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流合汙,才是融入社會的最佳途徑!
同流合汙,在現代社會是個不折不扣的貶義詞,而我,卻在這個貶義詞裡面看到了現實,或許稱之為厚黑學更合適。
公元1402年,南京聚寶門外,一位衣衫襤褸的儒生被車裂處死,其十族共計873人被斬首示眾,血流成河,血水五天不幹,血腥味三月不散,此人正是明朝初年翰林學士方孝孺。
燕王朱棣造反篡位入京,因愛惜方孝孺的才華,即便方孝孺曾多次執筆討伐朱棣的詔書檄文,也想要將他收到麾下,委以重任,輔佐其治理朝政。
然,素有文人風骨的方孝孺對朱棣篡位之舉不僅嗤之以鼻,更是痛恨,面對新皇朱棣的招攬冷面相對,破口痛斥朱棣的條條罪狀,惹得朱棣惱羞成怒。
感受到了老頑固方孝孺的硬骨頭,朱棣又用其家族威脅,方孝孺依然毫不鬆口。
最終,年僅四十六歲的方孝孺被車裂而死,因他的所作所為,導致十族共計八百餘人被滅,成為歷史上唯二是滅十族之人。
方孝孺像
後世之人,有人敬仰方孝孺的風骨,有人崇仰他的文風,有百姓為他建造廟宇,香火祭拜。方孝孺用死亡的代價,為自己博得了後世的璀璨名聲。
然而,在這耀眼的光芒之下,又有誰注意到光環下那流淌不盡的血水,那八百餘人的亡魂還不知要歸往何處。
方孝孺的選擇,作為後世人的我們不做評判。但在四百載歲月後,同樣的事情又發生在另一位耿直的文人身上,而他,卻做出了另一種選擇,改變了歷史的結局。
晚清,康乾盛世已經只剩餘溫,腐朽的清王朝破敗不堪,從小立志報效國家的他開始踏入仕途,成為朝堂一員。
滿懷壯志,剛直不阿地他成為朝堂的另類,不與貪官為伍,不與黑暗為伍。可是,漸漸他發現,整個朝廷的氛圍本就是黑暗的,與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朝廷天差地別,孤身一人的他就是異類。
只能站在最後一排的他,立志想要改變這種狀況,可是他發現,整個朝堂之上,居然沒有一人與自己有同樣的想法,都是迷失在貪汙腐敗權利中的官員。他們想得最多的是如何享受,如何搜刮民膏,如何擴大自己的勢力,哪有一個真正為國家分憂,為黎民百姓考慮的官員呢。
獨木難撐的他憤懣難平,一氣之下辭官回鄉,打算就此終了一生。
隱退的那些歲月,他讀遍史書,隨古人一起見證朝代的起伏。終於,他在歷史的長河中,看清了晚清,也看清了自己。
扶大廈於將傾,這是再次出山的他給自己定的終身目標。
回到朝堂的他,一改往日的剛正不阿,不再固執,他選擇了與朝廷黑暗風氣同流合汙。
貪汙、徇私、枉法……別人做的一切他都做,他讓腐敗將自己浸染,浸泡在歪風邪氣裡面的他比“壞人”更壞。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每當迷失在財權之時,他都會在心裡默默地告誡自己,一遍遍誦讀自己的志向。
終於,他漸漸有了權力,漸漸成了有話語權的人,他高興,自己終於可以做出改變了,他悲痛,為那些傷害過的人祈禱。
身居高位的他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剔除朝堂上的毒瘤,學習外國的先進技術,為晚清建造槍炮,穩定國局建立了湘軍……
他成為晚清的脊樑,硬生生將這個將要倒塌的王朝撐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是個壞人,是個貪官,在別人口中不是為家為國的國之棟樑,但他卻實實在在地支撐起了整個國家。
他不在乎身後的名聲,因為他知道,沒有同流合汙,他永遠不會掌控至高的權利,沒有手中的權力,想要改變,痴心妄想。
曾國藩像
“譽之則為聖賢,讞之則為元兇”,他被稱為歷史上最具爭議的大人物,他,就是曾國藩,晚清四大名臣之一,也是李鴻章的老師。
同樣的局面,兩個不同的選擇,造就了截然不同的結局。
方孝孺的忠流傳後世,只留身後名,代價卻是十族八百七十三人的性命;
曾國藩的忠褒貶不一,卻實實在在在晚清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這份貢獻是任何人不能夠磨滅的。
兩個人,一件事,究竟誰對誰錯?
同流合汙,隱藏在貶義之下的是忍辱負重,是堅定的信念加持,很多時候,這才是融入社會的最佳方式。
看不慣現實的很多,妄想改變現實的更多,但在沒有能力改變之前,先與現實同流合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