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孕後從不下床,產檢醫生說這種做法威脅生命,丈夫卻不聲不吭

一個孕婦為了順利生產,從懷孕開始就把自己囚禁在了醫院裡。

不下床,不動彈,彷彿在坐牢。

她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原因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但這種做法實實在在地威脅到了她和孩子的生命。

我不知道她在恐懼什麼,這比她的性命更重要嗎?

一早主任查房,看見秋萍還是躺在病床上,臉立刻黑了:“下來,今天必須下床!”

“嗯嗯,一會兒等我媽進來扶我。”秋萍嘴上應承著,身體卻絲毫沒動。

主任被騙太多次,已經沒了耐心,直接讓兩個護士上前:“你們現在就扶她下來。”

可等查完房,我回去再一看,秋萍又躺在了床上。

我在辦公室唉聲嘆氣,大家也覺得奇怪,醫院裡每天那麼多孕婦,怎麼就只有秋萍不敢下床?

按理說,沒有懷孕了就不能走動的道理,反而不動彈才是最危險的,身為媽媽,也要為肚裡孩子的健康多想想。

但秋萍卻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腳幾乎沒沾過地。

從住進來那天開始,她就像是給自己的雙腳上了一副腳鐐,牢牢鎖在這張床上。

彷彿床下有什麼怪物,一落地,她就會被狠狠拖下去。

1

秋萍把自己的活動範圍限制在了這張90*200釐米的病床上。

都不夠翻一個身子的地方,她卻要在上面吃喝拉撒,就連我們去檢查也改為了床邊。

實在需要離開病床的,就請護士用輪椅把自己推過去,就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那樣。

我不止一次見到秋萍媽媽伺候著女兒在床上解手,甚至還向護士學習了在病床上洗頭的方法。

有天,我看見秋萍媽媽在病房外和一個男人拉扯,趕緊上前瞭解情況。

原來,秋萍的頭髮長長了,媽媽問遍了周圍的理髮店,沒人願意到醫院來。

後來在別人的指點下,才找到這個理髮師傅。

我看對方眼熟,這才想起,他以往的服務物件,都是需要術前剃光頭,甚至是修整儀容的屍體。

看師傅一臉為難,我哭笑不得,跟著一起勸老太太,但她覺得女兒反正不出去見人,有個願意上門的,剪幾下就行。秋萍也在病房裡表態:“叔,額不嫌。”

理髮師傅還在猶豫,報出四十塊錢的高價,沒想到被秋萍媽媽一把拽進了病房。

雖然師傅已經使出了最好手藝,但我看著秋萍這髮型,還是一言難盡。

我想起第一次見她時,這個二十多歲的姑娘留著齊劉海的波波頭,頭髮黑亮,面板白淨,兩頰透粉,一雙眼睛也又圓又亮,整個人珠圓玉潤得招人喜愛。

她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原因說出來可能沒人相信,就是為了“保胎”。

起初,她來我們醫院只是打保胎針,後來因為見了點紅,治療後總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就要求住院保胎。可一檢查,各項指標都正常。

我有點犯難,此時胎兒已經發育穩定,我們觀察了幾天,看秋萍沒啥症狀,就勸她出院。

可沒過一會兒,秋萍媽媽衝進辦公室說女兒見紅了,我和護士跑去病房,秋萍正跪在地上放聲痛哭,站都站不起來。

我們把她拖到病床上,才發現是虛驚一場,原來是她自己看錯了顏色。

可母女倆緊張起來,要求再繼續觀察觀察。

幾天後,看秋萍沒啥事兒,我又一次委婉提醒她該出院了。

秋萍還不願意:“我這會兒覺得肚子還是不舒服。”

我讓她指給我,秋萍就豎起食指,在自己肚皮上胡亂點著:“這裡、這裡,還有這裡,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邊跑似的。”

我這才明白,秋萍這是心理問題。

在她的潛意識裡,總擔心孩子會流產,於是懼怕出院,就出現各種不適與錯覺。

可是距離孩子出生還有半年時間,沒必要這個時候就住院。

秋萍媽媽和丈夫在主任辦公室一番聲淚俱下,拗不過他們,秋萍最終在高幹病房住了下來。

我們以為過個十天半個月,秋萍就會出院了,可現在她不僅沒踏出醫院一步,甚至連床都不下了。

一週,兩週,一月,兩月……秋萍絲毫沒被生活上的不便擠下床,就連她媽媽,一個農村老太太,因為整日照顧女兒,竟也熟練掌握了床上各種護理技術。

幸好北方的冬天,不需要頻繁洗澡,可秋萍還是一次都不敢去。

在秋萍眼裡,病床以外的一切,對她肚裡的小生命而言,似乎都是威脅。

看著眼前的秋萍,被剪成齊稜齊邊的鍋蓋頭,兩邊鼓鼓的腮幫子也顯出來,再加上懷孕發胖後渾圓的下巴,整張臉就像一個上小下大的滾圓倭瓜,帶著幾分土氣和呆氣。

但秋萍不在意,為了能生這個孩子,這點犧牲根本不算什麼,哪怕是變成一個啥也不能幹的瓷娃娃。

2

秋萍在別人眼裡一度被“判了刑”,因為她徹底喪失了生育能力,沒了做母親的資格。

出生在農村的秋萍,高中畢業後,就去城市的超市打工,賣小家電時認識了同樣來自農村的丈夫。

婚後,倆人在我們市最大的批發市場租了門店,還是賣家電,幾年裡生意越做越大。

忙著賺錢時,倆人也在顧著家庭。

剛結婚不久,秋萍就懷孕了,可一天半夜,她因為宮外孕破裂,導致腹腔大出血。

命,是從鬼門關裡撿了回來,可輸卵管被撐破了,只能切掉這一側。

秋萍喪失了50%的生育功能,懷孕機率比其他女人少了一半。

第二次,又是宮外孕,剩下的另一側輸卵管又被切掉。

秋萍徹底喪失了生育能力。

在農村,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承受的遠遠不止是非議。

秋萍被丈夫以調養身體的名義送回了孃家,一住就是兩個多月。

秋萍媽媽回憶起女兒這段經歷,淚眼婆娑,到八月十五了,女婿也麼來接麼來看。

可就是這樣,老太太卻還覺得不能怪親家怪女婿。

因為這事放在哪個男人身上都受不了,何況女婿屋裡就他這一個兒子。

後來還是秋萍爸尋了女婿,把娃接了回去。

人是接回去了,可女兒依然不被接納。

老太太誇女婿是有情義,最擔心的還是親家。