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天的奇蹟》:死亡,恰恰是提醒我們酣暢淋漓地活著
——“媽咪,我想讓你在另外一個女人的肚子里長大。”“媽媽,你要好好地回來。”
——“我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我希望這能實現。”
這是一個與癌症抗衡了6年的女人,在臨終前與女兒的對話。
帶著對於生命和死亡的探索,我閱讀過很多關於離開的書籍,這些閱讀經驗讓我逐漸能夠從悲傷的氣氛中抽離出來,帶著釋然和慈悲去看待失去。
同樣的,在閱讀朱莉·葉·威廉姆斯的這本《一萬天的奇蹟》的時候,我也保持著一貫的冷靜和剋制,直到我讀到了這段對話。
你要好好回來,這是非常有分量的一句話,它暗含著對於離別的無奈,更暗含著對於未來的期許。是的,也許我們此生不再是母女,可是,誰知道呢?也許下一次擦肩而過的便是再次歸來的你。
終於,我沒能忍住決堤的淚水。
01 上帝給的另一雙眼睛
1976年,朱莉出生了。就在全家還沉浸在喜悅當中的時候,朱莉的祖母卻發現了這個襁褓中的嬰兒眼睛裡有白點。
患有先天性眼盲的朱莉,甚至還不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就要被推向死亡的懸崖。幸運的是,那是一名仁慈的醫生,他拒絕按照祖母的要求配出一劑讓朱莉永遠沉睡的藥。
就這樣,朱莉第一次近距離觀看“死亡”,又幸運地撤退了回來。
所有人都認為幾近全盲的朱莉一定難以生活,可是她卻學會了一個人看電影、環遊世界、學習中文。當整個世界都覺得不行的時候,朱莉憑藉著超人的意志,完成了一件又一件夢想中的事情。
上帝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幾乎奪去了她的眼睛;可是,朱莉卻自己修煉出了一雙眼睛。
02 癌症讓我們看見生命最重要的事物
朱莉克服掉視力障礙後,順利從哈佛畢業、工作,結識了愛人喬希並生下兩個孩子,生活看起來似乎是完美的。
可是,命運總喜歡和人開玩笑不是嗎?
2013年仲夏,朱莉開始感到噁心,開始便秘和嘔吐,在醫院的結腸鏡檢查中,醫生髮現了她的結腸中有一個腫塊,幾乎堵塞了整個結腸。
就在手術切除後,醫生在朱莉的腹膜上發現了癌細胞轉移……
就這樣,朱莉的生命被迫地開始了倒計時。
當我們看到生命的進度條的時候,會有惶恐,會有不安,會有迴避,會有憤怒,會有不甘。可是,種種情緒在冷靜下來之後,就只剩下了珍惜二字。因為,
死神不會因為你的壞情緒而停下腳步。
在極其有限的時間之內,朱莉能做的就是藉由癌症,
看清生活的本質,看到那些被忽略的愛與關懷,專注於當下的每分每秒。
因為時間緊迫,我們不得不聚焦於真正重要的事情上。
03 希望無處不在
就在所有人以為面對癌症的朱莉要拿起希望的盾牌的時候,朱莉卻對著生活大喊:去他的希望!
摒棄希望,這本身就是一種勇氣。
多少次,我們被教導著希望的美好,希望的意義,希望能幫我們走出困境,可是我相信,
也許只有那些真正經歷著或者經歷過絕望的人,才有可能明白:希望,也許會帶來痛苦。
希望活著,希望和家人在一起,希望健康,希望看到早春的嫩芽,希望穿上漂亮的裙子……
越是給自己創造快樂的願景,越是發現生活的不堪,越是加重自己的無力感。
對此,朱莉說:我要避開希望,不要讓它來捉弄我。
面對殘酷的事實,認清生活的真相,與現實主義和解,恰恰就是朱莉為自己找尋的解決之道。直面痛苦,直面慘淡的人生,直面命運的捉弄。
可是希望就像是星星之火,儘管拒絕和故意躲避,卻還是會在某個瞬間又升起。因為愛是無處不在的,因此希望也是無處不在的。就這樣,朱莉在接受希望和拒絕希望中搖擺,一次次度過自己的至暗時刻。
結語
這是一個我們無法掌控的世界,這是一個我們喪失了話語權的世界。人類如此渺小,甚至激發不出一絲波瀾。
我們無法控制自己的出生,也無法控制自己的疾病和死亡。唯一能夠控制的,就是面對這一切時的態度。
也許生命本身就是一場華麗的意外,沒有答案,沒有理由。我們能做的,不過就是站在舞臺上,儘量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