發生了巨大變化,各地商品交換日趨活躍,出現了一批大商業資本家。到十七世紀,俄國曆史進入了一個新時期。蘇聯學者梁士琴科寫道:“露骨的掠奪,用酒灌醉西伯利亞土著居民,徵毛皮稅,以假珠寶和廉價物交換貴重皮貨,這些便是十六至十七世紀莫斯科上層貴族和商業資本“田園詩式”的積累資本的方式。它們決不亞於美洲和非洲的“田園詩式”的原始積累,而且給羅曼諾夫家族、斯特羅幹諾夫家族及許多其他貴族和工業家的財富,奠定了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