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 ｜ 誠，對內不自欺，對外不欺人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譯：孔子說：“一個人這輩子本著一種外不欺人，內不自欺的態度活著，那麼他是幸運的。如果企圖用某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待人接物，也許短期內活得還不錯，但長期而言總會露出老底。”
01
用自欺欺人的方式待人接物，長期而言總會露出老底
孔子有一天說了一句話，“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意思是，如果一個人以“直”的方式為人處事，那麼他是幸運的；而以“罔”的方式待人接物，哪怕他活得還可以，充其量只是倖免於禍害而已。
什麼是“直”，什麼是“罔”呢？劉寶楠先生在《論語正義》裡說：“直者，誠也。誠者，內不以自欺，外不以欺人。”這句話說得直白點兒，就是說一個人這輩子要本著一種外不欺人，內不自欺——對外不騙人，對內不騙自己的態度活著。
如果一個人企圖用某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待人接物，也許短期內活得還不錯，但長期而言總會露出老底。
其實很多所謂“活得還可以”的狀態只能叫運氣好，免於倒黴而已。
這句話小梁讀得心驚膽戰。坦白說，在過去的很多時間裡，我覺得自己做了太多自欺欺人的事，騙自己，也騙別人，所以活得忐忑。實際上，一個人要做到不騙自己也不騙別人，真的很難。
這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The Wife》（《賢妻》），整部電影只有幾個演員。電影一開始，一對老夫妻躺在床上，這時突然來了一個電話，是諾貝爾頒獎機構打來的，對方說：“恭喜你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老先生很高興，老太太也陪著他高興。
這本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結果隨著他們去瑞典領獎，在斯德哥爾摩遇到了一些人，老太太要求老先生在頒獎典禮上不要感謝這些年自己對他巨大的支援，對他的愛，不講“你的存在是我所有靈感的源泉”這類的話……最後才發現，原來這麼多年來，大部分文章都是老太太寫的，老先生拈花惹草，幾乎從來都沒有消停過。但在當時的年代，一位女性要寫作，並且獲得主流價值觀的認同是很難的。
老太太很有才華，而老先生有社會地位（當然老先生也是一位很偉大的作家，一個非常善良的人），於是倆人取長補短，多年來以這種方式發表文章。
這個故事並不複雜，但演員都是資深的老戲骨，演技非常到位，加上整個故事的拍攝手法張弛有度，所以十分引人入勝。
小梁看完之後很感慨，我們都說電影是哲學的實驗室，也許這部電影就是一間實驗室，把一些元素——女權主義、男人在社會上隱隱的優勢、雙方共同的努力、相愛相殺的故事，再加上從天而降的諾貝爾文學獎的title扔了進去。這些就像實驗室的種種變數，被放進了一個叫作“電影”的器皿中，你便會看見它們彼此之間的化合反應，導致的結果就是：一輩子相安無事的愛情，因為一個突如其來的榮譽而使誠實和欺騙打架。
最後，頒獎典禮當晚，老先生在和老太太爭吵的過程中，心臟病復發，掛了。老太太也終於意識到，不管是夫妻二人聯合創作，還是她獨自創作，都是他們共同生命的一部分。在最後的結束語裡，老太太以某種方式表達了對先生的尊敬和愛。
結合我們本篇學習的這句話，
一個人一輩子總要以誠對待自己、對待別人、對待生活。
否則哪怕是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享受到一個極其廣大、榮耀的時刻；哪怕走到了人生晚年，甚至已經完全想好要退居到瑞典的某個小木屋裡，對著篝火安靜地度過餘生……哪怕是走到這樣的階段，
年輕時的荒唐，所做過的欺騙之事，還是會一一呈現
——該掛的掛，該落寞的落寞。
02
一個睡不踏實的人，在靈魂深處總有一些隱隱的擔憂
如今，當我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把燈關掉，哪怕旁邊睡著一個呼吸暫停綜合徵患者，你仍然不得不去直面某些自己曾經撒過的謊，以及對自己和別人做過的欺騙之事。
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為什麼人們總會做噩夢，為什麼有些人常常睡著睡著突然就醒了。
除了生理原因，比如由於呼吸暫停、血液粘稠導致血液迴圈不暢、心臟問題、疼痛導致突然醒來……還有一種原因——
一個睡不踏實的人，在靈魂深處總有一些隱隱的擔憂。
也許這些擔憂你看不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擔憂，但這種睡不踏實的生命狀態告訴你：“Hi，man！You must know there’s something wrong。”（你必須知道總有哪裡不對勁）
你總是在哪裡做了一些讓自己不安的事，說了一些讓自己不安的話，否則為什麼不能睡得香香甜甜呢？
因此，要想不失眠，睡得踏踏實實，在生理上進行治療以外，心理上可能也需要解決一些事。
03
許多身心疾病、命運狀態都是自己曾經犯過的錯在當下的投影
曾經有人鼓勵人們去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恐懼、擔憂、後悔……但現在社會真的沒有給人們太多這樣的機會。
在西方，人們在做了錯事後總是可以找牧師去告解，牧師是不需要呈堂證供的，也不會在道德上對你進行評價，牧師需要做的最重要事情，就是聽你把對自己的懺悔表達出來。
現在看來，這也許是現代人得以避免自己瘋狂的一個很重要的機制。我們用什麼方法去排洩內心的種種悔恨呢？是可以坦然地說出去，還是透過其他方法呢？
我想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平臺，可以允許大家匿名錶達，去真誠地說出那些讓自己懺悔的事，也許這個世界會好很多。
之前發生了一件很小的，但讓我很不安的事——北京的冬天很冷，有一天我突然發現禪堂裡多了一隻蝙蝠，我覺得挺嚇人的，於是把它請了出去，但沒想到最後它被凍死了。這件事讓我很難過，我好像扮演了某種殺手的角色。
也許那天我把門關嚴了，蝙蝠就沒辦法飛進來，也許它已經飢寒交迫……其實每天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動物在天寒地凍中迴歸大地，只是我們不知道。
就像老子說的“天地不仁”，這就是天生、天養、天殺的過程。但那天它飛了進來，而我又把它請了出去，導致它被凍死，我的心裡很過意不去。
這還是一件很小的事，我們的生命中作的惡其實比這個要多得多，但有些事沒法說出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也許現在真的需要這樣一個平臺，讓每個人都能很放心地、全然地說出內心長期以來的猶豫、恐懼、懺悔與悲傷，這些情緒，都來自於不誠（不誠就是“罔”，誠就是“直”）。
當我們理解這一切後，再從家族系統排列的角度看待這句話，便會突然發現
我們的許多身心疾病、命運狀態都是自己曾經犯過的錯在當下的投影。如果它不投影在現在的命運裡，就會投影在今天你的夢裡。
今天的留言區留給大家
你可以試著說出自己曾經最
害怕/恐懼的一件事。
說出來以後，
你現在有勇氣面對它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